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云烟罗,即指布匹如云如烟般轻薄飘逸。这种布料比丝绸更加的矜贵,放眼整个帝国,也只有素来有“织锦之乡”美誉的杭城才能生产出来。而夏伤母亲的这套演出服,穿上后无风自飘。懂行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上上品的云烟罗。
夏伤瞧见官恩城进来后,很是体贴地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出道让官恩城走到放置的衣服前。她站在旁边,瞧见官恩城手指带着几丝轻颤地轻轻抚上母亲的那件云烟罗上。夏伤心里掠过一抹狐疑,不知道为何官恩城会突然间情绪这般激动。
官恩城很想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当他缓缓地走近这套阔别十几年的霓裳羽衣时,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突然间被人提起来了一般,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婠婠,婠婠……
每呼唤一声,万般惆怅也便如这掌心中的云烟罗一般,如纱似雾般萦绕在心间。看着手下这件云烟罗,官恩城仿佛看见那个在山涧溪水间,抚琴奏乐的绝色女子。
衣袂飘飘,风姿卓绝。映着湖光山色的绝色脸蛋上,是一派清冷孤傲的神情。
那么近,又那么远。仿若触手可得,却又远隔天涯。官恩城知道,他错了。这么多年来,经过这么多日日夜夜叠加在一起的岁月洗礼,他此刻方才终于明白过来,他错过的是什么?
“官先生!”夏伤瞧见官恩城老眼泛红,心里更加确定官恩城是认识自己的母亲的。
“恩!”官恩城快速地敛去心间的怅然,回头瞧了一眼夏伤。当看到夏伤那张肖似婠婠的俏脸后,官恩城心里控制不住地又涌起一抹迷茫,那悔不当初的滋味再一次席卷他的心脏。时很我在。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选,是不是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官先生可是认识我母亲?”夏伤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带着一丝激动和亢奋。
如果官恩城认识自己的母亲的话,说不准他会知道母亲的下落。也许,她又能看见妈妈了!
“是啊,我与你母亲,也是故人了!”官恩城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夏伤,神情略透着几分疲惫道。
“原来如此!”夏伤勾唇微微一笑,看着官恩城又说道:“看来我没猜错!”
“呵呵,夏小姐怎会如此说?”听到夏伤这话之后,官恩城按下心中的怅然,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他目光温和地看着夏伤,笑意盈盈地问道。
“骆少爷性子单纯,没吃过什么苦,娇生惯养养出一身孩子脾气。跟人置气,砸大钱去买一件不相干的东西,倒是一点都不足为奇。但是我总觉得官先生不是这样的人,若是官先生跟夜一样,怕是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夏伤的直觉一向很准,多年社会历练也让她多了几分识人的本领。所以,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的。
“呵呵,夏小姐很聪明!”婠婠是他见过最聪慧的女子,如今她女儿也遗传了她的头脑,一看就是聪明的孩子。官恩城感叹着,心里又涌起无限追思。
“官先生,你与我母亲是什么关系?若不是特别亲密的人,我想也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买这件衣服吧!”夏伤直觉自己母亲跟这位官先生关系匪浅,若不然他也不会花这么多钱买母亲的一件衣服。再则,官恩城在看到这件衣服时剧烈的情绪波动,她更加明确母亲跟他关系绝非普通朋友那么简单的关系。
不过……夏伤联想到某种可能,心里漫过一抹恐惧……该不会,该不会……不可能,夏伤使劲地摇了摇头。
她不应该怀疑母亲的人品,那么正直的母亲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情的!
可是恐惧却如毒汁一般,蔓延在她的心间。让人整个人,一下子淹没在恐惧的浪潮中,载沉载浮。
“夏小姐若是有时间,不妨坐下来一起聊聊!”官恩城看着夏伤,如果可以,这张肖似婠婠的脸,他很想多看一些时间。
“也好,不过官先生要等我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夏伤强掩下心中的那抹恐惧,抬头看着官恩城,微笑着点了点头。
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夏伤背靠在门上大口地呼着气。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命令自己,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瞎想。她跟骆夜痕,怎么可能,可能是亲……这个念头一在脑子里诞生,夏伤就立马使劲地甩脑袋,想把这荒唐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等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抬头想往贵宾房走的时候。意外地,她一抬头,眸子竟坠入到一双熟悉的棕黑色的眼瞳中。夏伤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
顾泽曜那双棕黑色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夏伤后,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背倚在墙壁上安静地吞云吐雾。
虽然面上平静无波,但内里却是浪潮翻滚。顾泽曜一向善于隐忍自己的情绪,所以即使心里好奇极了夏伤为何会那么慌张,但是明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夏伤在他的漠视下,心里突然间被一股委屈和酸涩所充斥着。倏然间,眼前一片迷蒙。她下意识地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一直牢记着,顾泽曜不喜欢女人哭。每次想哭的时候,只要仰一下头就会把眼泪给憋回去。
“我刚刚,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我跟骆夜痕是亲姐弟,你说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天打雷劈的事情……算了,你也不会想听的……”夏伤习惯性地,将自己的心事说给顾泽曜听。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不管他乐不乐意,她就抓着他的胳膊,要与他诉说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很想把自己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分享给她听。她希望他能了解她,更多地了解她说不准他就会喜欢上她了呢?
她天真地以为,他会喜欢听她的事情。
可是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这样做,只是一厢情愿地想当然。他不爱听她的那些废话,甚至她的做法被他认为那是唠叨,是鸡婆!
夏伤不想在他开口赶她走的时候,再离开。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在骆夜痕面前放荡的像只鸡,由着他打骂都无所谓。可是她却容不得顾泽曜说她半点不好,更容不得自己在他面前做出一丝卑贱的举动。
骆夜痕的话,她现在可以把它当成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可以出了。但是顾泽曜的话,是刀子。一到捅下去,会鲜血淋漓,会久久才能愈合,可能还会一辈子都留疤……
她,怕疼了……太怕疼了……
“夏……”顾泽曜在夏伤的话语中,震惊地瞪大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回过头,看着夏伤离去的背影,想出口唤住她。可是嘴巴张了开,开了张……久久,发不出半个字……
亲姐弟,夏伤跟骆夜痕……怎会,怎会……
顾泽曜突然间想起,很久很久前的那个雷阵雨的晚上……一颗心,倏然间不断地往下沉……连带他整个人,都有种跌入万丈深渊的感觉……——
黎君昊在宴客厅,瞧见官恩城不在位置上后,便迅速地站起身,快步走进了化妆间。不过等他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官恩城兀自惆怅着看着那套衣服发着呆。
骆夜痕自然不想跟官恩城这老家伙说话,转头看向正在一旁收拾文件的职业装女人,大声问道:“夏伤呢?”
“夏小姐已经走了!”那职业装女人是来给办交接手续的,不过刚才夏伤离开的有些匆忙,手续还没办完呢!
“走了,去哪了?”骆夜痕一听,满脸惊讶。
那死女人又跑到哪里去了,给她打电话也不接,是不是自己做了太多亏心事,怕他报复才没胆子出来见他啊?
官恩城在两人的对话中,缓缓回过神来。回头瞧见是自己家的那个臭小子后,俊脸上划过一抹讶异。
“这个……”职业装女人迟疑了一下,良久缓缓地摇了摇头。
夏伤没具体说去哪,只说了一句她有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
“哼,没用的东西!”骆夜痕气急败坏,共处一室,一个大活人去哪了都不知道,真是一个饭桶。
“小夜,找夏小姐有事吗?”看儿子做事情这么毛糙,官恩城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问了一声骆夜痕想找夏伤有什么事情。
“要你管!”骆夜痕没好气地冲着官恩城吼了一声,接着雄赳赳地转身欲要离开。不过在开门前,似想到了什么,回头冲着官恩城又吼了一声,“老东西,夏伤是我的女人,我跟她早就上过床了。你要敢碰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骆夜痕很清楚自己父亲的魅力,这老不死的一直以来在勾女方面一向所向无敌。他必须先提醒一下这老家伙,夏伤的归属权。若是他连自己儿子的东西也想染指的话,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在骆夜痕这般孩子气地宣誓主权后,官恩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学无术。没想到,如今他也有心仪的女孩了。回过头,官恩城轻抚着手中柔软的云烟罗,他心里喟叹了一声。
婠婠,我们两今生无缘,若是孩子们有缘,也是一件好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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