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赶紧提着软了脚的女娘出去。那女娘缓过神来开始放声大哭,小厮一边走一边道:“你还有脸哭,骗我说是七爷让你来的,连带我也差点被赶了。七爷说得对,反正是被*,谁*不是*。你就别哭了,哭得老子我烦了,给你卖到暗寮子去。”
那女娘看着自己没望留在阮小七身边伺候了,想着这阮小七的随从在外面也是有些体面的,便打算勾搭他,总比被卖到楼里强。
才将这秋波送过去,那小厮就冷笑一声:“别给我弄这些有的没的,七爷不要你,你当我敢要吗?果真是天生的贱货。”随后,用力扯着给扔到院子里,叫来婆子将那个也绑来,姐俩儿一块儿真就给卖到了翠香楼。
阮小七这头被打断了美梦,也没心思躺着了,想想好些日子没去赌坊了,这手又有点儿痒痒了。
赌坊里的人都知道阮小七现在府里藏着一对姐妹花,如今见他过来,纷纷打趣:“怎么七爷还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阮小七摆摆手,“什么姐妹花,老子才把她们卖到了翠香楼,喜欢你就去梳栊。”
周老三这时也在赌场里,闻言当时没说话。
后来拉阮小七到一边,小声道:“操,三弟你别是有毛病吧,那两个尤物你都能忍住不下口?”
阮小七扬起脸:“二哥,我有没有毛病你还不知道吗,你看我这杠杠滴。”
“那。。。”周老三真个低头朝阮小七那处看看,“那你怎么想的啊”
“二哥,我想了,找什么样的我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在哪,得慢慢寻找。你人面比我广,到时候一起帮我找找。”阮小七说道。
周老三奇道:“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过。”
阮小七抓抓脑袋:“就是耳边有一颗红痣的。。。”
“耳边有一颗红痣?在哪里见过,谁家的女娘你不知道,大概地址得说一个啊,要不让哥哥怎么帮你找?”周老三道。
“嗯,嗯,。。。。那个。。。”阮小七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来。
“说啊,是个爷们不?怎么磨磨唧唧的。”周老三着急了。
“梦中”阮小七不好意思了。
“孟中,哪个孟中?”周老三还想呢,这是哪个府的。
“就是做梦的梦中。”阮小七一脸诚恳地看着周老三。
“做梦的。。。娘的,你消遣我呢”周老三真急眼了。
“真没有,二哥,我就是梦里梦到的。想了她好几年了,如今我想好了,我就要她,就想娶她,别的女娘我都看不上。”阮小七低声说。
“三弟,你。。。”周老三这回真无语了。
不提那边阮小七下定决心怎么寻这个媳妇,只说这厢谭家大娘子如今的日子过得非常自在快活,继母崔氏不怎么刁难了,京城里也有了几个说得来的朋友,平时还有个庄子管管,真真一天忙到晚。
过了中秋佳节,天渐渐地冷起来了。谭雅如今每天都在想庄子上的事。
现在粮食也收了,蔬菜也都罢了园,佃户们的冬天历来不好过。谭雅只想着既然庄子归了自己,总得让里头的人过得好方才显示这主人的手段。
于是,每日功课做完,不是和管事对账,就是和喜鹊与刘氏说这庄子产出的事情,倒有些当家主母的气势来。
这一日,崔氏听琉璃的话后,见也没什么大的出格,实在也没什么把柄让她抓住,遂也不理。再说她这段日子正沉浸在自认为的郎情妾意中,看谭雅也没那么不顺眼了,何况她也不想惹谭玉不满。
琉璃打完小报告回院子,看到刘氏那恶狠狠的眼神,打了个哆嗦,头一低回了自己的屋子。
刘氏进屋对谭雅说:“那等养不熟的白眼狼就该找人牙子远远地卖了。”
谭雅从一堆账册中抬起头来,笑道:“姑姑理她做什么,她也没法子,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说到白眼狼,她真帮咱们才是了呢。”
刘氏想想也笑了:“是了,可也不能惯着她这个毛病,要不谁都要上来踩咱们一脚了。”
喜鹊也道:“就是,不帮咱们也不怪她,可不该拿咱们的事去讨好夫人。有这么个人杵在这,想想都难受。”
谭雅放下毛笔,拿过喜鹊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手,一边道:“没有她也有别人,走了琉璃还得来个玻璃。”
刘氏大笑:“就是这么说。”
谭雅也笑道:“咱们不管她。反正她今年都十六了,喜鹊,你到时候找机会给她透个底,就说我离不了她,出阁也要带着的。哼,把着她不松手,看她能不能耽搁得起,反正我才十三,让她二十再嫁吧。”
刘氏点点谭雅的额头:“小芽儿,还说不计较呢,你这么一留她,她可要哭死了。”
崔氏无非是许了这琉璃一门好亲事,到时候谭雅要是不放她,再好的亲事也是一场空。
谭雅装作被弄疼的样子揉揉额头:“我可是为她好,舍不得她呢。”说完,嘻嘻地笑开了。谭雅这个人,从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她不记仇,因为仇都立即报了。
刘氏看着谭雅这副使坏的小模样,真是越看越爱,心道这才是我养大的小芽儿呢。那等别别扭扭受委屈的女娘,刘氏从来都是在心里吐口水的,蠢货罢了。
☆、第9章
周老三找了个机会与唐大虎把阮小七的事情一说,唐大虎也无语了,“原本我还想着既然三弟终于开了窍,就慢慢地寻访着好人家的女娘给他娶回来,也好成个家了。谁知道这小子心里头竟是这么个心思。”
唐大虎跟着也犯愁。兄弟两个也知道这三弟阮小七是个犟种驴脾气,认定的事情任你八头牛都拉不过来。
“再等等看吧,说不上真有这个天注定的缘分等着三弟。”周老三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唐大虎找了阮小七,推心置腹地同他谈了一次。
阮小七也知道自己这事不靠谱,可如果就这么算了,他一辈子都不甘心。自己无父无母,无家无业,也不计较什么香火规矩,心里头就这么个念想。要是再没有了,就是富贵荣华、儿孙满堂又怎么样?
最后,两人定下:大家一起帮忙找,如果阮小七等到了二十五岁还没有找到这么个人,也只能说缘分不够,就先纳个妾生几个儿子再说。
唐大虎心说,如真找不到,这妾室一纳,儿子一生,他这个不着调的念头兴许也就慢慢淡了。
唐大虎人面广,手段多,阮小七见大哥也帮着找自然千肯万肯。
唐大虎心道,我倒是能着人打听这耳边长红痣的人,可是,那能被人看耳朵的,多是我与这楼子里面一般的女娘,哪有什么正经人家的小娘子?
更别提那种官家小娘子了。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偶尔出个门也是把个帷帽遮的严严实实,下人婆子一大堆的跟着,哪能那么容易看得到的?
唐大虎与周老三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均感头疼。只看到三弟那副快活的样子,不忍心告诉他实话打击他罢了。
这日晌午刚过,谭玉就回府了,他召集全家在花厅集合。除非沐休,平时这个时候谭玉都在吏部,哪有功夫回家。
谭雅心里嘀咕,上回娘娘写信说是元洲家里一切都好啊。一路上心神不宁地疾步来到了花厅。
谭玉正满脸严肃地坐在那,眼睛似乎也有些发红。谭雅心头一跳,暗道,不好,难道元洲老家出事了?随即腿一软,差点儿倒地。好在琉璃赶紧扶了一把,她满眼乞求地看着谭玉,唯恐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谭玉不忍看她,四周看看人都齐了,开口道:“阿翁病重,你们二叔派人送信来,让我们速回。我已向上司告假,如今你们收拾一下,明早启程。”
别人倒罢了,只谭雅是在阿翁身边长大,感情异常深厚,听闻此言,几乎晕阙。
崔氏忙使人将她扶到旁边厢房的春凳上,请大夫一看,只说是急火攻心,吃几幅药发散一下就好。
谭雅缓过神来,忙道:“我无事,赶紧收拾东西明早启程是正经。”
谭玉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也知道不能耽搁,便是让她留也留不住的,使人抬着春凳,让她躺在上面,道:“好好将养,路上可别病了。”
谭雅点点头:“爹爹别担心,我省得的。”
回去指点了丫头婆子收拾东西,好在有刘氏在旁边指导,让谭雅只管休息,余下事情都交给了她和喜鹊。
一番兵荒马乱之后,第二天清早,一家人包了两艘大船,踏上了回元洲的路途。
因行程定的急,也没赶上有官船一起同行,只与那商船一道。一路急行到了通阳河地段。
这通阳河段如今换了大当家,过往船只自然要先去拜码头。
那同行商船主人带着几个随从,抬着过河费去寨子求见大当家。谭家包的船只与那商船一起停航等待。
这一家人从上船之日起就一路急行没有歇过,如今要在这停留一天,自然都想下船松散一下。再有两天也就到了元洲了,谭玉也同意。
谭雅心里着急,不想动,只谭玉怕她急出病来,命她必须下船到河曲府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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