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李府?”老伯反问。
“就是……”江晓萱想了想。道:“李府如今的少爷姓李名俊。”
“李俊?没听说过。”
“什么?”江晓萱着急的追问道:“李府少爷乃是三世公卿之后、上一榜的御赐探花。三年前还曾跨马游街的李俊?您不知道?”
老人摇摇头,道:“我在这里住了五十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姓李的探花。”
“哦……好吧,谢谢老伯了。”江晓萱点头致谢。却是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
随后,她又拦住一位大娘问道:“大娘,您可知道这附近有个李府……”于此同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在询问的时候,人群中有个贼眉鼠眼的人已悄悄的盯上了她。
江晓萱就这么一直不断的找人打听,好不容易,终于有个人知道李府所在,只是他也不确定这个李府是不是江晓萱要找的地方。
但这在江晓萱看来。已经是莫大的希望了,当即便央求人为她写下地址。那人见她不识路,还认真的给她画了一张地图。
“太谢谢您了!”江晓萱鞠躬道谢,只觉得自己真是遇到了好人。却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时候。那人脸上,露出一抹阴诡的笑。
暮色渐渐深浓了,晚霞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遮掩住半边天空。
江晓萱拿着纸条一边认路一边朝着未知的目标赶去。她完全没有发现,在她背后,一直……有一个人尾随着她。
江晓萱按照地图上的知识,一直走到了郊区。
只是,越走,人烟越稀少……
江晓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她抬头看了看前面那片茂密的树林,心中迟疑着要不要走进去……
突然,一个人冲了上来,扑过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
于此同时,林子的深处,顾长风正一个人背着竹篓子采药,一边走,一边看看这个、嗅嗅那个。
“十全大补汤还嫌不够,还要我再来采药,夫人总算认识到我顾长风的价值了。”顾长风摇头晃脑的说道,脸上满是得意高兴的神色。
咦?那个是虎骨草?顾长风惊喜的朝那悬崖上的花儿跑去。
突然,一声尖叫传来:“救命啊——”
嗯?顾长风愣了下。
“来人啊——”
声音更加清晰了,似乎就在林子那头。
难道有人遇害?顾长风心头一惊,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花儿,一跺脚,转身快步朝那声音的源头走去。
**
夕阳斜照下,江晓萱被一个粗壮的大汉扛进路边的风雨亭中,被他一把扔在地上,脑袋咚的一下撞在地板上,疼得她几乎昏厥过去,当即便渗出了鲜血。
也不容她反应,大汉一把夺过她手中包袱,捏了捏,却只摸到一串铜钱,当即便有些不悦了:“看你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逃出来会情郎的,怎么才带了这么点点钱?”
江晓萱坐在地上,恐惧的往后退,不敢回答。
“哼!这么点钱怎么够大爷的本儿?”大汉随即打量了江晓萱一下,邪笑起来,伸出粗糙的大手狠狠的捏了她的脸蛋一把,“啧啧啧,还真是水嫩嫩的呢!跟大爷我走吧!大爷带你个去好地方!”
江晓萱连连后退,一直退得撞到了背后的柱子,这才发现自己退无可退了,连忙尖声叫起:“来人啊——救命啊——”
远处,顾长风背着药篓子,正探究的走了过来,一看这情形,当即便吓住了,立即手忙脚乱的将药篓子放下,在篓子里摸索起来。
“莫怕莫怕。大爷教你尝尝快活滋味,你就不叫了……”大汉见她这楚楚动人的怯懦模样,更是心痒难耐,当即便扑了过去。
“走开走开!”江晓萱胡乱的挥舞着双手双脚,不让他近身。
大汉一个不慎,被她一把抓破了脸。
那大汉伸手摸了下脸上的伤口,谁知,他却不怒反笑,“好你个骚娘们!大爷本想着这光天化日办事不体面,没想到你还挺烈性!”话音未落。他便一挥手。一把将江晓萱的衣襟撕开来!
“啊——救命——”江晓萱尖叫起来。拼命的挣扎。
可那大汉,哪里容得她这般闹腾,一下扑在她身上,将她牢牢钳制住。
顾长风掂量着手里的药锄。站在亭子门口,只见大汉身下的女子不住的反抗扭动,衣衫破裂声清晰可闻,心头很是着急……
可是,看了看那大汉壮实的后背,还是忍不住犹豫了一下,背手将药锄藏起来,另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拍了拍大汉的肩膀,和蔼问道:“这位……壮士?这位壮士?”
大汉正忙着。哪里想到会有人来,当即便惊了一下,连忙回头,却只看见一个呆气四溢的书生站在自己身后。
“请问壮士可认识这位……”顾长风探头看看头发衣衫散乱已然半昏迷的江晓萱,“小姐?”
大汉打量了一下顾长风。见他身体孱弱,不屑地的哼了一声,转身继续,“不认识!知趣就闪远点,别打搅老子快活!”
“这个……”顾长风继续文质彬彬的说道:“既不认识这位小姐,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你怎可行此苟且之事……”
“滚!”
“朗朗乾坤,你竟然如此罔顾法制……”
“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大汉愤怒的回头,眼睁睁地见着一只药锄带着风声落下,却是根本来不及躲闪,当即便被那药锄砸在额头上,立时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唉……”顾长风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先礼后兵,我劝诫也劝诫过了……你堂堂男儿怎么可以欺侮一位姑娘?”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俯身拖起壮汉死沉身躯,不客气扔在一边。一个不慎,大汉的头颅撞上亭子墙壁,传来一声闷响。
“对不起对不起!”顾长风先给他道了个歉,又煞有其事的说道:“听这声音沉闷有力,你就算两个时辰后能醒来,也必定会头部昏沉数日之久,甚或失忆谵言,这也算是你行凶的报应,恕我不加救治……”
顾长风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看向那女子,冷不防的,正正好瞟见江晓萱袒露的胸脯,吓得连忙闭目转身:“这位姑娘,请恕在下无心之过!”
等了半晌,却是无人应声,顾长风无奈,只得试探的又唤了几声:“姑娘?姑娘?”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顾长风面色的紧张思索片刻,伸手解下自己长衫,背对江晓萱后退至她附近,估摸着距离将衣服盖在她身上。
又等了片刻后,这才微微侧头,看见她已经被全然盖牢,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蹲下查看。
这女子,额头隐约可见血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想必是受伤的情况下,又受了惊吓,得赶紧救治!
顾长风果断的俯身将江晓萱背在背上,艰难向外走去,路过自己丢在一旁的药篓子时,他几次挣扎欲俯身捡起。可惜他一介书生,哪里有什么力气,光背江晓萱一个都觉得颇为吃力了……
无奈,顾长风只得忍痛割爱,放弃了药篓子,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里面的药草,背着江晓萱离去。
夜色微深时,顾长风才踉踉跄跄的回到金府,背着江晓萱从侧门走进屋中,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自己床上后,这才顾得上喘气擦汗。
他小坐了一小会儿,连汗都还未干,便又慌忙起身,翻箱倒柜的找出纱布和各种上药。
他将油灯端到床畔,仔细的擦看江晓萱的伤口,小心翼翼的替她清理头上伤口,包扎。
好半天,才将她头上的伤口处理好。
顾长风这时,却无法松气,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胸前的时候,很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道:“这位姑娘,我知道你现在不省人事中,不过作为一个医者,不管你是否昏迷,按程序施救前我必须向你解释: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然而医者父母心,你在我眼中,不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病人,现在情势所迫,我必须要替你解衣疗伤,当然,你只是一个病人你只是一个病人……”
他一面满脸通红的念叨着,一面半闭着眼睛帮江晓萱解开凌乱的衣衫,视线竭力躲避,就这样躲躲闪闪的替她上药。
可是,江晓萱方才死命挣扎,那大汉又不留情,她身上早已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擦伤,形容可怖。
顾长风见状,医者之心渐起,神情也渐渐专注,再无半点窘迫杂念,只是有条不紊料理伤口。
“好了……”顾长风系上最后一个结后,轻轻的为江晓萱盖好被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傻笑了半天,才惊喜的赞美道:“你真是我最配合的一个病人。”
江晓萱此时,缓缓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看不清,只知道自己好像到了个安全温暖的地方。
随后便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朝她缓缓走来,蹲在她身前,手里似乎拿着一个陶瓷碗,他从碗中舀出了些什么,递到自己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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