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擦着嘴角的血液,不敢再反驳。
阮星宇正思量对策的时候,“报——”
“进来。”
“殿下,皇城那边有消息传来,皇上与皇后被刺身亡,首级被挂在城墙上,如今皇城大乱……”
“什么?”
阮星宇没想到父母会这样死掉?“是何人杀了他们?说?”
“是……北冥神殿……”禀报之人说出这弑君者的名号后,松了一口气,“他们昨夜闯进宫里,把宫里全部人屠杀一空……”
阮星宇的表情冷到极点,没有父亲坐镇在后方,他危矣。
另一边厢,百里翼与年彻商议合围之战。
“就在这里,一定要全歼了阮星宇这个祸害。”年彻指了个地点。
百里翼眯了眯眼仔细打量后,点点头,“好,就这个地方。燕儿端了他的老巢,他如今成为了丧家之犬,更是不能让他逃脱,不然他必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这种*害了三国,绝不能留。”乔蓁同意斩杀阮星宇,本来这一战可以避免,他却非要对别国的土地觊觎不已,甚至连休养生息的机会也不给他的臣民,这样的人为君是最大的不幸。
年彻看了眼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扬,点了点头。
彼时已是永靖三年的春天,筱微仍没有音信,只是战争到了尾声,要逃的阮星宇却是没有可逃之路。
站在高岗之上的乔蓁弹着圣琴,下面的阮星宇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年彻亲自下场战斗,两人搏杀得异常激烈。
大阮的尖锐的声音很是刺耳,琴声悠扬夹杂其中,并不是舒服的享受。
阮星宇眼看大势已去,再狠狠地看着年彻那张随着年纪增长而越刚毅的面容,少了些许娇孽感,他败给了他,也绝不能让他得意到底,嘴角一笑,他暗中朝自己的念力者下达死命令。
这是他培养的死士,只会听从他的命令行事,看到他们猛然施展念力在阮上,有一部分人的魂灵直接飞上高岗处的乔蓁。
乔蓁明显感觉到危险,与祈福神宫的人将琴声弹至最响。
年彻自然也发现这现状,有魂灵没飞到乔蓁那儿,魂灵就被迫爆炸,一颗金豆子瞬间粉碎。
“你这个疯子。”他怒骂,手中的长剑狠刺过去。
“我死了,必拉你的妻子陪葬——”阮星宇冷笑一声。
年彻顿感心头一跳,手中的长剑插到阮星宇的胸膛上,回头朝妻子大喊:“锦绣,你先走——”
乔蓁这时候也本能地知道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抱着圣琴就要退走,哪里知道,西凉国的念力者逼近,他们没再进攻,而是燃烧自己的魂灵准备鱼死网破。
魂灵自爆的场面她没有经历过,却记得那回父母为此深受重伤,如今这要自爆的是一群人,这威力可想而知。
“大家赶紧撤——”
她一声令下,祈福神宫的人立即后退。
只是,来不及了——
年彻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个场面,在往后的岁月里他无数次地在痛苦中煎熬,“锦绣——”
猛一踢马腹,他冲向被魂灵自爆攻击的妻子。
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乔蓁被冲击浪波掼到地上,圣琴摔在地上,随后这把琴自主飘起护卫着乔蓁,昏过去的乔蓁却没能在这个时候逃出去。
爆炸声持续,周围的生灵受到波击都身受重伤,而乔蓁是爆炸的中心点,一时间离得远的人都没能看清是否还有人能活下来?
灵族,燕岫玉正在族内做祈福仪式,突然魂灵一颤,她的动作一停。
“岫玉,怎么了?”杨长老疑惑地道。
“圣琴……”燕岫玉仍然难以相信,看着杨长老又看了看纪长老,“毁了。”
什么叫毁了?
纪长老满脸不可置信,那就是一把邪琴,居然毁了?
“那蓁丫头呢?”杨长老与乔蓁相处过不少时日,自然最担心的是乔蓁,她与圣琴的联系十分紧密。
燕岫玉的神情十分严肃,“应该不在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远在西凉境内的战场,年彻奔过去的时候,看到在圣琴一阵白光中的乔蓁身形完好,似乎没受到冲击,可他的心仍跳个不停。飞奔下马,他不顾这把琴的排斥,冲进去抱起妻子,“锦绣……”
在他的身体周围,白光过后,圣琴倒地,“砰”的一声,琴身裂开两半,琴弦断裂。
年彻回头一看,心彻底地跌到谷底,怀里的妻子美眸紧闭,却没有了任何反应。
现代。
护士进来换花,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另一个给她换营养液的护士道,“都昏迷了两年,看来没有醒的可能,倒是可怜她的父母……”
“可不是,我看昨天老太太还进了急救病房,估计是心脏病发,他们在此守着女儿都过了这么些日子,怪可怜的……”
突然,给她挂点滴的护士惊呼,“你看,她的手在动……”
换花的护士忙冲出去唤人,“医生,医生——”
洁白的病房里面,乔母经过抢救捡回了一条命,正由乔父侍候着喝鸡汤,看到病房门打开,她含笑地看着坐轮椅进来的人,“蓁儿,好点没有?”
有什么比抢救回来后却能看到女儿清醒过来更喜悦的?乔母很是满足。
乔蓁仍在复健中,自己推着轮椅进来,“妈,我给弄来的鲜花,好不好看?”把花递到母亲的鼻子下让闻。
“嗯,真香。”乔母笑说。
“女儿拿什么来你都会说香。”乔父取笑道。
“那当然,这可是我女儿送的。”
乔蓁看他们开心地拌嘴,笑着将花插到瓶子里,只是在插花的时候,她的耳边似听到有人在唤,“锦绣,锦绣……”
一个错手,花瓶掉到地上摔碎了。
而她怔怔地看着碎成一朵花的瓷器。
“蓁儿,怎么了?”乔母紧张地问。
乔父赶紧去唤人来将地板弄干净。
“没事,妈,我没事,只是一时手滑了……”乔蓁安抚着母亲,知道自己昏迷的那些日子里母亲的担忧,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过来,别碰到碎瓷。”乔母责备一句。
医院清洁工进来将碎瓷片弄走,把地面拖干净。
乔蓁再取出一个花瓶,“妈,爸,我去弄水。”
“爸来,你坐着。”乔父赶紧想要把花瓶抢过来,女儿这好不容易才醒了,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否则他的心脏也承受不住。
“没事。”乔蓁推着轮椅到洗手间去,“这点事我能做。”
乔父还是担心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旁的乔母推了推乔父,“老头子,你快去看看啊……”
一到了洗手间,乔蓁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好陌生,醒来后她就变得不太爱照镜子,在给花瓶装水的时候,不禁仍在想,锦绣是谁?
这个疑惑在她出院时也找不到答案,她是父母的老来女,在家中一向受宠,又承家传绝学,她的斫琴手艺很是高明,前来求琴的人一向络绎不绝。
至于那把失踪的琴,在她醒来时,警察曾来录过口供,可她真的不记得,只记得一阵白光闪过,她就昏倒了,随后的记忆就是醒来。
这成为了悬案,不了了之。
日子恢复了平静之后,乔母又有了新的追求。
乔母看着女儿贞静的面百孔,“蓁儿啊,你看你都过了二十八,是不是该成个家了?”
“妈,我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你看看楼下的张阿姨都抱了孙子,那边的金大伯,孙子都生了俩……”
“您要想孙子啊,就去大哥家,或者催二哥先成家也行……”
“我现在要包外孙。”乔母强调着,“你要再拖,就成了老姑娘,就嫁不出去。”
乔蓁耸耸肩,继续斫琴,“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又不希罕。”
“这是陈阿姨介绍的人,你给我去相相看,我不管,总之你不能给我搞怪,要好好与人爱相处。”乔母下着最后通牒,“听说是海归……”
乔蓁无奈地看了眼那“海龟”的照片,再看看母亲全白的头发,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三十岁的海龟先生并不太难相处,乔蓁与他相谈颇为愉快,谈不上喜欢,却不讨厌,他一直表现得很绅士,可见是受过良好教育。
两人来往了几次,乔母问乔蓁可喜欢?乔蓁都回一句,“还好。”
这晶,海龟先生邀乔蓁去听音乐会,乔蓁在乔母的催促下换了条新买的裙子,很是娉婷地赴约了。
“乔小姐是搞古典乐器的,偶尔听听西方的音乐也是不错的。”海龟先生笑道。
乔蓁笑而不答,看着那出场的国际级钢琴大师鞠了一躬,坐下来开始演奏,灯光渐渐暗了下来。
琴声很优扬,可乔蓁还是听到了这几年来每每听到的声音,“锦绣,锦绣……”
是谁,是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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