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香姑娘这是要倒贴了?”她是说过即便是香闺院的花魅要倒贴上她,她也要考虑考虑,可这会,她改变主意了,变相的成了鸭子说出去好说不好听。
她对鸭子这样的身份可没兴趣。
“呵呵。”云月香轻笑一声,端得风雅无比,美艳的小脸上很快写上娇羞无限,哪里象是这香闺院的女人了,倒象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公子,奴家在暖香阁备了百花酿,香薰鸡,双龙戏凤,花爆仔鸽,佛手金卷,五彩牛柳,奶汁鱼片……”
“咕咕……”相君的肚子不争气的又叫了起来,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小身板挺直,虽然饿了,而且是刚刚在云月香念出这一道道菜名之前她的肚子就在叫了,但是这会,她还是一脸淡然,也是这个时候,她突然间明白了面前这女人的厉害,能做这香闺院鸨母的女人绝对不简单,才一听到她肚子叫就给她来了一个美食诱惑,而云月香说出的那些菜名,让相君只更饿了,“刚做好的?”
“自然,你闻闻看,暖香阁那边是不是飘来了菜香?”云月香依然浅浅而笑,夜风拂起她一身红衣,衬着这一刻的她恍若仙女下凡一样,让人不忍拒绝,而且,相君是真的饿了,出宫之前吃的那盘子蜜饯因着刚刚的一番打斗已经消化光了。
相君红唇抿开了一抹弧度,罢了,被人想成鸭子就鸭子吧,万事吃为先,她从不亏待自己的胃,“那好吧,小爷我怎么也要给云姑娘面子……吧……”“吧”字的尾音还未落,突然间,外围的人群中有人手指着相君和云月香的头顶“啊”的喊了一声。
相君条件反射的抬首,只见头顶的一片树叶正轻轻晃动,而那树叶下方正有一点乳白色的东西急速下坠,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那是鸟屎,嗅着身前女子身上的馨香,想着这么一个美人若是身上被落了鸟屎那真是丑爆了,再加上她打了这女人的手下,她居然不恼还要请她用膳,一瞬间的心思百转,伸手便是一个轻带,眨眼间云月香就被她带进了怀里,脚步轻轻一退,身形稳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刚好瞟到云月香的裙角飞扬,“不好。”相君低呼一声,随即手一伸,电光火石间只觉眼前有什么一闪,手心上一温,鸟屎落下了,却是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她的手心正中。
糗。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只见那坨鸟屎下一小枚嫩绿的树叶正垫在那鸟屎下解救了她的手,也惹她的眸光倏然射`向那闪来树叶的方向,黑压压的全都是人头,哪里能确定是谁在危机之中解救了她的手呢。
“公子……”
“哇,好靓的身手。”
……
一时间,整个香闺院刚刚的鸦雀无声顿时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先是云月香的惊呼,随即是众人的七嘴八舌,怀里的女人柔弱无骨的还倚在她的身上,相君猛的想起自己的胸,虽然她出门时用白布缠住了,可此刻若是与云月香继续贴近下去,保不齐云月香不发现,一条手臂一松,转而就从轻搂着云月香到让她的头枕在她的手臂上,女子呼吸如兰,如画的眸眼含烟似雾的望着她,越显娇羞无限,“公子……”
云月香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从头至尾感受到的都是相君一气呵成的动作还有她俊朗的面庞,一点也没发现是相君后来伸手接到了那坨鸟屎才挽救了她的裙子。
相君皱眉,心里连对自己无语,一个女人罢了,又不是美男,她何苦委屈自己呢,“月香姑娘,你不觉得有点味吗?”那鸟屎一股味道虽然不是特别重,可是透过空气可是清晰的传到了她的鼻间,相君不信云月香闻不到。
她是不在意这味道的,从前出任务的时候,常常要蹲坑抓人,一蹲就是几天几夜都寻常,为了不暴露自己,即便是下雨一身透湿都得忍着,被蛀虫盯到身上就更得忍着了,那会什么罪都要受着,这样的鸟屎根本不算什么,可她知道她不在意对面这女人一定在意,没有女人不在意鸟屎的味道的。
“什……什么?”云月香原本就美艳绝伦的小脸此刻泛起了一片片的酡红,她只以为相君口中的有点味是指‘他’身上的男人味呢,来香闺院的男人数不胜数,可是,她心底里装着的只有身前的这个身着小厮装的男人,若不是他,她早就……
第10章 公子爷
只是今个她就是觉是这人有点瘦了,较之从前清瘦了许多,可这无关紧要,只要她知道是他就好。
“喏,这个,怎么处置?”相君手一移,一坨鸟屎就举到了云月香的面前,“幸好不辱了云姑娘的裙角,可否让你这里的女人送小爷我一块帕子揩了?”她总不能一直举着吧,累得慌。
云月香的小脸已经堪比胭脂洒过了,也是这时才想起周遭还有很多人在看着她与宁相君,身子轻轻一挣,手里已经多了一条雪白的绢帕,“奴家来为公子揩掉。”小手说着就要握住相君的手腕替她擦了,却是在这时,不远处的围墙上一道声音宏亮的穿透空气骤然飘来,“好一个英雄救美,听说香闺院今有百花酿还有美食,白吃还送银子,云姑娘,在下报名也算一个。”
相君闻声转首,月下花影间,一男子淡白锦袍,腰系同色丝绦,面如冠玉,目若星辰,徐徐朝着她走来,那一举一动直晃她的眼,早以为云月香就很美了,这男子却犹胜之,“你是谁?”她喜欢晨宇不错,可是对于送上门的美男过过眼瘾总没错的吧。
“白煞……”人群里有人惊呼,随着这一声惊叫,四周的人刹那间开始奔逃,仿佛见了鬼一样,再也不觉得那男子俊美无俦了,很快就作鸟兽般散得干干净净。
相君的思维在这个名字上转了又转,借着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终于想起了丁点,白煞是盛齐坊间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杀手,可他此刻却来了这香闺院。
相君一伸手就抢过云月香手里的绢帕,随手连着树叶揩去那坨鸟屎,大步朝着白煞走去,手一拍白煞的肩膀,同时再将他上上下下细致打量了一番,“你就是白煞?”这男人除了貌美,她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杀手的气息。
“正是在下。”
“好吧,既然你说你是在下,那我就不客气的勉为其难的答应做你兄长,来,叫声哥哥听听?”
“呵呵。”男子清淡一笑,“你比我小。”
“我比你小?谁说的?”
“你看,个头就摆在这呢。”
“论大小要论年龄,哪里有论个头的,不信就比一比,你多大?”
男子眸光一闪,淡清清的道:“十八。”
相君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具身体主人的年纪,才嫁了南宫澈,也就是说才十六,可她才不想比这男人小呢,随口就道:“二十。”说完,脸不红心不跳,仿佛,她真的就二十了,可说过之后,她其实是后悔的,其实应该说自己二十四,在另一个世界她是真的二十四岁的,可在这里,她太年轻了,若她说二十四,没人相信,反倒是让人越不能相信。
白煞微抿了一下唇角,眉眼弯弯的笑道:“行,你说你大便你大了,这样也好,以后到哪里遇到了兄台,吃喝用度都是兄台请了便是,这样,才是一个兄长的样子。”
相君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她身无分文的,皇宫里的东西拿出来也不敢拿去变卖,若是被人查出是宫中之物,岂不是就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要她请,绝对不可能,一咬牙,“谁要做你兄长了,没的便宜了你,不过,我做月姑娘的兄长却是可以的。”云月香许她吃许她银子,不用她花银子她自然愿意。
一直在身侧看着她和白煞没出声的云月香小脸突的由早先的酡红而转为粉白,“公子便是公子,奴家身份低微,只怕当不起公子的妹子。”
宁相君眸目一转,登时就明白了过来,哥哥和妹妹,的确不好在一起,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千回百转,难道是从前南宫澈穿了这身小厮服惹了桃花债了?
可,她这张脸都换了,云月香认不出吗?
关于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她是记起来了,可是关于南宫澈的她半点也不知道,从前她在宁相府,哪里知道当今皇上都做过了什么,谁人能呀,即便是皇太后也不一定都知道吧。
越想越是如此,原来她嫁了一风流成性的男人。
此刻,不由得看云月香也不爽了,就跟裴云裳一路货色。
“饿了,去暖香阁。”才不理会白煞是不是什么杀手,她只想去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趁着天没亮赶紧拿着从那辆黑色马车主人手里讨来的腰牌回宫,不然,被人发现她出了宫可不是玩的,她可是当朝的皇后娘娘,可一想起南宫澈,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相君抬头就走,她也不知道暖香阁在哪里,这可是她第一次来香闺院,却不想就碰上了南宫澈那臭男人的老相好了,但虽不知道暖香阁的所在,她却可以凭着那股子饭菜的香气寻去,“这位兄台,请问如何称呼?”身后,白煞却是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比她刚刚拍了他那一肩膀还哥俩好不分彼此的亲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