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毅儿听见他如此说,立马便安分下来,乖巧道:“诺。”
……
元宵节,正月十五,亦称上元节,灯节。
民间传说,元宵节的灯光是吉祥之光,能驱妖辟邪、治百病,故人们往往在这一天端着灯相互照照脸庞。
此时我正提着一盏青莲灯走在几千年前的古代青砖大街上,心情说不出的激动。
夜幕降临,满城灯火齐放异彩,观灯者人流如海。
毅儿喊我看舞狮时,我正一手提着灯一手往嘴里塞着糖人,吃得毫无半分形象可言。按照以往,我那位二哥定要皱眉轻斥我,可今天大概是因为过节高兴的缘故,也就笑呵呵地随我去了。
这些节目没什么新鲜感,看了半天也就有些腻了,而那些灯谜对于我这种笨蛋来说,根本就是用来打击人的。
扭秧歌、舞龙灯、跑狮子、踩高跷、划旱船、扮芯子……走街串巷的,民间叫做“扮玩”,又叫“闹元宵”。
“你来我高丽做什么?”
彼时,我拿着刚买的不知名的糕点吃得正欢,听见冷景黎隐隐含怒的声音,遂回过头来,瞧见我并未见过的一名男子。
暖暖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眉宇间英气逼人,湛黑的眸光里好似一潭深水,叫人瞧不出半分端倪。一袭水蓝衣衫,纤尘不染。是一个和我那大哥一样的英俊男子,只不过大哥因为那双桃花眸显出一丝妩媚来。
暗自揣测他是什么身份时,他却看过来,正对上我打量他的目光。
他嘴角勾起好看弧度,却不知是问我还是问冷景黎,桧扇一阖只笑道:“这位就是高丽的女公子?当真是倾国倾城的漂亮呢。”
刚才一番打量,只觉得这人在看我时,眸光里不知是什么神色,令我极是不舒服,所以对他的印象着实好不起来。
倾国倾城?这人眼睛八成有问题,我自己都知道我这嘴角沾了糖汁,因为现在还有些粘粘的。
强忍着嘴角抽搐,白他一眼,故意转头对冷景黎说:“二哥,这位哥哥的眼睛怕是坏了,好可怜啊…”
“伶牙俐齿。”那人闻言却没生气,反而用桧扇轻拍手掌,半真半假地笑道:“若是没许人家,便许给我罢。”
“太子还是快去治治癔症罢!”冷景黎似气极般一拂袖,然后拉着我离开。
被他一把抓住,差点摔了,我顾不得那芒刺在背的视线,赶紧跟上他的脚步。
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不敢问,只是偷偷觑着他冷极的脸色,暗暗想着那个“太子”究竟是哪国的太子……
关外三国,是西唯还是苍平呢?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到了园子门口,他俯身摸了摸我的头,眸光里的神色略显古怪,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身回了屋子时,青衫的小丫头正给我铺着被子,盈风伸手给我解了披风,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遂问道:“主子,今天跟着二公子玩得可开心?”
我点点头,道:“玩得挺开心,就是人多了些,闹腾得厉害。”
今天没带着盈风去,所以对于遇见那个奇怪的“太子”的事情也就无从和她说起。若带上她,想来能知道得多一些。还是改日问问毅儿认不认识那个人罢。
盈风闻言,递过来一杯热茶,道:“那主子喝了这杯安神茶就早点休息罢。”
我点点头,不再多言。
临睡之前还是在想着那个英俊的“太子”究竟是谁?我知道济扬是西唯的二公子,于是暗自揣测他莫非是济扬的哥哥?
没想到温和的济扬竟有这么讨厌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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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倚门回首嗅青梅 第十六章 福祸
更新时间:2014-5-5 20:15:24 本章字数:5197
三月一路烟霞,莺飞草长。悫鹉琻浪
天渐渐暖和起来,可梨树桃树却还没到开花时节。前些日子又下了冷雨,那光秃秃的树枝半个新芽也没发。
我皱着眉头,透过窗楞缝隙看院子里还没萌芽的梨树枝,苦大仇深的模样。
盈风拉门进来,正瞧见我的样子,遂掩口笑道:“主子,你天天看它,它也不会现在就开花的。”
我并非是喜欢梨花,虽然梨花确实挺好看的。之所以这么期盼,是因为我那个二哥承诺我说,什么时候梨树开了花便教我骑马。
至今我仍旧记得盈风在马背上的英姿,去年就提出来想学,可身子一直断断续续的病着,也就耽搁了,今年说什么也要学。
“什么时候能开花呢?”我看着窗外,发愁道。
“怎么着也得寒食节前后呢。”盈风一面收拾屋子一面道:“往年都是主子您过生辰时,梨花是开得最好的时候。”
我脑筋一转,冷家小妹的生辰是农历四月初二,这样算起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想到一个月后就可以学骑马,心里忽然高兴起来。
乐极生悲,古话说得真不假。
那天套上丝履出门走得急,却不料廊下不知怎么的有水,一个不小心就摔了,饶是盈风身手利落还是没拉住我。
冷景黎赶来时,老医官正用手捏着我的脚,我疼得大汗淋漓。
他一撩衣袍跪坐在我身边,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眉目间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询问道:“阿凝的脚…可有什么大事?”
那老医官回答的话差点没给我的鼻子气歪,只听他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淡淡道:“她这脚,骨头没断,也没脱臼,没什么大碍,敷点药就好了。”
瞧瞧这话说的,我这厢脚一动就疼得要死,他却说没什么大碍!
我含恨瞪他两眼,却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冷景黎恭谨地送那老医官出去,远远地还能听见那老医官对他说:“这丫头一天到晚不老实,叫她吃些苦头也好。”
那日之后,一天三顿药,晴瑛总会按时将那苦得要死的中药汤端到我面前。搞得我现在对她的脚步声都格外熟悉,一听见便会紧皱眉头,另外侍候的小丫鬟瞧见我的样子都悄悄笑我。
呼啦--
晴瑛拉门进来,我看见她时不自觉的向后挪挪。
她将药端给我,瞧着我瞟着她的样子,不禁掩口笑道:“小姐,暂且忍忍罢,这已是最后一碗,明天便不用受这罪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喝了这半个月的药,差点没被苦死。听见这是最后一碗,瞬间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我一边接过药一边问道:“盈风怎么样了。”
我出事的当日盈风便被罚了,当我知道的时候,带着病脚匆匆忙忙的赶去,正赶上她受罚。
杖责二十,护主不周之罪。
冷景黎亲自下的令,哪个不要命的敢劝。
我到得还不算晚,去的时候,盈风还能和我说上几句话,可她嘴角溢出的血着实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皱眉喝下药的当口,听见晴瑛满是忧心地道:“得亏小姐那日去了,才只挨了几板子。她身子骨硬,伤得倒也不重,只是有时还咳着血。”
“叫她好生休养,那天原是我走得急,怪不得旁人。”我转身递给她一块手牌,道:“还是再去请医官给她瞧瞧,总是咳着血实在叫我担心。”
事已至此,我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希望盈风赶快好起来。
……
转眼又是半月时间,虽然不用喝药,但还是要在脚上敷着药膏。虽然样子黑黑的,但却透着一股清香,着实感到欣慰不已。
去年一整年,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总感觉这屋子都叫那中药汤给熏出味道来了。
看着院子里胜雪的梨花,只能叹息,如今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学骑马。
可是我这脚,怕是还要等上一个月罢……
这日我迷迷糊糊正睡着,忽然感觉有人扯着我的胳膊,只当是晴瑛叫我起床。
我掀开眼皮,侧头瞥了眼窗外,却见天色还未大亮,不由得恼了她,将头又埋进被子里,闷声道:“做什么嘛,这天色还早着呢……”
“哧--”
一声嗤笑,本还想着晴瑛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可接下来的话听得我心里一个激灵。
“你这丫头还不快点起来,二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腾地坐起身,转头看他,愣怔的不知说什么,“二哥……”
老天!大boss亲自叫我起床,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十个太阳,但考虑到还没亮天,便只能作罢。
正在我愣住的当口,他已经拿了矮屏上的衣服,一把递给我,语气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对我说:“快穿上。”
因为天还没大亮,屋子里有没有掌灯,所以此时我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当下只能按他的吩咐迅速穿上衣服。我抓过妆台上的篦子,草草梳了两下头发,一边寻了个锦带扎头发,一边问他:“二哥,这是要带小妹去哪里呢?”
他却好似没听见般,待我又重复一遍才回我说:“到了你自然会知。”
我暗自撇嘴,对他这种专制态度颇为恼火,却也无可奈何。
跟着他的脚步出门,可迎面刮来的晨风着实有些凉,我不禁瑟缩一下。
昨日下了场雨,虽说是一场春雨一场暖,可到底还是使得这早晨略寒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