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瑾蓉听完老太太的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脸上还露出了一些笑意,她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安倾然坐在桌子上,安明轩就在自己的身边,他现在看起来,仍是一个不解事的小孩子,他只是在恭敬地坐着,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盘,她替他叹了口气。
安忠涛开口道:‘母亲,是儿子无能,您无须和她生气,儿子会管教她的……’
老太太点了点头:“对了,刚才我宣布的事情大家都记住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做数了!”
连瑾瑜想说什么,只是笑着摇摇头,没有说。
安倾然倒是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事实上祖母做的没有错,她说的也没有错,可为什么自己会不舒服呢?
她想不到。
不过,看着那些侍妾站在身后,她突然觉得这些饭菜也没有了味道,以前祖母没来的时候,她一年也见不到她们几次,这下子可好,每天晚上大家都得碰一面,也不知道父亲会怎么想。
那四个妾可都是年轻娇嫩的,而母亲现在正有孕不能服侍父亲,祖母将她们天天地也叫来,可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她自己的儿子,当然与媳妇的想法不一样!
安倾然想着自己可能是理解了祖母的心思。
哪里想到,她想的和老太太想的,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
席上,但凡有点特别的,老太太总是让人盛出一小碗放在连瑾瑜的面前,怕她够不到,连瑾瑜弄得不一顿饭下来,一直在吃,倒是最后撑到了的样子。
回到了屋子里,连瑾瑜在地上来回地溜达,安倾然坐在那里,突然开口道:“今天祖母也太热情了吧?你又不是今天才查出来怀孕的。”
连瑾瑜想了想道:“许是今天老太太开心吧!”
“我瞧着不大像……”安倾然幽幽地道。
“你这个孩子,就是心思重!”连瑾瑜笑着道,这有了孕让她的心情大好,虽然发生了连瑾蓉的事情,但她仍是觉得现在府内的一切算是步入了正轨,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世。
她倒是没有大家那样的期盼这是一个男孩!
安倾然笑了:“是呀,是我想多了,现在一切都好!”
她也不想让娘亲太担心。
有什么事情交给自已就好!
她不知道那个连瑾蓉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连瑾蓉回到自己的屋子竟然气得笑了:“我还真是笨!没有想到老太太用这招!”
安嫣然在旁边道:‘娘亲认为祖母有问题?’
“你没听出来吗?你祖母的意思有多明显,她先是说要让嫡子嫡孙继承将军府,然后给我话让我好好教育明轩,我听着就是,她让我自己想办法,让明轩掌管将军府!”
安嫣然倒是没有听出来,但是她觉得她娘亲说的是对的,若是嫡孙出世,她们怕是再没有什么地位了。
所以,她叹了口气道:“只是明轩还小,也不知道争口气,我瞧着他和安倾然的关系还挺好的呢!倒好过我这亲生的姐姐!”
“也是你平时不太理他的缘故,他不是问题,安倾然再怎样也不至于利用他来做什么吧,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求着老天给她一个亲弟弟,明轩这个孩子也是可怜的,明明是长子,却不是嫡亲的,便受如此的委屈……”
连瑾蓉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反正她的恨就一直没有断过。
安倾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后,除了继续练习那套针法,她就开始研究各种妇科的医术,她觉得她一定要未雨绸缪的知道这些,防止自己的娘亲出现什么症状,虽然她也是学医的,安倾然实在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到高明的医术!
还是自己来吧!
反正表舅将他的秘密医书都留给她了。
她需要的只是实际的经验。
安倾然的院子里开始自己种植起了草药,那些简单的细辛,枸杞,红花什么的,她都开始摸索着种了起来,和忍冬两个,挖坑,浇水,每天去查看一遍成活没有,总之,这些日子她过得很是充实。
不过,工作之余,偶尔会想起东方锦,想起他的那个吻!
他醒来之后就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没提,她当然也不方便提,总不能上前问他,你为什么亲我?又打算怎么处理吧?
听着,倒象是要他来负责的样子。
这一世,她可不想与皇室的人扯上任何关系,就算是东方锦偶尔来治病,她也只是希望他们是朋友。
她救他,只是因为看到了他金贵的品质,当然还有,上一世东方锦的太子妃可是楼挽月,自己的表姐,她当然得为她着想,这一世,不希望她早早地守寡,还有,她还想利用太子来对付东方夜。东方锦也几次救过她。
总之,她觉得她救太子有无数个理由。
☆、第一百三十章 乱了春池
忍冬倒是对太子还念念不忘:“小姐,太子应该来了!”
“你是希望他再一次受伤吗?”安倾然笑着道。
“不是,奴婢只是觉得太子受了伤就来(找)zhǎo小姐,伤好后怎么也得感谢一下吧!”忍冬可是对太子抱有很大的幻想,当然是替她家小姐抱的。
“他来了,我不是不打自招了?”安倾然笑着道。
“总有别的方式吧?”忍冬叹了口气。
“算了,我们不过举手之劳,也不必求回报!”安倾然说着,将那细辛放到了坑里,“还不快埋土?”
“可是……”忍冬皱着眉头,“奴婢总觉得不该就这样没了消息……”
“跟我说说也就成了,千万别露了口风,太子不来,对将军府可是有利的,毕竟现在暗自的人占了上风,他数次受伤,如果让人知道将军府内有人救他,怕那暗处的人也把我们都当成了敌人,到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得罪了谁!”
忍冬一听,吓得不敢再说了。
事实上,将军府的敌人到底是谁的问题,让安忠涛也很困惑。
上次在月华寺安倾然被劫的事情,到现在他也没有眉目。
说实话,他行事耿直,得罪了不少屑小,哪个随便对付他,他都想象不到。
树敌太多了。
连瑾瑜天天的在屋子里,也不太往外面走,天太热不说,她倒是真的怕有个什么闪失!
老太太也不让她每天晚上到北苑陪着吃饭了,大家吃什么,都给她相同的做一份,安倾然在北苑吃完,留着肚子就会陪着她再吃一顿。
这天,她正在吃饭的时候,闻到了一阵甜香,又不是饭菜的香味,她发现正是窗台上一盆花发出来的,奇怪地道:“娘亲,这花以前没有,谁送你的?”
“也不知是哪个妾,统共那些人你来我往的,天天往我这里送东西,不是补品,就是好玩的东西,哄着我开心……”
安倾然闻着那花香,开口道:“这是夜来香呢,我们将军府里都不常见的,倒是难为了她们……等等!娘亲,你记得夜来香在医书上怎么说的吗?”
连瑾瑜看她的表情不对,但只是皱着眉头什么都想不起来:“怎么说的?你来考娘亲医术不成?你表舅不是教了你许多吗?你倒是说说看!”
安倾然皱着眉头道:“只夜来香香味浓烈,闻久则心情欢愉,不利成眠,只单它倒没有什么,只离得远些,倒也不太影响,可是这南天竹的味道与夜来香混在一起便成毒,虽然可以驱蚊虫,但于身体不利……来人,快将这两盆花搬到外面去!”
安倾然说到这里,立刻吩咐道。
她怕连瑾瑜太担心,没有说得太严重,事实上这两种花香分开对人无害,但放在一起,便能产生一种迷幻性的毒,让人渐渐地生了幻觉,夜里走困,白日恍惚,时间一长别说是保住胎儿,便是大人也有危险。
连瑾瑜想了想:“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可见你比我用心。”
“是呀,我可是很用心地在学呢,好在这花香闻的不久,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我再瞧瞧这盆箭兰,怎么叶子见黄呢,这是谁送来的?”安倾然开始对屋子里所有的花都留意起来。
“统共就是这将军府里的人,有时候我不在,送来了,那洪嬷嬷也分不太清了,都收了下来。不过这盆,倒象是本来就有的。怎么了?”
安倾然看着那花,突然眉头一皱,伏在花叶上细细地闻,嘴里道:“这并未有花开,怎么来的怪异香气!”
她拿起旁边的铲子将那土铲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空气里的香气越来越浓,她心里越来越惊,直到挖出了一个黑黑的石头蛋子一样的东西,她大惊,立刻拿到了外面:“洪嬷嬷,将这个丢得越远越好!还有这盆花,扔到外面去吧。”
洪嬷嬷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是发现安倾然脸上少有的怒气冲天,便吓得包了起来,便走出了院子。
在身后的连瑾瑜开口道:“竟然是麝香!”
她不管怎样也是学过医的,这麝香她当然认得。
也是学医必须认得的一味药。
安倾然转身:“娘亲,这花是谁送的,能不能查出来?”
“你瞧!”连瑾瑜指了指阶前满院子的花,开口道,“这么多的花,谁也记不得,再说,这盆真的像原本就有的,那谁什么时候埋在了这里,怎么能查得出来?这件事情,真不好办,若是处理不好,倒让人觉得我在生事,故意不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