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讨厌!”穆荑转了身就走。
阿鱼忽然上前拉住她的小手说:“芍药,我以后娶你!”
“我不叫芍药!”
“嗯,但我说我以后娶你。”阿鱼哥小小的掌心热热的,十二岁的男娃似乎也有点成熟的气质。
穆荑回头瞅着他,不解问:“你不是喜欢小凉么,天天夸小凉美得像花儿。”
“唔……但我想娶你!要不,我把这个给你,这是我娘的东西,你信了吧?”他低头从颈间解下玉佩塞给她,“不许弄丢,否则拿你是问!”
穆荑拿出藏在匣子里的玉佩看了看,小小的羊脂玉上面雕的是一只鱼的形状,那会儿她想难怪他的小名叫阿鱼,原来是母亲取的。
穆荑轻轻叹息一声,又把玉佩收回匣子中。这玉佩她以前还戴着,入王府以后她就摘下了,从此深藏匣子中,从没戴过。
翌日,穆荑带着苡茹到良夫人院中,第一天教习良夫人礼仪。
良夫人长得似小凉,神态也像,但实在没有小凉聪明,怎么教都不会,也不肯上心,实在令她们当奴才的费神。苡茹脾气急,已不是两次偷偷扶额,若非良夫人是主子,她估计早已暴跳了。
以前穆荑刚随小凉入府时,还是宫里的嬷嬷教习礼仪的,宫里的嬷嬷严格。小凉为了不讨罚学得很认真,掌握得也快,晚上还让她在一旁督导勤学苦练。她那会儿白日跟在小凉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一些,她自认为不成规矩,但小凉说:“穆荑,你学得比我快,你只是一旁看着都做得比我标准呢。其实你才天生是做夫人的料子吧!”
“你快别说了,我已是贱籍了!”
“其实你出身很好,父亲为左金武卫大将军,母亲为荣城郡主,配王爷也不差,可惜了!”
可惜了……王爷才不会选她!
穆荑看着良夫人,总不由自主想起小凉,想起她的一颦一笑、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同她说话。
待良夫人摇着手绢莲步轻移走了一圈抬头问她:“姑姑,行了么?”她才回过神来,穆荑道:“可能……还需再练练!”
良夫人已经走了十几遍了,顿时有些丧气,扭着手绢道:“是不是姑姑教的方法不对呀,为何我怎么走都不得要领?”
苡茹是很维护她的,顿时有些气愤,但还是隐忍着说:“姑姑,我去命丫鬟倒些茶来,想必夫人走得久了也渴了。”而后未等她答话便忍着气出去了。
唉,苡茹太年轻,性子还需敛敛啊!穆荑有点担心苡茹的将来,不过她终究是要走的。
穆荑道:“莲步讲究直线,款款步移,双臂自然舒展,左右轻摇,身姿如柳,婀娜婉转。门外有回廊,要不,夫人在回廊石椅上走走,可利于塑造直线?”
良夫人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她还是十六岁的小丫头,又在山间长大,有新奇的玩法当然高兴。
穆荑带着良夫人出去,让良夫人跨上长条石椅,石椅不高,外围有扶手,一旁又有她候着,不会有事,可走着走着,也不知是谁通报一声:“王爷驾到——”
良夫人心急回头,前脚一扭便摔落下来。
穆荑本听闻王爷来了已做好行礼准备,待听闻惊呼声时伸手已来不及了,良夫人扑了她一个满怀摔落到地上。
穆荑垫底,头部撞击地板硬的生疼,她有一瞬间发懵,头和全身都麻麻的,动弹不得。良夫人已经从她身上爬起来,但不知是脚扭伤了还是哪里伤着了,坐在地上哭:“哎呀,好疼,疼死我了!”
王爷箭步冲上来扶着她:“怎么了,哪里伤着了,让本王看看?”
良夫人咬着下唇委屈地哭:“手和脚都伤着了,手肘磕破了,脚踝崴着了,都怪穆姑姑,我原本不要练这些,她非让我学,还让我出来回廊走直线,这会儿就摔着了。”
苡茹正好过来扶穆荑,听闻此言生气道:“别的夫人学几遍就会了,良夫人学了十几遍都不得要领,还怪我们姑姑教不好?姑姑,姑姑,你怎么样,没事吧?”
穆荑被她扶起,摇摇手,抓着苡茹道:“别……教不会夫人的确是我们奴才的错。”
良夫人不跟苡茹置气,但是对王爷撒娇:“哎呀,人家不想学了,真的不想学了!”
穆荑正想温声劝说学习礼仪是每个夫人、尤其是皇家女人的必修功课,谁知忽然听到晋王道:“那就别学了,本王也不喜欢束手束脚的规矩,良儿这样就很好。”
小良满意了,靠到晋王怀里,虽然不吭声但分明拿挑衅地眼神看了苡茹一眼。
穆荑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压下去,并且握住自己徒儿的手压下她顶撞的脾气。
事后晋王好言温存良夫人一番,苡茹扶穆荑回房上药,苡茹道:“那个良夫人,真看不出来,以为很单纯,谁知越来越无法无天!”
“谁得宠些都这样,后院的女人都有几分骄傲。”穆荑轻声叹息,拆下厚重的发髻散开青丝,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
“姑姑你没事吧?”
“没,往后我不在时你可要收敛自己的脾性,我们是奴才,就是奴才,主子想怎么样都可以,记住了么?”
苡茹有些伤心:“姑姑,你真要走么?”
穆荑点点头:“我的卖身期约到了,自然要走,你往后也要走的,我们都是宫女,唯一不同的是不守在宫里而守在王府而已,没必要留在这里。”
穆荑正说着话,苏公公忽然来传:“穆姑姑,王爷有请!”
穆荑应一声,只得快速盘了发,苡茹再搭把手帮她整理钗鬓,迅速收拾好出门。穆荑以为是去良夫人那里,谁知却是直走王爷的寝室,也就是这座王府最尊贵的前院。
晋王刚下朝,正令两个婢女给他易服,穆荑走进去不便,在珠帘外跪着:“后院掌事穆荑,给王爷请安!”
晋王瞥了一眼,依然张开双臂令两个婢子给他易服,系了右衽暗绳之后准备上腰带,晋王忽然道:“你们都退下吧,穆姑姑给本王系腰带。”
苏公公抱着佛尘低头躬身守在垂帘旁,闻声双眼机灵地转了一下,但不动表情,只甩佛尘命所有服侍的丫鬟退下,独留穆荑。
穆荑觉得有些不妥,道:“王爷……”
苏公公适时卡住她的话躬身邀请:“穆姑姑,王爷请您进去呢。”
她的口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起身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需要休息,休息1天之后就好很多了。
第43章 四十三
钗横鬓乱,喜袍被褪至一旁,被翻红浪,未灭尽的烛光在靠窗的青灯上散发着最后一点孤光,照得屋中昏昧幽暗,帘幔中隐隐约约两双剪影。
沈择青忽然低喃:“为何解不开?”
穆荑羞答答地倚在他怀里,沈择青半压在她身上,她稍一转头便刷过他的脖颈,此时他喜袍已经褪下,只剩单衣,可也被方才的凌乱一扯露出领口,穆荑甚至可以闻到他肌肤里散发的沐浴之后花草的气息和微湿的汗味儿,她的手不知往哪儿摆,虚虚地扶在他腰上。
沈择青鼻息很重,伴随他急切的喘息穆荑耳根皆发红了,可是在这个大家都十分情动的当口,他的双手却在她背后乱摸不停,死后解不开最后一件蔽体小衣的丝绳。
穆荑羞答答地等着,继而,那份急切不知所措的心情在他胡乱摸索却半天解不开的焦躁中压抑下去了。
她转头低声提示:“阿木,我这肚兜左腋下有个系结,一拉就开了,无需扯后面……”
新婚之夜,谁知这个榆木呆子竟还让她提示怎么解肚兜,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她的声音弱弱的,浅浅的气息像蝶翅般轻刷过他的锁骨,沈择青忍不得了,先捧着她的头急吻一阵,津津品尝,顺手而下,在她左胸侧旁一拉扯,那件碍眼的,并惹得他费了好一番功夫仍是解不开的肚兜终于轻轻松松地被拿下了。
沈择青简直是激动加急切,双手畅通无阻地在她身上抚个不停,深吻也没停下,实在是眷恋、急切、舍不得,又小心翼翼地想得到她。
穆荑却不知为何很想笑,虽然这时候笑场是不对的,可她被他方才一脸呆傻又急切的模样惹笑了,稍稍推开他道:“阿木,你没给女人解过肚兜么?”她的声音很轻,请得就像窗角那剩下的最后一点点烛光那般,“时下女子都喜欢对肚兜进行改良,把结绳系在腋下,方便解开……你……不知道么?”
沈择青眼波暗涌,幽深而火辣,先低头吻了吻她,可是穆荑躲开了,他只得叹息回答:“我……从未与女子这般……亲热。之前在军营里,众将士偶尔也出去寻欢作乐,打赢仗,上头偶尔也有赏赐的美人儿,可是我从未碰她们。”
“你为何不碰她们?”穆荑知道常年行军在外打仗的男人,若非定力非凡或本身有毛病,绝不可能不碰女人,更何况沈择青十八岁入军营,一晃七年,最血气方刚的年纪都在军营里,而且身为高级将领,难道不需要女人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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