皇宫内真是一步一景,看的傅红妆眼花缭乱,不时有宫女和太监从身边经过,傅红妆一路转转悠悠,也不知到了哪里。
“妆儿!”一个好听的嗓音唤了她一声。
傅红妆转脸看去,一个约莫十二岁左右的男孩正向她走来。
身着紫色的锦衣长袍,腰间用玉带束着,一头黑发用紫色发冠利落地束向脑后,双眼熠熠如星辰,面色温润如玉,金色阳光照耀下,更是玉树临风,英俊不凡。
傅红妆的心脏似乎有那么一秒钟的停滞,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妆儿,好久没有见面了!”
出现在后宫,不是太监,也肯定不是皇上,年纪比二皇子略大,那一定就是——大皇子。
“小女子给大皇子请安!”傅红妆想到此处,连忙跪下行礼。
☆、看来古代人也是早熟得很
大皇子云墨剑眉微蹙,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妆儿你以前私下里都叫我云墨哥哥的!”
哎!她这具身子的原主,还不是一般的糊涂!姐姐是当今贵妃,那么,她与大皇子中间差了一辈呢,可不能乱叫!不然,以后小命都不知怎么丢的!
“大皇子身份尊贵,小女子以前唐突了还请大皇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小女子一般见识!”傅红妆语气诚恳。
“妆儿,你你变了!”云墨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难道大皇子与原主有故事,傅红妆想想,觉得还是不可能!九岁的娃娃能有什么故事?心下释然了些!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云墨惊诧地问。
傅红妆抬手轻抚了一下已经有些红肿的脸颊,心中惴惴不安的说:“回大皇子,小女子刚才不小心撞的大皇子,小女子能否到御花园欣赏一下景致?”
云墨怔怔的看着傅红妆,良久,开口道:“既然傅二小姐想去御花园,那就走吧!”
御花园里奇花异草,花团锦簇,异石罗布,佳木葱茏,园内甬路皆以不同颜色的卵石铺就而成,上绘有人物,花卉,景物等栩栩如生的图案,傅红妆一路观赏,感觉妙趣无穷!
行至一处凉亭下,一直紧跟其后,不发一言的云墨赶上前来,伸手拉住傅红妆的衣袖,声音灼灼的问:“妆儿,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傅红妆抬手轻轻拂去云墨抓着衣袖的手,不安的说:“约定!什么约定?自从落水醒来以后,以前的好多事,小女子都记不得了!”
云墨闻言,双手紧抓住傅红妆的双肩,目光沉痛的说道:“妆儿,你忘了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你说过,你满十五岁就要嫁给我的!”
傅红妆挣开云墨的钳制,后退一步,莞尔笑道:“这,这怎么可能!我姐姐是当朝贵妃,按民间的说法,皇上就是我的姐夫,而你,是当今皇子大皇子可莫要吓煞小女子了!”
云墨面色一凛,“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非我不嫁的!”
“若真是如此,大皇子权当小女子以前胡说八道,不懂礼数,还望大皇子莫要怪罪!”
“你妆儿,如若你姐姐不是贵妃,我们有可能吗?”
傅红妆看着云墨神情落寞,终是幽幽开口道:“也许吧!”
都说现代人早熟,看来古代人也是早熟得很!
正想着,二皇子的声音传来,“傅红妆,你不乖乖的在飞凤宫等我,看我这次怎么教训你!”
傅红妆抬眼望去,二皇子正步履匆忙的绕过花丛,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太监,那小太监正惊慌的喊道:“主子,您的手流血了”
等到二皇子走近,傅红妆跪下行礼,“小女子给二皇子请安,祝二皇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翡翠手镯
“哼!”云轩瞪了傅红妆一眼,转脸对云墨说道:“皇兄也在这!”
云墨冲他点点头,神情复杂的看了傅红妆一眼。
傅红妆看着云轩受伤的手背,慌忙掏出一方粉红色的丝帕,丝帕的一角用红线绣了一个正楷的“妆”字,傅红妆一边用丝帕包扎伤口,一面嗔怪着说:“二皇子怎的如此不小心!”
旁边的小太监忙道:“都怪奴才没有照顾好主子,奴才有罪!”其实,二皇子手上的伤,是二皇子听闻傅红妆和大皇子去了御花园,一气之下锤在树上所致,可他又怎么敢说出口。
云轩怒道“有你这狗奴才啥事傅红妆,我以为你再也不敢进宫了呢!没想到,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傅红妆用力绑了一下丝帕,疼的云轩咧了一下嘴,她不慌不忙的说道:“得皇上准许进得宫,为什么不敢,皇宫里又没有狮子老虎!”
云轩气的指着傅红妆张口结舌道,“你你”
云默“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小太监则满脸惶恐的看看傅红妆。
“傅红妆,你的脸?”云轩忽然指着傅红妆的脸惊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
“笨蛋!”云轩幸灾乐祸的说道。
傅红妆白了云轩一眼,没有搭理他,看看天色不早了,担心娘亲找不到她着急,忙对二位皇子说:“小女子该回去了,拜拜!”
云墨和云轩面面相觑,小太监也疑惑的望着傅红妆。这傅红妆现在,不仅脾气秉性与以前不同,连说话也越发的叫人听不明白!
傅红妆见此情景,慌忙解释道:“拜拜是外地人的一种方言,就是再见的意思!”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傅红妆兜兜转转的回到飞凤宫,颜氏和傅红莲正焦躁地等在屋里,见了傅红妆,都松了一口气。
临别时,傅红莲撸下了手腕上的一个翡翠手镯,给傅红妆戴上,那手镯浑体通透,翠绿欲滴,傅红妆甚是喜欢。
及至乘软轿,到宫门,又坐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颜氏才伸手轻抚傅红妆红肿的脸,心疼的问:“妆儿,痛吗?”
傅红妆摇摇头,粲然一笑,“娘亲,一点儿都不痛??姐姐送的手镯可真漂亮!”
颜氏静静瞧着傅红妆,欣慰的笑了一下,眼眶中渐渐浮起一层水雾。
马车渐行渐远,傅红妆撩起车帘的一角,看着阳光照耀下更显雄伟壮观,金碧辉煌的皇宫,深深的为宫中的女人感到惋惜,悲伤!再怎么华丽光鲜,锦衣玉食,也只不过是皇上养在笼中的金丝鸟,想起来了就逗弄一番,遗忘了,便任你青丝白发,年华老去!
天气一天天转凉,冷风裹着落叶肆意飞舞,傅红妆的房里生了火炉,倒也不觉得冬日怎样难过。平日里跟着傅将军给她请来的华师傅学些琴棋书画,华师傅四十多岁,时常捋着本没有几根的胡须称赞她有慧根,学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透。
闲暇时,傅红妆喜欢抱着青岩,依偎在颜氏身旁,一边逗弄青岩,一边和颜氏说说笑笑。青岩睡了的时候,她喜欢到后花园,爬上那一棵古老的,整日里郁郁葱葱的大榕树,大榕树里有她开辟的一个小天地,她用麻绳在繁茂的枝杈上编了一个小床,躺在上边听风吹树叶簌簌作响,看夜晚繁星熠熠生辉,只是这些日子,天气越发的冷了,她爬树的次数也很少了。
腊月二十,大寒。
﹡﹡﹡﹡﹡﹡﹡﹡
求收藏!求咖啡~~~~~~~各种求!乌拉拉~~~~~~~
☆、雪落无声
腊月二十,大寒。
从早晨起,雪花就一朵一朵,像柳絮似的在空中飞舞,及至午时,雪越下越大,又刮起了凛冽的西北风,狂风卷着雪花肆意狂舞,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申时,自宫中传来噩耗,贵妃娘娘突染暴病,殁。可怜她腹中胎儿已七月有余,却终不能来到这世上!将军府上下沉浸在一片悲恸之中,颜氏和傅将军更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傅红妆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泪流满面,后宫就是一个嗜血的炼狱,多少冤魂积聚其中,年年岁岁,永不休止。
傅红妆披上白色披风,顶着漫天风雪来到了颜氏房里,紧紧抱着声泪俱下,痛哭不止的颜氏,不发一言,泪水肆意横流。
对于颜氏和傅将军来说,一切劝慰都是多余,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怎一个“惨”字了得!
夜晚来临,风雪依旧。
青岩睡的很香,仅仅一岁多的幼儿,尚不知心痛愁苦,傅红妆紧紧依偎在一脸憔悴的颜氏身旁,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青岩。丫鬟仆人都被傅红妆遣走了,毕竟明天一定还有许多事要做。傅将军和几个亲信正在书房里商量着什么。
昏黄的烛火时不时发出“嗞嗞”的响声,屋外寒风怒吼,雪落无声。
夜寂寥而肃穆!
深夜时分,傅将军卷着雪花,满身是血的冲进房里,急切的说:“夫人,妆儿,快快逃!”
傅红妆迷迷糊糊的睁眼,见得傅将军脸上,身上都沾满了血迹,惊慌的站了起来。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颜氏惊惧的问。
“别问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夫人,沈力他们正拼死阻挡,但也撑不了多少时候!”
傅红妆闻言,忙跑到床边,拉过一旁她的那件白色披风,利落的把青岩包裹起来,紧紧抱在怀里,跟着颜氏和将军出了房门,外面兵刃相接声,嘶喊声,伴着风声响成一片。他们一行人快速的向后花园的方向跑去,后花园的尽头有一个后门,傅红妆猜想傅将军肯定是想让他们从那儿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