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北不讲究感情,是要身体享受便可。
以上种种皆是朝北的一贯心思,不过此刻显然他还是有压力的,他无法做出对一个女子的承诺,这得提前说明,朝北看向陌玉,说道:“我只负责解毒,不负责她的人生。”
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倾玉负责。
陌玉点头。
朝北又道:“而且你还要保证等你妹妹醒了过后不能找我算账。”
先别说好男不跟女斗,就说倾玉,她医术了得,自然毒术也很好,若光轮武功他当然不怕,不过若是倾玉暗里给他下毒,他可不能保证逃脱得了。
即便现在应该难过,陌玉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朝北真是——让人气不起来啊。
陌玉点头保证:“放心,是你救了她,倾玉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丫头。”
朝北这才放心。
而在他们说话间,即墨莲已经心疼地望着赫连宵的手腕,赫连宵握着她的手,笑道:“无事。”
即墨莲点头,吩咐朝北:“你直接过来。”
现在再那碗,一滴滴的实在太慢,还是直接用口接的快些,朝北上前,半弯着腰,接住赫连宵手腕滴落下的一滴滴鲜红。
见血滴落的有些缓慢,赫连宵索性用另一只手压住他腕间的血管,开始用力,加速血液的流动,渐渐的,淅沥的滴变成了小河似的流淌,即墨莲心疼却又只能如此。
有了赫连宵的催动,这一番要比之前一次快的多,朝北抹了把嘴,昂着头,说道:“我去了。”
那架势,简直就跟英雄似的。
因为yin心蛊性yin,并不是一次两次便能解了毒性,需要咳咳,整整七七四十九次,且中间间隔时间不得超过半个时辰,否则将会前功尽弃,四十九次之后,yin心蛊才算满足,渐渐沉睡,这时再施针,便可以将yin心蛊引出体外。
而短时间内的四十九次这对于男子来说应该是个极大的挑战。
当然,这也需要好几日的时间。
在院中站了一会儿,赫连宵弯腰抱起即墨莲,看她眼下的黑青,说道:“已经给他们带足了药,有如风跟陌玉守着,还有暗卫,你可以放心休息了吧?”
折腾了算是大半宿,即墨莲身体着实有些疲惫,不过她心中仍旧是担忧,即墨莲紧拽着赫连宵的衣襟,想要寻求赫连宵的保证:“他们会没事的,是吗?”
“是,他们一定没事。”
“可是,我——”
还想说什么,即墨莲只觉颈间一疼,她只瞪了赫连宵一眼,心说,不是说不准再用这一招的吗?
每回她不休息,赫连宵总喜欢砍他后颈,而且还是百试百灵。
心疼地望着即墨莲的‘睡颜’,赫连宵勾唇,低声说道:“那也得你听话才行。”
话落,抱着即墨莲闪身离开,这院子如今真的——有些吵。
即墨莲这一觉睡得沉实,待醒来时,已经过了午后,由于长时间躺着,醒来的第一感觉便是浑身无力,她眼睛转了转,身旁的人立即所有所觉地低头看向她,轻问:“醒了?”
即墨莲翻了个白眼,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娘子如此白眼,在煞王眼中那是别有风情,他也不恼,小心扶起即墨莲,让她半躺在自己怀中,端过一旁的碗,说道:“先喝些粥,温度正好。”
自即墨莲睡下不久,赫连宵便卷起袖子熬粥,待粥熬好又快速回到卧房,这段时间,娘子睡觉总是不安稳,抱着即墨莲躺了一会儿,赫连宵精力恢复的很快,他觉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盛出一碗粥放在床边,扣上盖子,本以为娘子至多也是一两个时辰便会醒来,谁知粥已经换了好几碗,即墨莲依旧睡得香甜,再他准备第四碗的时候,即墨莲终于动了动。
脑袋在赫连宵胸前拱了拱,即墨莲亲昵地抱着赫连宵的腰,咕哝一声。
没听清娘子的话,赫连宵只是太高了胳膊,一边说道:“小心些,别洒在身上。”
睡得舒服,即墨莲不想起来,她又使劲拱了拱,模糊不清地说道:“我就不小心。”
赫连宵好笑,他将碗放在桌上,一手扶住娘子的身体,免得她装的头晕,一边替她揉捏肩膀跟脖颈,他知道娘子还记着睡过去之前的事呢。
因为自有孕以来,即墨莲总觉着容易疲累,为此,赫连宵也练就了一手极好的捏肩捶背的手上功夫,他每日在即墨莲睡前以及刚起身时便会替她捏一番。
即墨莲舒服地靠在煞王身上,眉眼弯弯,实在是惬意的很,抱着赫连宵的腰,即墨莲突然皱眉问:“若我以后习惯了宵的服务该怎么办?”
“那我便替娘子捏一辈子。”赫连宵脱口而出。
即墨莲并未回答,她可不愿宵每日如此辛劳,将脸埋在他的腰腹间,即墨莲想到睡前发生的事,一阵唏嘘:“能遇到宵真是幸运啊。”
勾唇,赫连宵手下越发的轻柔了。
等即墨莲完全舒服了,赫连宵又喂了她饭,两人这才收拾一番,起身离开。
另一方的院中,陌玉跟如风还在等着,里面是他们的妹妹,这两人哪里有心思去休息,就连石桌上的饭菜也是一口未动。
见到赫连宵两人出现,如风起身。
望着早已冷掉的饭菜,即墨莲皱眉:“如风,下去用膳。”
如风明显犹豫:“王妃,属下不饿。”
“我不希望等如冰出来时,你已经弱不禁风了,若如冰知道你此刻的状态,你觉着她会高兴吗?”即墨莲声音有些冷。
如风垂首,回道:“是。”
当即墨莲的视线放在陌玉身上时,不用她开口,陌玉已经起身,跟上如风的脚步:“我也去洗漱一番。”
两人离开,院内又一阵安静,当然,若是忽略不远处房间内若有似无的声响的话。
昨日的软榻此刻已经移至院内枫树下,红叶飘飘荡荡,落于锦丝锦缎的软榻上,别有一番滋味。
牵着即墨莲坐在软榻上,赫连宵吩咐一声:“出来。”
一个黑衣男子跃了进来。
赫连宵问:“外面的情况如何?”
“秦毅已经杀了金一半的同城百姓。”那黑衣人顿住,而后又道:“连老弱妇孺都没放过。”
若是以往,这暗卫定不会多加后面那一句,不过煞王如今早已不嗜杀戮,心情好时,还能救人。
暗卫的话让赫连宵挑眉,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询问似的看向即墨莲。
其实,在暗卫刚说完时,即墨莲觉着腹中突然一动,而后又悄无声息,即墨莲本以为刚刚不过是他的幻觉,在赫连宵的视线放在她身上,寻求她的答案时,即墨莲这回可以肯定,府中的孩子又在抗议了,或者说又在指导自己的娘亲做事了。
轻笑出声,即墨莲甩手扔出一个瓷瓶,说道:“这里的药可以暂时制住秦毅,接下来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别让他在滥杀无辜。”
暗卫接过药瓶,起身离开。
“娘子,你刚刚笑什么?”娘子一般情况下这种没来由的笑声很少出现。
即墨莲摇头,她可不会告诉赫连宵她刚刚的决定是受了腹中孩子的影响,否则,这醋意翻滚起来,便是她也压制不住。
很显然,赫连宵根本不相信他家娘子的说法,他眯着红眸,若有所指地笑道:“娘子,若是你不说,那为夫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你开口了,为夫可以保证,若是用那办法,即便房中那几人已经无碍,你还得在床上多躺几日。”
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即墨莲猛地收住笑,她无辜地看着赫连宵,还是摇头:“宵,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笑话?在暗卫谈及另一边血流成河时,你能想起笑话?”赫连宵显然不信,即墨莲虽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却也不是落井下石之辈,别人生死之际,他家娘子怎会想笑话。
即墨莲暗叫糟糕,这要如何说得过去。
“不说是吧?”赫连宵不气,相反,他还很随和,甚至带着笑,事实上,赫连宵就等着即墨莲给他机会。
双手握住即墨莲还未显怀的腰部,突然靠着即墨莲的耳际,吐气说道:“娘子,不如我们就将你睡觉之前的那笔帐也一起算了吧。”
双手用力,赫连宵生生抱起怀中的人,就往往外走去,脚下难得的有些急促,可见这段时日算是憋坏了煞王。
即墨莲揪住赫连宵的锦袍,赶紧摇头,这会儿她不得不说实话了。
“宵,我是因为觉着这事有些蹊跷,这才一直未开口。”即墨莲说道。
“一直?”赫连宵挑眉重复道。
此刻的即墨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做什么要多加两个字。
即墨莲明显懊恼的神色让即墨莲脚下顿住,他不做声,等着即墨莲的解释。
指着刚刚的软榻,即墨莲说道:“宵,我们去那边说。”
被抱着这么站在路中央还真不是什么要形象。
这些事上赫连宵倒是好说话,他脚下一转,又回到软榻上,将即墨莲圈在自己的腿上,笑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即墨莲执起赫连宵的手,两只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腹部,即墨莲解释道:“宵,我之所以没说就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们的孩子有些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