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给我吧。”伸手,沢田纲吉无耻地问越前千亚要手机了。
“丢了。”越前千亚眯起眼,手悄悄地伸向了放在自己膝上的黑色小包。
淡淡地看了越前千亚一眼,早知她会这么说的沢田纲吉连忙掏手机拨号码……没一会儿,欢快的铃声就从越前千亚的包包里传了出来,嘴巴里的小圆子猛地就咽下了肚,越前千亚故意厚着脸皮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可以在无耻点吗?”沢田纲吉无奈地盯着越前千亚。
“跟你比起来,我弱爆了。”笑嘻嘻地继续吃自己的。
“越前,你肯定看过了。”他肯定地说道。
吃得有些撑了,越前千亚淡定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道:“别文艺了,咱把话说开得了,我不想回到你身边,什么理由你心里很清楚,现在的生活很安稳,没敌人没暗杀没危机,再说了,我啊也犯不着为了感情的事情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头在沢田纲吉的眼前晃了晃,道:“死过两次的人,不会再傻到去死第三次,第一次可以说是识人不清,第二次嘛可以说是脑子一时发抽,如果再来什么第三次,那就是犯贱了。”
“……”闭了闭眼,沢田纲吉没有立刻回她的话,只是缓缓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她的话说道:“那约定我守了十几年,而你却用这个理由推翻了我所有的信念……”
“沢田君,出尔反尔乃大丈夫也,没人会怪你的。”
“越前,你喜欢过我吗?”沢田纲吉轻声问道。
“嗯,喜欢过。”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那现在呢?”
“……”抬眼看着沢田纲吉,越前千亚讪讪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文艺青年神马的真心不适合她,她好歹也是二逼青年啊,咳咳,不对,应该是普通青年来着。“呼,现在啊……啧,在这种地方扯这种话题真心有些怪,不过……我想说我还是喜欢你的,不管现在,还是未来,你都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变。”
十年前,沢田纲吉喜欢着越前千亚。
今天,越前千亚和沢田纲吉互相喜欢着对方。
N年后,他们依然会喜欢着对方。
只是,喜欢和能不能在一起,是不可以划为等号的。
正文58第五十七目
沢田纲吉站在门口扫视了一眼,附近人流络绎不绝,唯独没有出现过一辆交通工具,转头往对街看过去,越前千亚正拎着几袋打包没吃完的东西往右边走去,他知道她要去哪里,走右边的最终目的地就是去汤包馆,而那家汤包馆在中华街也是蛮有名的,尤其是那位看上去年轻,实际年龄绝对可以称之为大叔的老板——全晓明。
越前千亚拎着两手的袋子悠哉悠哉地往汤包馆方向走,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让她下意识回过了头,眼见追上来的沢田纲吉,她连忙撒丫子跑路,你追我赶的戏码腾地就在中华街里上演了,来来往往走过的人都好奇地看着这对小年轻。
本来打算着去全晓明的店里坐会儿的,现在身后追了那么一个人,能安心坐会儿才有鬼呢!深吸一口气,直冲中华街外面,来到人和车都不断的大街上,她连忙招手拦下了一辆的士,冲身后的沢田纲吉扮了个大大的鬼脸,她赶忙坐上车,让的士司机开车离开。
望着前方绝尘而去的的士,沢田纲吉傻眼愣在原地,越前千亚竟然就这样跑掉了?低垂眼眸,额前的刘海遮挡住了他此刻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抵在额头,平直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个十五度角,或许,他太操之过急了也说不定。
越前千亚打的一回到家,就连忙打电话向主任那边取消了休假,反正也休息够了。生活似乎又回归了正轨,她白天上班看病,晚上回家吃饭睡觉,要么就是反过来,哦,对了,还有就是没事听全晓明唠叨,尤尼和伽马他们回意大利了,休假都那么久了,总要回去处理事务的,至于沢田纲吉……似乎从那一天起,就没有再来找过她了。
越前千亚总会在空闲时间发呆,沢田纲吉不来找她了,心里倒也没觉得太轻松,只是……时不时莫名对他升起的思念又是怎么回事呢?见过面之后,每天早上醒来,脑海里总会浮现他的身影,就算心里很不愿意去想,他还是会自发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这似乎已经是某种本能了。
手指‘啪嗒啪嗒——’的在键盘上飞舞着,越前千亚把病人的基本信息记录完毕后,就抬头看向了那个背对着她,抱着自己男朋友哭得特别伤心的少女,少女有一头黑亮直顺的卷长发,姣好清秀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水迹,看年纪也不过十五六岁,而那个安抚着她的男生似乎也没比她大到哪里去,十七八岁的模样,青涩稚嫩。
“两位想好了没有?”这年纪就来她这边堕胎的小情侣多得去了,每每看着那些还未成型的小生命从母亲的肚子里拉出来,她的心就微微抽痛起来,那些在肚子里缓慢成长的婴孩们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成熟,自以为可以承担一切的大人们。
“我……想留下孩子。”少女紧咬下唇,似乎打定了主意。
“夏!”少年很震惊,看他的模样,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丹尼,孩子我会留下,他是一个生命,他是无辜的啊,我们不能自私地去剥夺他活下来的机会,我知道,你和我都还年轻,留下这个孩子,会扼杀我们的前途,但……抱歉,我爱这个孩子,我看到他在我肚子里动,那么小,那么可爱……”少女说得认真,越前千亚听得满意,现在这个时代,有这种想法的女孩不多,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因为怀孕这事惶恐不安,很少有人会想要留下孩子的。
“你……”丹尼的脸色突然铁青,他复杂地看了眼夏,厉声道:“夏,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但我们的关系从今天起就结束了。”说完,丹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科室。
夏站在原地,笑容苦涩,脸上的血色尽褪,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心还是会痛呢?”十五六岁的少女脸上染上了不符合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哀怨和伤感,越前千亚按着眉心,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
“蓝夏小姐……”越前千亚蹙起眉头叫道。
蓝夏回神,抱歉地看了越前千亚一眼。“对不起,医生……”她的眼泪就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怎么止都止不住,蓝夏不知道眼泪是因为疼痛而落下,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终于看清了一个渣男的真面目感到高兴而落下……十五六岁的年纪,如花般美好,青春之时,她来了,她爱了,她努力了,她争取了……只是,最后,她输给了所谓的宿命。
“时间是一剂良药。”越前千亚淡淡地说道。
“……”抬头又看了眼越前千亚,蓝夏扯了扯唇角,轻轻应道:“嗯。”
少女最后还是离开了,徒留一个孤寂的背影,盯着那抹背影,越前千亚靠在椅子上沉默了。每天,她都会面对这样的病人,责任似乎就是一座大山,总让许多人不肯去承担,或许是他们太年轻的缘故,或许是他们本身就对责任这玩意产生怯意,反正到最后,受到伤害最痛的永远都不会是那些只会说冠冕堂皇话的人,伸手拿起桌上的黑色水笔,她在一张白纸上认认真真地写下了一个名字。
爱情到底是什么?执念到底是什么?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刻,越前千亚迷茫了。
下班离开医院的时候,越前千亚看到了很久没见的沢田纲吉,青年穿得很随性,跟平时的打扮大不相同,站在医院大门口外,被晚霞那么照着,衬得整个人更俊秀了。
“没离开纽约?”越前千亚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想你了。”沢田纲吉笑道。
沢田纲吉的话并没有让越前千亚感到一丝别扭,她只是朝周围扫视了一眼,道:“你一个人?”
“嗯。”他点点头,笑得那么温和。
“你不怕被暗杀啊?”越前千亚盯着他皱眉了。
“不怕。”摇摇头,沢田纲吉继续说道:“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越前千亚嘴角抽搐,停顿了30秒左右的时间,才道:“您老真自信。”
听了越前千亚的话,沢田纲吉只是笑了笑,他看着她,接着问道:“你怎么回去?”
“走回去呗,反正也不是很远,你……打的过来的?”周围都没什么车,越前千亚有些好奇沢田纲吉到底是怎么过来的,还有就是……身为一个黑手党家族的大BOSS,他的守护者和属下们会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乱晃?
“没,有人送我过来的。”沢田纲吉耸耸肩回道。
“哦。”越前千亚点点头,抬脚往前走了去。
沢田纲吉跟在越前千亚的身后,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该怎么让越前千亚松口跟他离开纽约,没见到她之前,心里的想法层出不穷,可一旦见到了她,心里的想法就跟打水漂似的,一点用处都没有了,他知道越前千亚的想法,但……不想轻易松手,曾经失去的人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傻子才会去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