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绯当下如饿虎扑食地便扑过去:“相公,你回来了!”声音甜腻的令人发指。
宋守温柔一笑:“娘子等急了吗?这里有栗子糕,你拿进去先吃,一会儿我就回家做饭。”
阿绯听到有东西吃,顿时感觉生活一片美好,其他的整个世界都跟她无关,高高兴兴地拎着吃食回家去了。
剩下宋守跟吹笛人面面相觑。
宋守的脸色有些发黑,表情异常凝重,对峙之中,吹笛人忽然往后退了几步。
电光火石间,宋守一挥手,一道银光从他手底飞出去。
银光没入吹笛人胸前,吹笛人痛呼一声,手捂着胸口滚落地上。
宋守正要向前,吹笛人却忽然又一跃而起,他将笛子横在唇边,缓缓地吹出悠扬古怪地曲调,乱发间的双眼盯着宋守,身形往后倒退而去,渐渐地笛声远去,人也消失不见。
空气里的笛声慢慢消失无踪,但宋守的脑中,却仍旧铭刻着那笛音传达的消息:
“北边的战狼已经醒觉,你那只金丝雀要养不住了,要养不住了……”
宋守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是忽然觉得胸口一阵悲怆的微痛,似波浪般翻涌。
晚上,宋守简单地炒了两个菜,而阿绯吃栗子糕吃撑了,也没有再多吃。
宋守把剩下的饭菜端到厨房内,洗净了手脚头脸,才回来屋里。
宋守一进门就看见阿绯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样子看起来极为不雅,像是被强坚过了一样。
宋守一看她的样子,便忍不住笑出来。阿绯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看他:“相公,栗子糕吃多了,好难受啊。”
她躺在炕上,这样竭力仰头看他的样子,活脱脱一只翻了壳的小乌龟,要爬却爬不起来。
宋守忍俊不禁,却又叹了口气,把手合起来用力搓了搓,手心热乎了,才爬上炕,轻轻地替阿绯按摩胃跟肚子的地方。
阿绯只觉得一股暖意渗透进身体,说不出的舒服,嘴里就长长短短地呻~吟:
“相公,你好厉害……”
“热乎乎的,嗯……好舒服啊……”
“相公……那里、那里!对……就是那里,用点力……”
宋守听着这个声音,起初还不觉得怎么样,后来越来越觉古怪,脸发红,心乱跳,身体某一部分却渐渐抬头。
尤其是望着阿绯陶醉的表情,樱唇里还不停地溢出那些让人魂魄荡漾的话……
小茅屋并不隔音,这时候也不算太晚,外面还有经过的人,宋守依稀能听到有车辆经过似的。
当听到外头明显停滞的脚步声的这刻,宋守算是知道了村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见了他为什么会脸红了,敢情他宋守在外面没落个“淫~魔”的称呼,已是难得。
此刻,茅草屋外的路边上,有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无声无息地停在数丈开外。
马车边上,有两个人直统统地站着,默然无声,其中一个瘦的像是麻杆,脸上稀稀拉拉地点缀着几颗麻子,另一个要胖些,相貌普通,乏善可陈。
马车里沉寂一片,并无声息。
瘦子看一眼胖子,脚下一蹭,便凑到他的身边,几乎是伏在他耳畔,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嗡嗡道:“你说……公主怎么变成这幅模样,淫~荡又不知廉耻?”
胖子觉得耳畔痒痒地,只要他一转头,或许会跟瘦子正好亲上,于是他小心地把肥大的脑袋往后一晃,才也附耳过去:“公主本来就不是个善茬……难道你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吗?”
他停了停,看着瘦子的脸,意犹未尽地又补充了一句:“你还记得她当初怎么叫我们的吗?”
瘦子想了想,道:“当然记得,她叫你狗腿嘛,我还好一点,她只是叫我跟班而已。”
胖子踌躇着:“有件事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跟你说……”
“什么事?”
胖子的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有一次你不在,公主说起你,一时记不住该叫你什么,就说……跟在将军身边、那个长得很恶心的……麻子……”
瘦子沉默了很久,瘦巴巴地脸几乎皱成了一张抹布。
胖子叹了口气:“咱们私下里偷着说,我觉得将军不要公主……可真是明智的选择。”
瘦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瘦子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我真的长得很恶心吗……”
胖子看着他大大地鼻子,小小地眼睛,以及几点醒目的麻雀斑点:“哪有,就是有时候看起来会让人有点反胃而已。”
“哦……”瘦子答应了声,自尊化成了碎片不复存在。
“不过你不能因此而同情或者原谅公主,”胖子看出瘦子脸上一丝悲愤,便斩钉截铁地说,“能把实话说的那么伤人又过分,她可是天底下头一号的人物,自是极大的罪过了……她还经常叫我肥猪……我不过是肚子大一点点而已。”
胖子说着就忍不住低头看,目光所至只看到圆满的肚子鼓着,看不到双脚。
胖子急忙吸气收腹,然而却收效甚微。
两人在外头说着,屋内的销~魂呻~吟不断,显然那人从来不懂什么叫收敛,又或者两人早就开始那胡天胡地之事,却苦了他们这些在外头听壁角的,饱受折磨。
胖子正要再叹:“以前跟着将军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豪……”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得马车内有人沉声道:“走!”
像是刀锋曳过暗夜,浓浓暮夜之色也似跟着震了一震。
两人各自一抖,急忙肃然道:“遵命,主上。”
马儿重新往前而行,车门紧闭车窗关着,自是无人看到,这华丽气派的马车里头,夜明珠的光芒之中,某人双眸垂着,大袖遮着的双手拳头紧握,原先握在手中的夜光杯,早就被捏碎成粉末,纷纷扬扬地自掌心洒落。
☆、弄,弄疼
宋守被阿绯逗弄的意乱情迷,一时恨不得把阿绯的嘴给堵上,一时又想干脆扑上去放任胸怀胡作非为一顿,然而眼睛望着阿绯的脸,最终却只是慢慢地停了手,只在她唇上亲了口。
他亲了一下,感觉那酥软的触觉,又香又甜,便忍不住又亲一下……
一直亲了三下,心中有个声音道:“够了,够了……事不过三!”终于他猛地撑起身子来,扭头看向别处,暗自喘气调息。
阿绯感觉他停下,便睁开眼睛,复意犹未尽地划动四肢,嘴里嘟囔着:“怎么停了?相公不要停……我还要……”
宋守无奈,便将她抱起来,不许她乱动。
阿绯扭动了一下,觉得动弹不得,就不再反抗,只是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宋守问:“阿绯,每次都会难受,怎么每次都吃这么多……一点也不长教训呢。”
阿绯大概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皱着眉心认真地想了一下:“那是因为难受之后……相公都会把我弄得很舒服……”
宋守无语:“你要让我替你按摩,不用吃撑也可以啊!”
阿绯张口结舌:“你怎么不早说?”
宋守彻底无语。
薄薄地窗扇外,有草虫轻轻地叫声。
宋守嗅着阿绯身上的香气,听到她很稳的呼吸,忽然问道:“阿绯,我们去海上过活好不好?”
阿绯依偎他的怀中,正在昏昏欲睡,一听到海,即刻精神抖擞:“相公,海里都是鱼对不对?”
“对……”宋守本能地回答,然后就觉得似乎答错了。
阿绯的脑袋似乎异于常人。
果真,阿绯立刻忙不迭地就答应去海上,宋守看着她双眼发光,似要流口水的样子,真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对阿绯而言,去海上的话,就代表着那一海的鱼都要生生地变成她嘴里鲜美的鱼肉了。
她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去,有吃不完的鱼啊……生活多么美好。
阿绯口水涌涌地睡着。
宋守牢牢地抱着阿绯,喃喃:“傻阿绯。”
阿绯嘿嘿笑了两声,宋守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抱着她,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
窗外,不知何处,依稀传来极淡的笛声。
宋守半睡半醒里,蓦地睁开眼睛,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阿绯做了个很好的美梦,她梦见宋守带她去了海上,她站在船头,看着很多很大很肥的海鱼争先恐后地往船上跳,船上准备了一口大锅,那些鱼就主动自觉地跳进锅里头。
阿绯又高兴又着急,急忙指挥着鱼们:“你们慢点跳!我吃不过来……”
正手舞足蹈地叫着,旁边不知是谁递了一条烧好的鱼过来,竟碰到她的嘴上。
阿绯兴奋地说“谢谢”,然后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
嘴里的滋味有点腥,也有点咸味,阿绯觉得这海鱼一定不是宋守做的,就皱眉,慢慢地把鱼往外吐:“相公,这条不好吃……”
阿绯嘟囔着,嘴里的东西慢慢地退了出去。
阿绯感觉有些古怪,她模模糊糊地睁开眼,却看见在炕边上坐着一个陌生的人影。
月光从微微敞开的窗户外洒落进来,他的脸上半边月白半边阴暗,月白面俊美英武,阴暗面鬼魅沉郁,只有双眸,清冽如水,冷彻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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