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状也无话可说,叹着气离开了,皇上恭敬地送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一直目送她离开,他眼神里的谦恭才变了,变得清冷,审视,还有一丝恨意。
皇上返回御书房,将门关上,坐在龙案前,声音不高地道:“出来吧。”
里间的帷幕一揭,东方锦走了出来,一身宫人的衣装,在自己的皇宫里,还要这样的打扮,皇上有些心酸。
刚才东方锦来见他,两人话刚说到一半,太后就来了。
“父皇,儿臣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儿臣要做的,就是闭门不出,等待那人自投罗网。”
“你刚才所说的,朕心里清楚,但这怀疑不能无凭无据,你知道该怎么做。”云启帝脸上貌似平静如水,但他握着朱笔的手有些颤抖,最后索性将笔放了下来,将那折子合上一扔,“现在你这一病不打紧,四处的小人蠢蠢欲动,还真是让朕觉得稀罕呢。”
东方锦不知道刚才那本折子上写的是什么,但他知道,一定是有人密报那些皇子们背地里的行为吧。
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病,倒是病出了几项好处来,他就要收网了,当年害他和母后的人也要露出水面,也许该到了收网的时候。
云启帝心里明白,但是一想到可能是太后,他的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他知道这太后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慕容舒,但是也不至于要害死云儿母子吧,那可是她的媳妇和孙子呀,这让他的心里无法理解,刚才若不是他忍着,几乎已在太后面前露出马脚了。
东方锦又将自己的想法简单地同皇上交待了一番,云启帝知道事关重大,又嘱咐一遍,必须拿到切实的证据,否则不许露半点口风(嫡女策全文阅读)。
东方锦趁着人少,离开了御书房。
回到了东宫,安倾然欢快地迎了出来:“怎么样?父皇可是斥责你了?”
安倾然一直在担心,提出太后是幕后凶手,他们可是冒着风险的。
他们也找不到她这样做的原因,难道是她想让慕容舒的儿子上位?
安倾然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东方锦牵着她的手,脸色很平常的样子,不过他手心微濡,怕是内心也不是看起来那样平静。
“父皇让我们找到证据,一切按我们说的行事。”这会儿的东方锦,美眸半眯,说话间,嘴角淡淡地抿起,整个人看起来,又镇定又大气。
安倾然的心里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所以,她笑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从今天起,太子又要被禁足了?”
她语气轻松,眼神调皮,东方锦前一刻是大气威仪的样子,而马上,嘴角勾起了坏笑,一弯身,将她抱起,飞快地印了一吻,安倾然粉拳在他身上捶打了两下,在他霸气的目光下,羞得粉颈通红,东方锦却大踏步地走向卧房:“倾倾的意思是不是……”
话说到这里,她已被放倒在床上,东方锦面带浅笑地吻上了她的眉宇,轻如春风般,安倾然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眸,那一瞬的感觉仿佛曼天花雨,细嗅全是那龙涎香的味道,东方锦最喜欢的味道,偶尔会出现在她梦中的味道,细细密密的吻,让安倾然几乎窒息,只觉得这一室的明黄,流动摇晃,仿佛金光注满一室,又象是阳光眩花了眼眸……
良久,一切安静下来,安倾然听到了院内树间有鸟婉转鸣唱,声音无比欢快(狂帝 全文阅读全文阅读)。
枕在东方锦的肩头,他一头黑发与自己的织在一处,竟然分不出,安倾然细细抚弄,仿佛那是孩提时的玩具,乐不可吱。
东方锦美眸一收,嘴角不是坏笑,而是温柔,伸手轻轻地点了点她小巧的鼻翼:“倾倾,越发的……有本事了。”
“有本事?”安倾然不解地看着他。
却见他眼底全是打趣,想来说的不是好话,怕是指刚才自己的舒展无拘吧,不依地瞪了他一眼,东方锦反而笑得得意:“倾倾长大了……”
闻言,安倾然心里一动,自己相比于他,要大几岁呢,什么时候起,自己倒有这小女孩子的心性了,前世的恩怨仿佛过眼云烟了,若是那背地里的人从此撂手,她也不愿意再一味的凶恶算计。
谁愿意做个悍妇呢?
“怎么了?”东方锦看她黯然,不由地凑近,一双美眸近前,安倾然抬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带着一丝茫然,只是一闪而过,随即清明,这一世,她不为别个,只为了眼前人,也要做一个十足的悍妇,捍卫着自己的领地(校花的贴身高手全文阅读)。
任他是谁,尽可放马过来。
因为要做足气势,所以又一遍嘱咐忍冬,她所做的,便是不让一个宫女出去,也不让一个外人进来,那太医院的人自然有皇上的吩咐,不会前来,而他们所做的,就是故弄玄虚。
东方锦对于这样的安排乐意之至。
他或坐或卧,自在得很,但必须安倾然在他视线范围内,若离开片刻,便尾随而至,会同她一起煎药,或者看她忙碌炖汤水,耍赖难缠,安倾然也无法,只能苦笑,但心里却是甜蜜得很。
皇宫的人都知道太子越来越重了,因为东宫被戒严了,里不出外不进,舒贵妃在椒香院中,耳朵却时刻地摸着东宫的动静,现在她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因为谁都不知道情况,她最是心急的,甚至去了太后宫里,可是太后也是却是让她不要多管,她实在没有主意,差宫人送去的东西倒是都收了,只是人看不到,她到底不放心。
是以,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到了东宫门口,却见宫门紧闭,外面只有两个小太监守着,见她来,施了一礼。
“本宫要瞧瞧太子,你们进去通报一声。”
舒贵妃站在那里,语气不急不缓。
☆、第三百六十五章 树敌【求月票】
太监进去了,不过很快就出来:“贵妃娘娘,太子现在昏迷不醒,太子妃日夜守着,这会儿刚歇下了,皇上亦有令,为防太子妃分心,无法照顾太子,所以您看……”
他一脸的为难。
舒贵妃站在那里,脸色更加地难看。
不过很快眉头一展:“也好,只是我实在放心不在,这样,你告诉太子妃,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告诉我。”
说完,让身后的宫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便转身离开了。
很快,忍冬拿着那镂银木漆食盒走了进来,打开一看,里面都是时令的糕点,忍冬看安倾然的脸色:“太子妃,您说这糕点有没有问题?”
安倾然近前,细细地闻了一下,又拿出银针,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想,舒贵妃也不至于糊涂至此,亲手送来的东西若有问题,再跑不了的,所以,这东西没有问题,不过,还是倒了吧。”
忍冬也转身出去了,她决定不要扔了,还是喂那两只猴子吧,免得它们一见到她就吐口水,这两只猴子是刚从御苑里抓来的,不过,哪里的猴子都一样记仇呢,就象将军府里的,直到她们把它放了,那猴子还张牙舞爪地叫嚣呢。
东方锦歪在床头看书,直到忍冬走了出去,他才放下书,看着安倾然,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
安倾然被他看得脸热了起来:“是不是刚才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东方锦摇头,笑了:“倾倾分析问题很是到位,只是倾倾怎么这般聪慧,本太子自愧不如了。”
“又开玩笑。”安倾然抿着嘴笑了,“你好生躺着,我试试药去。”
“嗯,这会儿外面的人听见了,一定以为本太子命不久矣,只是你想个法子,别让那猴子叫了,好不好?”
“好,我扎它们哑穴。”安倾然答得飞快。
东方锦故意打个冷战:“我保证不乱叫。”
安倾然无奈摇头:“若你再废话,怕真被人听了去。”
也不跟他胡缠,知道没完没了。
安倾然拿着银针,又拿着一包药,轻巧地走了出去。
东方锦的眼神一直跟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了,他才重新捡起了书,却再也看不下去,不禁也起身,跟了出去,边走边苦笑:自已何时这般依赖这个小女子了?
安倾然看着那只乱跳的猴子,又看见了忍冬手上的伤痕,叹了口气:“真是奇怪,这猴子还未试药呢,就这般警惕,看来,人往往是迟钝的。”
东方锦也同意她的说法。
后宫人人都自危,却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
他们现在怀疑太后,但是舒贵妃也值得怀疑,还有贤妃,只是当年后宫里最得势的人就是舒贵妃,他已经派了人秘密查找十六年前在太后和皇后宫里当值的老嬷嬷,一定还有人记得什么。
可是太后身边的嬷嬷,他又不敢轻易试探,怕打草惊蛇。
若这人自此收手,那真是无从下手了。
正在安倾然给猴子下针的时候,又有人来报,贤妃宫里的人送来了糕点还有紫参。
“可是贤妃亲自来的?”安倾然问道。
“回太子妃,只是她宫中的宫女。”
“那好,东西收下,谢过贤妃。”
宫人出去了,安倾然看着东方锦,笑了:“你这个病人不去养病,倒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