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大感兴趣的接着问:“听说傅贵妃是染了暴病身亡,到底是染了什么病呢?”
段鹏闻言,脸色大变,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祸从口出,入宫这么多年,这点分寸他都掌握不好,活该挨那二十大板。
云锦看段鹏脸色惶恐,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段总管,本宫看你脸色不好,可有什么事?”
段鹏往门外看看,见没有一个人影,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好心的提醒道:“娘娘,祸从口出。傅贵妃一事,娘娘千万莫要再提,奴才也只当从未听过。奴才纯粹是为娘娘着想,在这后宫中,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娘娘千万要谨记。”
云锦心中大失所望,段鹏的一番话,更加深了她对姐姐傅红莲死因的怀疑,可是,毕竟现在段鹏还没有成为她的心腹,她也不好追根究底的问太多,以免打草惊蛇。当下装作惶恐的样子,感激的说道:“多谢段总管提醒,本宫初来乍到,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以后还望段总管多多帮衬才是。”
“娘娘放心,以后娘娘的事就是奴才的事,奴才定会竭尽全力为娘娘效力。”段鹏言辞凿凿。
“段总管,本宫一定记着你的好!”云锦莞尔笑道。
段鹏看着眼前仙人一样的云锦,又想到午时皇上看云锦的宠溺眼神,心中暗叹,新人换旧人,风光轮流转,奈何身已残,空自嗟悲叹!
慈央宫。
身穿暗青色流彩暗花月裙,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太后沈燕娴端坐在凤榻上,手中端着一杯花茶,轻抿了一小口,轻笑着说:“皇后,这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便是锦妃那小妖精受宠,但她毕竟是外邦女子,可以说,对你的后位构不成一点威胁。”顿了一下,太后又接着说道:“哼!总好过让邵贵妃一人独得盛宠,你看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奈何往事已矣
皇后沈画着一袭樱红色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头戴金凤钗,美眉微蹙,神色幽怨的道:“母后,皇上终日不来臣妾房中,臣妾······什么时候才能怀上龙嗣?”
太后闻言,心中也是暗自担心,她把茶盏重重放在茶案上,冷讽道:“皇后,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年轻时不懂事也就罢了,而今,你都三十多岁了,还如此糊涂。”
皇后抿了抿唇,语气不善的辩驳,“母后,皇上一直都不待见臣妾,母后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母后非逼臣妾进宫,要臣妾以大局为重,若非如此,臣妾现在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堂堂一国之母,受万人敬仰,到底有什么不好?只有你做了皇后,沈氏一族才不至于没落,母后年纪大了,许多事是力不从心,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皇后的位子,至于子嗣吗······你放心,母后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皇后敛眉,心中愤恨不已,若非太后,她的亲姑姑,当年自作主张,送她入宫,她现在一定是和她心心相印的御林军统领张震过着自在逍遥,幸福恩爱的日子,好过这漫漫长夜,一个人孤零零的独守空房,顾影自怜。
奈何往事已矣,伊人逝去!再怎么悲愤,后悔,自责又如何,她的身上背负着一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她一直就是身不由己,任太后摆布的棋子!
“太后娘娘,听说今个邵贵妃自依兰宫中回去,飞凤宫大大小小的奴婢,都被她骂了个够,光摔碎的瓷器足足向外运了三四个来回。”一旁的桂嬷嬷谄媚的说。
桂嬷嬷和太后年纪相仿,是太后的陪嫁丫鬟,言辞恭谨,做事周到,很是得太后欢心。
太后闻言,微挑眉,冷哼一声说:“好,这真是太好了,总算能让哀家好好的歇一口气了!”
“就是,看她以后还会不会那么嚣张!”桂嬷嬷一边抬手帮太后娘娘捏着肩膀,一边附和着陪着笑脸说道。
又是一个漫漫长夜,繁星满天,月色稀朗,云锦好怀念二十一世纪,有电视,电脑的日子,再不济,有个收音机也是好的。怪不得人们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人没有用过那些现代化的电器,自是不知其中奥妙,云锦就不同了,她经常怀念那些抱着爆米花,零食,享受电视电脑的悠闲时光。
长发披散,白衣飘飘,云锦浑身上下未戴任何饰品,在朦胧夜色中向御花园走去。厌烦宫里的繁冗礼节,假意的寒暄客套,白日除了必须的请安外,她几乎是足不出户。她已经好久没有欣赏过御花园中的美丽景致了。
夜深沉而静谧,御花园中繁花开的依旧姹紫嫣红,争奇斗妍,伴着天上星光,多了一层魅人的神秘色彩。云锦漫步花丛中,白衣黑发随风轻飘,姿容益发显得清丽脱俗,她尽情的肆意享受着这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美好时光,脚步轻盈,粉面含笑,仿佛这花全是为她一人而开,这草仅是为她一人而绿。
☆、思之如狂
身后隐约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云锦微感诧异,何人会像她一样夜不成眠,跑来这御花园,于静谧无人时自在赏花。
思及此,云锦回头看去,心中有丝惊慌,糟了,她怎么把二皇子云轩这茬给忘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云轩一身月白色锦衣,头束紫色玉冠,俊颜含笑,轻佻着走了过来。
云锦美眉微拧,不屑的回道:“登徒浪子,空有一副好皮囊!”
云轩不以为意,衣袂轻飘,翩然来到云锦身前,抬手轻挑起云锦下巴,睥睨的说:“美人说话还是如此风趣,那天晚上,你爽约了,本公子可是等得好心焦啊!”
云锦使劲打掉云轩的手,后退一步,莞尔道:“这位公子真是自作多情,我可不记得与你有过什么约定!”
“美人,这些日子,我夜夜畅游御花园,为的就是能再见上美人一面,今夜总算让我得偿所愿,一解相思之苦。不知美人是哪个宫里的宫女,索性就跟了本公子如何?也不枉本公子自作多情一番!”云轩说着话,上前一步,一把把云锦抱在怀里。淡淡清雅馨香萦鼻而来,云轩心神俱醉,日思夜想,今夜美人在怀,他情思涌动,俯身亲向云锦的诱人红唇。
云锦的脸霎时涨得通红,惊诧,不屑,厌烦,她急急地偏过头,奋力推开云轩,怒嗔道:“看公子风度翩翩,竟然是一介轻薄小人,告辞!”
云锦说完,转身欲走,云轩心中怅然若失,不甘的抓住云锦衣袖,黯然道:“美人,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说要你,这辈子就要定了你,你信吗?”
云锦平静的看着他,我何尝会不知道你是谁!按宫中礼节,你还要尊称我一声“锦妃娘娘”。当下心中烦扰万分,也不想多作解释,冷冷道:“你是谁我根本不想知道,只是可惜了这大好夜色,我却不能静静欣赏,唉——”
用力拂下云轩的手臂,云锦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离去。
云轩痴痴地看着云锦离去的清冷背影,刚刚见到云锦的欣喜之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心痛,失落,伴着浓浓情意,微微怒意。
两日后,酉时,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夜色比往日来得早了些,空气中难得的一丝清凉冲淡了些夏日闷热的暑气。
依兰宫宫门两旁红色灯笼高悬,依兰宫中大红喜烛高燃,红绸飘曳,云锦身着和亲当日的大红霞帔,头上顶着缀满金黄流苏的大红盖头,静静的坐在凤榻上,红叶和绿荷则一脸喜气的忙忙碌碌,桌上红枣,花生等吉祥干果满满的盛了好几盘子,两杯浓香馥郁的喜酒静静的摆在桌上,整个依兰宫沉浸在一片神秘而又喜庆的氛围之中。
“皇上驾到!”随着王贵公公的一声通传,红叶和绿荷急忙迎向大步走进依兰宫中,身着明黄锦衣的云逸飞,一边跪下行礼,一边恭贺道:“奴婢贺喜皇上,愿皇上和娘娘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小小心愿
云逸飞闻言,微感诧异,脚步稍顿,摆手示意二人平身,待转眸看到房中的喜庆布置和端坐在凤榻上的身着大红嫁衣的云锦,蓦地俊颜含笑,目光温柔,戏谑的说:“爱妃这是何故?”
云锦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定了定神,轻柔的回道:“皇上,臣妾对皇上倾慕已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臣妾希望皇上能满足臣妾一个小小心愿······让臣妾能像寻常女子一般披上嫁衣,与皇上行嫁娶之礼。”
“今日,朕,一切都依爱妃的。”云逸飞心中即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一丝感动,锦妃能这样重视今夜,说明她是真心喜欢他的。
“请皇上为娘娘挑去喜帕!”绿荷走上前来,递给云逸飞一杆喜秤,眉开眼笑的说。
喜秤轻挑,大红喜帕下云锦清丽脱俗的倾城容颜上染着一抹娇羞,潋滟水眸,娇俏红唇,说不出的旖旎风情,道不尽的万千魅惑。
“皇上。”云锦羞赧的看着云逸飞,面色绯红,语声娇柔,云逸飞虽然早就见过她,此刻依旧是怦然心动。
“爱妃。”云逸飞轻抚上云锦羞红的脸颊,俯首把云锦紧紧的搂在怀里。这么一个让他心动的小女子,他竟然生生冷落了她这么长时间。元景身份高贵的公主又如何,即便给她十个公主,也不如眼前的这个女子来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