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吵醒娘子,赫连宵只简单地替即墨莲擦拭一番,而后自己穿上衣服,用锦被包住即墨莲,抱起她往外走。
虽然不知娘子出来的具体原因,不过这刚刚那一番鱼水之欢中,赫连宵已经很肯定他家娘子不会再离开。
在经过门口时,门外的如风跟朝南脸色有些奇怪,不过这时除了即墨莲,无人能让赫连宵施舍半分注意。
望着赫连宵抱着即墨莲离开的身影,朝南顿了顿,朝如风说道:“王爷跟王妃能见面真好。”
如风冷冷看了一眼朝南,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小姐永远是小姐,我永远是小姐的护卫。”
自确定自己的心意伊始,如风就没有多想过,尽管心中有时酸疼的难以自制。
朝南看着如风跟着离开的背影,也是一叹。
什么人不好喜欢,非要喜欢王妃那样的,如王妃这般人,也只有他家王爷能得到王妃的心吧。
左右现在无事,朝南转身往四皇子府门口走去,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听了那么久的墙角他也心潮澎湃啊,趁着现在没什么事,自己还是出门解决一下。
因为皇后是在三皇子府被杀的,路澈需要给大盛百姓一个交代,好在当时路澈一直呆在皇宫,而且皇后是在宫人的亲眼目睹下离开皇宫的,再加上皇后身后根本就没什么背后势力,这件事也算是好处理。
国不可一日无主,其余三位皇子还被扣在大赫,路彦还小,是以,这皇位非路澈不可,路澈手段也算是温和,以往支持路擎的那些皆被他在最短时间内谴离都城,路澈现在可谓是一帆风顺,连带着三皇子府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当然,这都是内部高兴,在外人眼中,皇上跟皇后同时离世,这是多大的悲痛啊。
走到门口,朝南看着紧闭的三皇子府大门,问:“这是怎么回事?”
“抱歉,因为皇后娘娘被杀,当日在三皇子府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所以,任何人都不得出门。”
朝南俊脸上一阵讥嘲:“这大概是路澈的别有用心吧。”
“大胆,竟然敢直呼我们皇上的名讳,来人。”那侍卫厉声呵斥。
朝南长剑放在胸前,他轻嘲地望着周围涌现越来越多的人,脸色有些难看,这路澈还真是喜欢落井下石哪。
本以为路澈是真的对王妃没了那种心思,现在倒好,他以为做了一国之皇就能随便抢人了?
这边朝南还在想着,那些侍卫已经上前,各个手持武器,看他们的轻巧脚步,这些人虽不是他的对手,可多了也麻烦,正烦恼的时候,一个黑影已经立于朝南身后,跟朝南以背相贴。
从熟悉的背影来看,这人是如风,朝南扬眉。
“总归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
那意思,该帮的忙还是要帮的。
本还以为自己的话会得罪如风,朝南说起来还挺感动,他道:“谢了。”
如风扬唇:“煞王的属下可不知谢字该如何写。”
说这话也就代表如风根本没有生气,朝南举剑,笑道:“呵呵,王爷那叫真性情,可不像某些人那般说一套做一套,简直是个伪君子,作为一国之皇不知是否是百姓之哀哪。”
朝南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周围一圈人的。
“你在说谁?”周围的人没有做声,问朝南的是从门口匆忙进来的祁昌四兄弟。
“怎么?这么自觉地对号入座了?”朝南嘲笑道。
自上一次路澈去前往大赫就处处坏王爷的事,本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跟王爷的差距,继而放弃王妃了,现在倒好,做了大盛的皇上后立马调转头来又找王爷的麻烦,这岂是一国之君应该做的事?
“你,哼,你们此刻站的是我大赫的土地,站在这三皇子府门口竟然还大放厥词,简直是不知死活,难道煞王府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赫连宵跟即墨莲所遭遇的他们虽未亲眼所见,却也略有耳闻,让祁昌觉得此刻的煞王跟煞王妃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精力还帮属下出气,是以,祁昌这才大着胆子跟朝南叫嚣起来。
“我家王爷从不是那种朝秦暮楚之人可以比的。”朝南回嘴。
“你找死。”祁昌已经提剑上前。
气氛僵硬,打斗一触即发,这时,门口传来一声低喝:“都在做什么?”
“皇上?”祁昌几人看到门口的路澈,有些奇怪:“皇上,您不是在皇宫吗?”
“怎么,朕的行踪难道要跟你报备?”路澈眼神有些阴冷。
“属下该死。”
“该死就给朕滚,还有你们,都给朕滚,朕不知道我原本三皇子府的人都是以多欺少之辈,你们着实让朕失望。”路澈痛心疾首。
“皇上,是您让我们——”祁昌还想说什么,却被金兴抓住,金兴朝祁昌摇头,而后拉着祁昌往后退去。
“祁昌,你的意思是在质疑朕的决定?”路澈怒极反笑,他转身,紧紧盯着祁昌,通身尊贵之气尽显。
那种无人能假装的气势让祁昌顿时一阵害怕,他垂首:“属下知错。”
“那就给朕滚。”
“是。”
所有人都离开,路澈这才脸色不虞地看向朝南跟如风,声音像是自牙缝里蹦出来:“你们倒是大胆哪,在朕的国家,朕的府上如此目无王法,你们可是知罪?”
朝南嘴角一抽,难得有些懒散地回道:“我等知错了。”
“哼,念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朕暂且放过你们一次,若是有下一回,记住,等着你们的可不是什么好下场。”路澈意犹未尽地教训着两人。
如风有些气愤,他们便是有错也不该这路澈来说,他刚想开口却被朝南阻止,朝南望着路澈,好笑地说道:“行了,你还装上瘾了是吧?”
那‘路澈’脸色有些奇怪,眸子里戾气满布,似乎下一刻就能上前宰了朝南跟如风两人。
“朝南,你这话是何意?”
朝南耸耸肩:“您若是无事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您在这好好享受吧。”
话落,肩膀撞了一下如风,如风会意,跟着离开。
身后的‘路澈’跺着脚,一改路澈低沉悦耳的口音,叫道:“你们给我站住。”
这回连如风都跟着抽嘴了,最后这一句完全出卖了这人。
朝南没有转身,直接嘲笑道:“行了,用这一身装扮就别用原本的口音说话,我瘆的慌。”
倒是如风,他走到‘路澈’面前,伸手想要摸他的脸,却被‘路澈’躲开,对方斜着眼问:“你要做什么?”
“这是小姐的杰作吧。”如风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端详着面前丝毫看不出易容的脸,啧啧有声。
他家小姐这技术见识就绝了,别说是祁昌金兴他们,就是他如风,常常耳濡目染即墨莲的易容术,也看不出丝毫破绽来。
“呦,还挺识货。”朝北想要撕开面上的易容,却被如风按住了手,如风眼神往不远处看了看。
朝北会意,袖袍一挥,又是一副尊贵的模样,用路澈特有的声音吩咐朝南跟如风:“好了,你们带朕去煞王住处看看,朕听闻王妃有恙,特意赶回来看看。”
“好。”如风很配合。
三人一前两后的往赫连宵临时居住的院子走去。
直到看不见三人的背影,一处花丛后面传来一道询问声:“你说主子他今日怎么了?”
金兴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仔细看了,那张脸根本就没有易容,简直跟主子一模一样,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去问问主子吧。”
“好。”片刻后,两道影子消失。
虽被收拾过,原本景色优美,干净利落的院子此刻显得有些萧条,三人进了院子,周围被皆被暗卫保护着,朝北这才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
“真是快要憋死我了。”朝北扔掉手中的面具,大呼一口气,接着问:“我听说王妃有事,这才过来看看,怎么样了?”
对于朝北的冲动,朝南有些不赞同:“你此刻过来不是容易功亏一篑吗?”
“放心吧,既然那皇后已经死了,现在早已经无事了,若路澈想破坏王爷跟王妃,我也有办法让他知难而退。”朝北无所谓地挥手。
的确,站在这里的是消失已久的朝北。
自路澈进入大赫,不对,自南悦女皇的雅贵人进王府伊始,即墨莲便有了这个打算,雅贵人出了南悦,无疑是给路澈敌人一个机会,本来即墨莲倒真不知道路澈的最大敌手是谁,遂,这才让朝北装扮成雅贵人,一方面可以应了南悦女皇的话,保护了雅贵人,另一方面也可以将朝北打入大盛的内部,以朝北的性子,绝对能让他得到不少的消息。
果然不出即墨莲所料,朝北以雅贵人的身份没装多久便被大盛来的人劫走,到了地方,朝北才发觉劫走他的是大盛那个美艳的皇后,那皇后为了取信于他,可说了不少秘密,再加上皇后想要利用他,便不会关押住他,在大盛的日子,除了有些无聊,倒也算舒服。
皇后被杀,名曰保护,实则看守朝北的那些人也没了主心骨,各自逃命了,朝北这才出现。
朝南却没有放松:“你一直呆在宫里,应该知道路澈的动向吧?这人又要开始打王妃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