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郡主狠狠地瞪着年复,这个男人最近都是睡在她的床上,现在下床了就不认人了?为了一个这么龌龊的男人,他居然喝令她?“年复,你太令我失望了。”
年复的眉头紧皱,她这话实在不令人喜欢得起来,他承认宁木森的性子是阴沉了点,她时时针对他的行为,也有失当家主母的气度。况且他现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早已不对宁木森挂怀,只是年节没过完,他也不好立刻出手处置旧人,迟早他会送走这个男人的。
宁木森得了年复为他出头说了这句话,还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将食盒捡起来,“这都是木森来得不合时宜,侯爷,您也别为了我而与郡主置气。”站稳身姿,“郡主,你有气就撒气木森好了……”
“你是什么东西?”盛宁郡主趾高气昂地道:“我告诉你,你想当我的出气筒,还没够格儿,带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院子,这里不欢迎你。”她转头回去看女儿要紧,何必在此看着这令人恶心的东西。
年复沉着脸看向宁木森,“你先回去。”
宁木森看到年复说这句话,也知道见好就收,朝年复拱手行了一礼,“木森先行告退。”
盛宁郡主正要掀帘子进去,感觉到年复跟在她的身后,回头目光冷冷地看向这个男人,“我说滚出去的人也包括你,年复,你也别站在这儿碍我的眼……”
“盛宁,你也别太过份了。”年复眼底有着怒火,“这儿是永定侯府,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好,真好。”他彻底激怒了她,她看向乔蓁,“儿媳妇,你去吩咐人备马车,我这就带晴儿回去顺王府,相信我爹还不至于赶我出家门。”她这就走,不在这里看他的脸色。
年复没想到她到今时今日还说这样的话,明明知道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哄她,她这是得寸进尺,哪里还有将他这个当丈夫的放在眼里?遂同样放狠话道:“你要走我不拦你,可初晴是我的女儿,她姓年,就必须留下来。”
盛宁郡主微眯眼看向丈夫,从没有一刻这么讨厌他,这估时间来两人同床的激情就像一场笑话,她就不该对他心软,果然男人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年复,你别想扣下我的女儿,我就算闹到伯祖父那儿去,也饶你不得……”
“你尽管去,我等着。”年复也冷笑一声,“年初晴是实实在在地写在我年家族谱上的,除了出阁之外,没人能带她离开永定侯府,哪怕是皇上也不得不讲礼法……”
乔蓁原本以为他们二人在此刻共患难,会更加深彼此的感情,哪里知道宁木森杀出来搅了这局,变成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她微怒的眼睛瞪向嘴角暗含微笑的宁木森,这宁木森挑这个时刻来,八成就是为了挑起公爹婆母的争执。
看到盛宁郡主还要再反驳,这婆母的性子一向张扬,哪里肯受这气?她朝靠近门边的凝雁看了一眼,凝雁立即会意,假意撩了撩帘子,然后乍呼道:“三姑娘好像醒来了……”
这话极具份量,盛宁郡主哪还顾得上与年复争吵,急忙就进去看望女儿。
年复也是一怔,脸上有着欣喜之意,后脚也跟了进去。
乔蓁满意地看了眼凝雁,正要掀帘子也跟进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宁木森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顿时心中有了某种联想,她反而没有急着掀帘子,而是转身朝他走去,“你很失望?”
宁木森收起自己的面部表情,故意做出一副不知道乔蓁在说什么的样子,“公主的话,木森听不懂。”
“哦,听不懂啊?”乔蓁微挑一边眉毛,这一辈子,包括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男人,“宁木森,你要夹好自己的尾巴,别让它露出来,我可对抓尾巴很是得心应手。你的心怎么想的自己清楚,好好地享受这最后的盛宴,我怕再过段日子你就再也见不着。”
宁木森听到她这些歧义相关的话,表情不再那么木然,而是沉脸看她,她都知道了多少?
这人还真不经激,乔蓁顿时从他的面部表情读出他的心思,兴许一切的源头还在他身上,虽然之前有遣人看住他,但到底没想到这人会恶毒如此。
宁木森不敢与她的目光久视,假意忿怒地转身离去,真可惜没能进去看看那个死丫头是不是真醒了?现在还要加上乔蓁这人须防,不过看她现在没有行动,就知道她还没有掌握所谓的证据。
转动着心底不可告人知的心思,他迈步离开这奢华的荣华院。
让盛宁郡主与年复失望的是,年初晴并未醒来,都这一天一夜了,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会醒?
乔蓁进来时就看到夫妻二人这表情,怕他们再吵起来,遂道:“公爹,婆母无须太担心,小姑一定会醒来的,她最是敬爱您们二人,若是醒来能见到二老都在,她必定会心喜异常,这病也会好得快一些。”
拿年初晴的心愿来说事,果然盛宁郡主没再提要备马车带年初晴回娘家的话,只是她到底没给年复好脸色看,明显仍介怀之前的事。
年复也没有说些低声求饶的话,而是与她一道坐在女儿的床前,夫妻二人零交流。
乔蓁看到这里,暗地里叹气一声,只好两边不得罪地说些话,用儿媳妇的身份周旋其中,化解尴尬与彼此的怒火。
直到年彻过来,年复才离开,离开之前少不得看了眼女儿,然后再扫过妻子的脸,最后看到她不为所动,到底受不了这气拂袖而去。
年彻皱眉,“我爹怎么了?”
盛宁郡主一听到儿子的话,顿时重重一哼,“他能怎么了?不就是下脸子给我们娘俩看罢了。”
乔蓁朝丈夫摊了摊手,趁婆母不注意,与丈夫悄语两句,当然少不得要提及宁木森来过行那挑拨离间的恶心事。
盛宁郡主也假装没看到乔蓁的行事,胸口堵着一口气就是怎么也下不来。
年彻的眼里一寒,这个宁木森实在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来,“我这就去将他赶出府去,省得在此影响了一家人的和气。”
盛宁郡主没吭声,摆明了就是站在儿子这一边。
乔蓁看到丈夫转身出去,急忙也跟了上去,她还有些话私下要与丈夫说。
宁木森没想到最后出面处置自己的居然是年彻,看到他面色不善地进来,他就开始提防,话还没说上一句,年彻就拍手命令人将他的东西打抱,然后架起他瘦削的胳膊,这是要赶他出永定侯府的节奏。
他忙大喊,“放开我,年彻,我是你爹的人,你这样做就是不孝,要赶我还轮不到你……”
“拿破布塞他的嘴,别让他胡乱喊话。”年彻冷着脸吩咐,两眼看向宁木森阴狠的双眼,“这么些看来,你在我永定侯府里好吃好喝,也要到头了,现在这里没你站的地儿,若是不想滚,那也容易,本世子要安个罪名送你到大牢,那也容易得很。”
年彻是什么人,宁木森还是知道一二的,若不是有年复护着他,他早就被这小子拆皮煎骨,这么多年来他也小心不去犯他,到头来还是这小子先撕破脸面,“侯爷……唔……”被塞了破布什么话也不说出来。
年彻上前轻轻拍了拍他尚算光滑的脸,“宁木森,如果我是你就拿着东西赶紧走人,你算我爹的什么人?连那些个一纸纳妾文凭都没有的贱妾,你还比不上。”收回手,接过临渊递上来的帕子擦干净手,然后鄙夷地将其甩落在地,表明他的轻蔑。
宁木森被他如此奚落,脸面全失,狞狰着表情狠狠地瞪着这个年轻的男人。
不用年彻挥手,临渊就赶紧上前示意侍卫拖走这个让人起鸡此疙瘩的男人。
在永定侯府里有特殊存在意义的宁木森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他连一句话也没能说,永定侯府在扔他时还抛下一句话,“手脚不干净的东西,算你好命,主子大发善心,不然必定将你扭送官府去。现在赶紧滚,永定侯府永不叙用你这样的人。”
周围看热闹的部分百姓听到这人被赶出来的理由,纷纷指指点点。
宁木森这些年来确是靠着年复过日子,但在永定侯里面没有一个人敢给他脸色看,从来都是他为难人,没有一个人敢下脸色给他看,早就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更早已当自己是人上人,忘记了自己其实也不过是奶娘的儿子,只是一个再低下也没有的人。
如今被人戳着脊梁骨来骂,哪里能忍受得了?他想要回永定侯府,却是立即有人将他推开。
乔蓁看到丈夫回转,就知道宁木森被驱逐了,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别的,“可有将他身边的人扣下审问?”
年彻点点头,“不会落下这个的,如今正命临渊与临海严刑逼供,如果他真的与祖父和初晴的事情有关,我必定不会轻饶。”最后脸色更是发狠。
乔蓁闻言,也没有说一句同情的话,这等恶毒的人活在世上都是对别人的灾难,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年彻这次雷厉风行的举动,如何能瞒得过年复?这个儿子也忒大胆了一些,他的心里到底有几分不悦,不过也没有出言责备儿子擅自行动,私下里遣人暂时安置宁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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