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月笙梳了简单的十字髻,戴了玉桃插梳,穿了身天蓝色的对襟襦裙,裙角暗绣着枝节蔓延的玉兰花,清雅大方。打扮的温婉得体,实际上却如一枝多姿的红梅般在雪地里绽放,光华卓艳,吸引着人的注目。
自从忘仙楼处下了车,练月笙就不断吸引着周围男人的目光。
面如冠玉,身段修长,一袭紫衣的景琰吸引的就是那些来往的小姑娘了。和练月笙不同的是,景琰对此有察觉,她就没察觉了,是以,景琰缓和的脸色微微拉下一点,抓了她的手朝忘仙楼去了。
他有点后悔把练月笙带出来了,他的女人,应该关宫里面,漂亮给他看,不是给其他男人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惊得他心头倏然一跳,不过转念一想,练月笙确实是他女人是他媳妇,他这个想法,没错啊!
店小二瞧着那二位气度非凡,一身的金贵气,就知道非富即贵,连忙笑的一脸喜庆的迎了上去,“两位吃点什么?二楼有雅间。”
景琰目不斜视,“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小二一怔,追着问:“我们掌柜的?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们掌柜的有何事。”
景琰拉着她上了楼梯,练月笙回头看向小二,“你就说,有个姓练的人来找他了!”语毕,她猛然回头,不满道:“你发什么疯!走慢点!”
小二一瞧这两人确实不像是普通人,男的金贵女的娇媚,说不定是真有什么大事找掌柜的。小二这么想着,抬脚就走人了。
景琰拉着她进了一间布置典雅的雅间,松了她的手。
练月笙蹙着眉头,十分不满的揉着被他握红的手腕,瞧着那人波澜不惊的面容,就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是吗!一路抓的这么紧!”这话其实是膈应他。
景琰长目微眯,淡淡一笑,“记住,以后在外叫朕相公。”
练月笙怔住,景琰就笑,“叫一个听听。”
她嘴唇翕动,脸上红了一红,扭头道:“别玩了你!”
瞧着她那模样,景琰默默笑了笑,没再逗她,但是心底里却是莫名其妙的希望她能软着声音喊他一声“相公”。
这是何等的美妙啊!
他差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得被茶水呛着。
练月笙稳了稳心神,瞥见他得逞的笑,倒是平静下来了,这人有时候也是能一句话呛的她什么都说不出口的。没想到本来是要膈应他,却被他反膈应了,真是丢人!
两个人怀着不一样的心思,静静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所以当穆城进来时,就看见这夫妻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托腮,一个喝茶,整个雅间静的不像话。
穆城是一贯的清冷,才没心思问他们两个怎么了,他一袭白衣如雪,眉眼清冽,一壁走一壁说:“两位怎么来了,莫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景琰搁下茶盏,微微抬眸,不冷不热的说到:“别想的这么简单,今儿个朕……我是过来问你事情的。”
练月笙托腮,瞥着他看,声音慵懒,“先坐下罢。”
事关穆家清白,穆城一直都谨慎看重,他也不管这两人的态度是何,几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景琰直接开门见山,“我问你,穆柳两家之前可是世交?”
穆城微怔,点头,“正是。”
“穆城,你最好不要有所隐瞒,穆柳两家都发生过什么?”景琰眉眼凝色,一字一句,“是不是金砖事件之前,两家的关系就已经开始恶化了。”
穆城眉眼一沉,沉吟了片刻,才徐徐道来,“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柳家有一个小女儿,原先是和我小叔叔定了亲,可是后来,柳家的女儿进宫当妃子去了……”他转眸,“穆柳两家因为这事,关系变得恶化。”
“这个柳家小女儿……闺名可是柳素儿?”练月笙看着穆城。
“没错。”穆城颔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笑意,“这个人就是齐王的母亲,仁德帝死之前最宠爱的一个妃子。”
练月笙啧一声,“真没想到!”她看向景琰。
景琰沉默,练月笙问穆城,“那你知道为什么柳家要把女儿送到皇宫吗?不是已经和你小叔叔定亲了吗?”
“这我不清楚……”穆城眉心不着痕迹的一蹙,“我记得那时柳氏和我小叔叔感情很好,哪知没几天她就进了宫。”一顿,“大概是为了虚伪的荣华富贵吧,柳家的人说过,她是自愿进宫的。”
景琰手搁在桌上,指尖在桌上敲出有规律的的节奏,一声一声,敲的练月笙的心都不自觉的沉了下来。
“朕传过当年参与过这案子的人,说是当时人证物证皆在,穆家的罪名难逃,稳稳坐实。”他微微皱眉,“在人证物证两全的情况下,穆家一口一个冤枉,也什么都不是了吧。”
练月笙静默,后道:“如果当初先帝真的包庇了,伪造人证物证,岂不是小事一桩。”
景琰眸子一转,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冷。练月笙转眸噤声。
“穆城,跟你说实话吧。”练月笙看向他,神色端正,“这个事,说实话很难入手,如果真和先帝有关,以先帝的手段,他必会把这事情的手脚处理的干干净净。刑部和大理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接受了伪造的证据,以这些证据定的穆家的罪名,还是他们之中有知道内情的人,所以穆家的罪名才会坐实的这么快。”
穆城脸色有些沉暗。
因为景琰不说话,所以练月笙只好一直说:“我倒是想,不如你明天早上去敲登闻鼓,一纸御状告上去!”她笑,“趁着早朝的时候敲,直接进太极殿。”
“胡闹!”一直沉默不语的景琰突然道,声音压低,略为严厉,“穆家被流放,穆城是偷跑出来的,你让他敲登闻鼓,岂不是让全天下都知道他跑出来了吗!”他怒看她一眼,“这是罪加一等,到时候别说管不了柳家的事,他也要跟着遭殃!”
“若柳家有心,穆城就有危险。”景琰收回目光,委实被练月笙这个馊主意说的不知道让他说什么好。他目光定然,看向穆城,“你等着就是,我既说过替你家翻案,那必会做到。”
穆城微怔。
景琰蹙着眉心看向练月笙,“回去了。”语毕,站起身来,径直去了。
练月笙也晓得刚才惹他生气了,这会子和穆城说到:“我那馊主意你别当真,他说的有理,若是柳家有意灭你全家,必定不会容忍你活在这个世上的。”她一看门口晃动的珠帘,忙道:“我先走了。”说罢,就去追景琰了。
练月笙追下楼梯的时候,景琰已经出了店门了,外头候着的车夫见人出来了,忙拉着车过去。
“喂,真生气了!”练月笙喘着气,站他身侧。
景琰不理她,练月笙再接再厉,“别生气了,你就当我没见过什么世面好啦!”
景琰斜睨她一眼,上了马车,练月笙无奈叹一口气,踏着脚踏上了去。
“陛下……”她小声叫,马车里的案几上摆放着一盏小琉璃灯,散发着温和的光芒,他面色不愉,有些沉冷。
练月笙坐在他对面,唇角勾笑,眉眼弯垂,“别生气了……你和我一个深宫妇人计较什么。”瞧他不理,于是眸子一转,柔了声音喊了声“相公”。
轻轻柔柔的如羽毛落在心间,卷起了不可思议的波澜。
他震惊的盯着她。
“还生气吗?”
景琰脸上一红,眸色不明。
“你前头让我叫你相公,我叫了,你不许生气了。”
“谁,谁让你叫了,我那是逗你呢!”景琰侧脸,不看她,心里却很是欢喜。
“好好好,你逗我呢,你逗我,我现在上钩了。”练月笙笑眯眯。
“哼,心甘情愿的上钩有什么意思。”他冷哼。
练月笙不和他计较,他肯跟自己说话,多半心里的火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我听说……你要给潘落安排新的职位,日后他和烟罗成亲后,就不让烟罗进宫来了?”景琰话题瞬间转换。
“潘落和烟罗都不小了,而且烟罗也要生孩子啊,一直当暗卫,他们怎么要孩子。”练月笙理所当然。
景琰斜勾唇角,睨着她,“你定下来的时候,怎么不找朕来商量一下。”
“我觉得没必要,你不是都把他们给我了嘛!”
“朕要是说不准呢?”他笑。
练月笙倏然一愣,景琰这人这么没人情味嘛原来!
“除非你再上一次钩,把朕哄的龙心大悦,朕就答应你如何?”
她看着他,沉声道:“放马过来。”
景琰听罢一笑,“再叫一次相公给朕听听。”
她再愣,他接着说:“不许敷衍,要用感情的叫。”
这都已经不是逗弄的等级了好么!这是命令啊命令!
练月笙静默片刻,抬起一双如秋水般波光粼粼的眸子,满含笑意的看着他,朱唇轻启,轻柔的声音缓缓流出,“相公……”音色柔和的几乎能把人的魂魄勾走。
景琰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唇角笑意不自觉的扬起,眸色温润,“很好。”一顿,“潘落和烟罗的事情,就随你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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