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结果,藏宝阁机关尽数毁去,我不恼。
她指着我鼻子大骂我卑鄙无耻,我摇头,这样的赞美,我还承受不起,她没看到我更卑鄙无耻的时候,不过我不会用来对付她的,我只想将她放在我的身边。
她只要天山雪莲,去救她此生最重要的人,我本想问下去,但我无力承受接下去的答案,爱人情人,哪怕还有另外一个答案是亲人。
我要她和我下一盘棋,她说不会下棋,我确是不信的。以雪莲的下落为约,以毁掉藏宝阁事一笔勾销为注,若她输,则答应我一个要求,她自是喊摆棋。
此局未开,却已有胜负。我的棋艺怎可下不过她呢?只是我大意罢了!而,若是她输了,她对天山雪莲依旧是不肯放手,那我还不如给她和我一个台阶。
有人说,棋盘黑白大龙的围杀,可以看出一人的谋略。
我想了解她,那样子的一个女子,被围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和敌人同归于尽,她也是做的出来的,我亲眼目睹过,了解过。
看着她精致的小脸被她自己的血覆盖时候,我心的冰冷和死寂,所以我不敢再去围困她,我怕她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让她对自己放低警觉,谋她,将她诱进我设好的一切中,而我愿意陪她一起沉沦,用我一生来偿还谋她,欺骗她,设局诱她。
她盯着我的容颜,片刻的失神,我心情自是极好,有什么比在乎的女子盯着我的容颜愣神更让我愉悦的呢?此刻,我感谢这一副皮囊。
棋局收官,自是凤倾城赢了。
我心情极好,这女子与我关系匪浅,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人生大幸。
她红了眼眶,低声下气,恳求自己拜托自己,不要全部,一半,一半就好!那么诚心诚意,真切动人,没有一点虚假。我说,让自己考虑一下,我知道,我已经心软了,那样一个一身傲骨不肯折损半分的女子,这么求自己。
第一次开口求他,不为她自己,只为她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她失望,恨我,更不想她为了一株天山雪莲将自己弄的体无完肤。
三日后醉仙楼,她做东,等他一个答案,是同意还是拒绝!
我很想笑的,无论我同不同意,她对雪莲不是势在必行,不择手段么?
可当下,我一点也笑不出来了,我想无关其他,只为眼前的女子是我在乎的。
爱之深,痛之切,急她所急,爱她所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待她离去,我拿起军书翻看,却看不进一个字,蓦然,想起她来。恍然间,我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忙去地下城,将雪莲一分为四,用锦盒装上三份,出去追她,假的雪莲也不必弄了。
京城之大,我深有体会,不用去刻意寻找,只依靠那不可名状,说不出的感觉,便能找到她。街上,她孤影单只,蹒跚落寞,寂寥一身,归去来时,是否也是如此?
我从未见过那样子的她,我的心发紧。
我见过她无数样子,不管哪一种,一切都好似不入她的眼,更不要说心,那么淡然傲世。我突然想知道,是什么让她活着这么累,这么疲倦,我想给她一个怀抱,让她可以安然片刻,烦心事,一切有我。
我跟在她身后,没有刻意隐藏,只想陪着她。
在这空旷清冷的大街上,陪着她,让她不要在形影单只。
待她走累了,蓦然回首,发现我还在她身后,看着她,伴着她,陪着她,她不是一个人。她盯着我猛瞧,丝毫不觉得这样看一个男子,还和她有过缠绵纠葛的男子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被她瞧的不好意思,锦盒往身后藏,口是心非,随便找一个出来的理由。
她淡然笑道,口中叫王爷,不是君羽玥,更不是羽玥。我蹙眉,不喜她和他这么生疏,口中叫着王爷,却没有一分真心,我宁愿她连名带姓唤我,到不是觉得这名字多好听,只是似乎从她口中说出来,总那么与众不同。
她上前,拉住我,想瞧瞧我藏了什么。和我拉拉扯扯,一副理直气壮,不管不顾,压根不担心,风高月黑,孤男寡女,佳人在怀,触手可见,姿势暧昧,身体相贴,暗香缭绕之下会发生什么,毕竟都发生过了,不是?
她摸索,够不着,怒瞪我,直喊我名字,我唯一瞧见的是她诱人的红唇和她眉眼的风情,连生气都这么好看,可见我中毒不轻。
种了名唤倾城的毒,除非她愿意将自身,此生为解药,不然,一辈子无解,而这毒只怕要解上一辈子,等我闭眼,心停止跳动,才不用!
她是一个小偷,五年前开始,抢了我的人,随后种下了思念的种子,悬崖底下,西郊,便是肥沃的土壤,时间便是雨水和阳光,让那思念一点点成长,长成参天大树时,她再次出现,便挥一挥衣袖,不遗余力悄悄偷走了我珍藏了几十年的心,自此沉沦在名唤倾城的世界中,不愿醒来,只愿她救赎他,陪伴他,温暖他。
不用她刻意摆弄,身心已醉,低头吻住,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吻她,抱她,亲她,不带任何条件计谋,干净纯洁。
她被轻薄自是不愿,张嘴咬我,我正好乘机吻的更深,让她明白……
和我一起沉醉。
不曾想,被她又咬又掐,从她甜软的唇齿上移开,她唇上沾着我的血,更添三分魅色,看得我心一紧,我不否认,我已动情,但此时此刻此地,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故,我只能悄悄掩盖,伸手给她抹去嘴角血迹,拿出锦盒控诉她,换她一点点的心软,换她依旧在我的怀中。
盒子打开,她脸色惨白,大惊失色。我真心实意送她,她低低问我,是什么?那么聪明的一个女子,明知道盒中是什么,还问我是什么,小心翼翼,不知她怕惊扰了谁,或者惊吓了谁?
一瞬间,我才发现,她多么渴望得到,渴望到好似她的世界中只有这唯一的追求,若得不到,我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
但,真的近在眼前了,那种害怕已经把欣喜压下,只剩下不确定,害怕黄粱一梦。一梦醒,希翼真实,变得飘渺无力。
我懂!我明白!
她身子在我怀中,却看到锦盒中的雪莲抖得不像原来我见到肆意潇洒的凤倾城,目空一切,傲然临世,万物万事在她眼底都是空。惊觉,她脸上有了丝憔悴,我看得出来,长久的追寻,日夜的想念,终于在眼前了,反而不确定了,一身疲惫,一身恐慌,此刻无限的放大,越是希望,越是害怕。
他突然想知道,多久了?她想拿到天山雪莲多久了?她的恐慌和害怕就经历了多少个黑暗无尽漫长的黑夜!
或许梦中几次来回就为了得到它,梦中得到,醒来才发现是梦一场,空欢喜一场。他迫切的想知道她想救谁!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不是情人爱人。
可我没有那个勇气啊!
我要慢慢筹谋,即使是情人爱人,我也要把自己塞进她的心中,霸占她的心,她的人。我不后悔,即使她拿天山雪莲去救她的情人爱人。
当她在我怀中,哭着说谢谢我,谢谢。呵呵,认识她这么久她第一次和我说谢谢,不是说恨我,不是说讨厌我,也不是恨不得杀之后快。
潸然,反复问我,反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送我,是不是,是不是?
抢过还在我手中,已送她的雪莲的锦盒,紧紧抱住,深怕我会再夺走,又哭又笑,不得不说,此时的她脆弱极了,自动靠在我怀中,依靠着,依赖着,眼泪鼻涕全往我衣襟上抹,我不曾有丝毫推开她的意思。舍不得她哭,却不知如何安慰她,忙想转移话题,不想刺杀来袭。
前一刻,还梨花带雨,下一刻抿唇微笑,转换之间种种风情。我将她拉向身后,默默不动声色保护着她,哪怕自己知道,她或许不用自己的保护,但还是想保护着她。
她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软剑给我,我愣了一下,但不曾犹豫,接过,她还是关心,担心我的不是?
把她最爱,随身携带的佩剑都给了他,哪怕她口中只是说借,但还是证明她关心自己的不是?
从自己腰间抽出自己的剑塞入她的手中,也不问她要不要。虽然他要保护她,但是总有疏漏,拿着多一份保障,是他给她的一份担心和关心,他的给她,她的给他,不分彼此,想想这样子的纠缠,就让人心口暖暖的。
血染剑端,薄薄的银身已妖瑰朵朵,向剑尖流去,我割下衣袂,细细擦拭着。待擦干,走近她,淡淡开口,问她索要这把软剑,我心知她不会拒绝。问她要了,同时,将王府中的一把软剑许给她。
感觉就像交换定情信物一般,即使这并不是真的定情信物,但我听到她答应,依然满心欢喜。她一口唤我一个王爷,我已是不耐,冷声强调叫我的名。她直言,说我一口一个本王高高在上,失去平等,让她唤我的名,不妥。
我不觉得她得寸进尺,我若是喜欢她,追求她,自是要平等的,可那说惯了许久的自称,一时间难以习惯,但总会习惯的,正如走在我之前一步半距离的她。
夜下漫步,享受一时宁静,看着她就在自己的眼底,此生夫复何求?将她送回家,看见门口立着一个男子,他是谁?我没有问出口。后来想起来,自己真是一惊一乍,看见男的就以为是她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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