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当时是怎样的面孔,哦,他想起来了,祖父第一时间捂上他的嘴,警告他祸从口出。
然后祖父又眯眼笑道:“确是笑谈,无奈天下人就是喜欢这笑谈,皇家更甚。”
正在沉思中的年彻,看到乔蓁的举动之后,当下脸色大变,立即发动全力向她的方向游去,大声地警告道:“别碰——”
这琴有古怪,以前他瞻仰时是一把被撤弦的琴,现在出现的却是一把已经安好弦的琴,这弦是谁安的?谁能有这本事?更何况这把琴有排他性,不是它选定之人,是不能随意碰触,否则非死即伤。
圣琴一直供奉在神宫深处,每十年举行一次大典,展示着大魏刘氏皇族的正统,在现今来说几可成为皇家的象征,也是大魏土地上士绅好琴的由来。
不管这张琴有什么古怪,乔蓁这举动都是危险至极。
他奋力地往前游,伸手想要拉住轻举妄动的她,无奈被他折磨了有段时间的女人仍然有力气实现自己的目的,看到她不听劝,他大吼,“该死的女人,你听到的我的警告没有,叫你别碰,你就别碰,想找死我另外成全你,你——”
最后手一扑空,只来得及抓到她衣袖的一个边角,大力撕扯下,那块脆弱的一小块布料就空落落地被他抓在手里,而那个该死的女人并不柔软的手指末梢已经碰到夜空中闪着光耀的琴身上,来不及了。
他的表情紧绷,青筋凸出,扔下那块布料,瞬间就做出决定,打算再度去救这个蠢笨的女人,谁知……
他随即怔在当下……
那把古琴非但没有把乔蓁震开,反而光芒还耀眼了许多,女人那带着粗茧的手已是把古朴的琴身抱在怀里,然后一脸淡然地看向惊讶的年彻,“为什么不能碰?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的手爱惜地抚过琴身,那木块上每一个纹路她都熟悉非常,看了看那七根琴弦,那是她亲手安装的,只要弹一弹,她就能离开这个异时空?她吞了口口水,手指颤微微地伸向琴弦……
年彻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的举动,至今仍处在震惊当中,圣琴认可她了?
就在乔蓁的手刚要碰上那琴弦的时候,突然的变故又发生了,虚空之中有一股念力朝她而来,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的身体本能地一歪。
身旁的年彻一看就知道不好,身体在水中一跨,冲上前去把乔蓁抱在怀里,躲开最重要一击,神宫养的祭司果然不都是废物,“该死的女人,你还好吧?”
乔蓁的鼻子撞到他发硬的胸膛上,一阵疼痛传来,而怀中的琴却是剧烈震动起来,那看不见的丝丝念力都缠绕而上,硬要从她怀中把琴拖拽出来,而琴身也渐渐脱出她的怀抱,她不舍地紧紧抱住,这是她回家的希望,“琴……”
年彻却是气得头顶冒烟,“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管琴不琴的,赶紧松手——”
“我不——”她不顾疼痛的鼻子,回头朝他吼了一句,手指更是紧紧地抱着琴身不放。
年彻看着她的冥顽不灵,感到一阵的头痛,她能不能开一开窍,真让神宫那群祭司追查到她,别说将来凭圣琴闯一番事业了,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是未知之数,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她懂不懂?
他的大手使力地掰开她的手指,就是为了让她松手。
她一面要抵抗那不知名的力量,另一面又要抗拒他的插手,在这两方力量之下,她的力道显得微不足道,很快,手指就抱不住琴身,如来时那般突然,圣琴朝着虚空消失时也是那般的让人措手不及。
“琴……”她一脸失望地伸手想要去抓。
年彻抱紧她的身子,抓住她的双手,吼了一句,“你够了没有?平日的聪明劲儿都到哪去了?这么沉不住气?”
就是这一吼,乔蓁眼里的狂热消失了,这死变态没说错,现在不是她执着的时候,只要这把琴还存在这个时空,她终有一日就能一偿夙愿,而这也成为了她最隐秘的心事。
年彻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突然心生几分不舍,不管之前怎么使劲的惩罚她,她也没有如此低沉着头,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你放心,它认了你,还会再来找你的。”
她闻言,瞬间抬头看他,两手抓紧他的衣物,“你说真的?”
“哼,本世子何必向你说谎。”他冷哼道,居然还敢质问他的诚信,她的胆子又肥了?那手痒痒地又想按住她的脖子往水里压。
“好,我信你。”她郑重地点头,然后第一次朝他真诚一笑。
他一愣,那蠢蠢欲动的手突然又垂了下去,倒看不出来那不起眼的脸在这一笑下居然是那般的明媚动人,耳根突然一红,他不自在地轻咳了咳,似在掩饰些什么。
------题外话------
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展望新的一年会有新的气象,愿大家心想事成,开开心心每一天!
第十二章 护她
乔蓁却没发现他这小小的异样,仍兀自笑着。
年彻眼角再度瞟向她,到底她美在哪里?
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身后,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十分狼狈,但素日里遮到眼眉的额发现在都朝两边服贴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两弯浓淡相宜的秀眉下面,一双灿烂若星子的明眸让一张鹅蛋脸瞬间闪出耀人的光芒,更别提那小巧的鼻头微微耸动,红唇在不经意间上翘,属于少女的风情不经意间展示在自己的面前。
惟有额角发际间的那一道疤痕份外碍眼,破坏了眼前的美态,他的眼里微有不满,伸手想把那疤痕抹去,只是手险些挨到她的额角之际,她的头轻轻一歪躲了过去,停在半空中的手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比她更美的女人,他又不是没见过,为何会在那一刻间失态?他的眼里有着懊恼,以及对自己的不满,那平日里傲人的定力都到哪儿去了?
恰恰年彻忽略的是,与那些刻意的撩人风情相比,乔蓁不经意间的展示才更醉人,天雷勾动地火,太过刻意了是达不到这效果的。
“你又想那样了?”
她往后退了退,脸上的笑容一收,满脸警戒地看着他,深恶痛绝地看着面前修长的手指,她还没得健忘症,对于他之前的劣迹仍记忆深刻。
年彻看到她的举动,心里闪过微怒,冷哼一声,猛然收回手,环抱胸前,睥睨着她,“如果你还想试试,我不介意再动手一次。”话里有着微微的警告。
乔蓁瞬间读懂他的话意,后退的步伐顿了顿,但也没再靠上前去,与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也冷冷地看着他,“不必,本姑娘对于溺毙没有半分兴趣,世子爷,还请高抬贵手。”与她一个弱女子计较,这男人不但小心眼还缺绅士风度,她在心里微微吐槽。
“知道就好。”她的防备刺痛了他的眼,他是洪水猛兽吗?脸上又恢复一贯的表情,似漫不经心又似郑重警告道:“别告诉任何人,你今晚见过圣琴,甚至动过它……”
“为什么?”她又不是傻瓜,必然知道这样一把琴绝不是凡物,只是她想从他嘴里套出关于这把琴的事情,惟有装傻道,“如果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我就没必要听你的。”
他看着她故做装傻的样子,瞬间笑得极张扬极妖孽,眼睛甚至微微一眯,出口却是欠扁的话,“如果你要命的话,那就最好听我的。”
闻言,她的心情一重,就连永定侯府的世子都这样说,那她想要再凭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圣琴,那就真的是难上加难。他之前说过这把琴会再来找她,只是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
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八年?
皆没有定数,而她并不想被动等待。
年彻皱了皱眉,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身体一震,瞬间明白快到五更天,而他适时候应离开了。
“记住我说的话……”感觉到身体已经越来越轻,他赶紧又吩咐了一句。
“年彻……”她急忙唤他,还有事没问清他呢,孰料,这死变态又一把推开她,她的身体顿时沉入水中,仓忙之下看到他那欠扁的面容,最后干脆咒骂出声。
“年彻,你这该死的混蛋——”她大骂一声,手握紧成拳,猛地坐了起来,当床上熟悉的帐幔映入眼帘的时候,她愣了愣神。
屋门也在这一刻被人推开,在外值夜的听露披着外衣急忙进来,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哪里有外人进来?姑娘别怕,奴婢这就把他打出去……”
乔蓁立刻看向头皮还乱蓬蓬的听露,窗外有极淡的天光照进来,屋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这里是她那简陋的闺房,不是阴冷深沉的湖底。
她两眼大张茫然地看着听露。
听露见状,把鸡毛掸子往掖下一夹,赶紧走向自家姑娘,手刚触及姑娘的身体,顿时惊呼,“姑娘,怎么一身都湿了?还有这衣物怎么缺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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