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曼心里很是不快“三小姐，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当初二小姐那事可不就是公主殿下为三小姐你出头嘛。”赵晓曼心里鄙夷道：小家子气，就是上不得台面，一个小小的丫头，榜上了公主居然横起来了。
“四姨娘！”苏未凉打断了赵晓曼的话“四姨娘的意思是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可以随意被人左右的吗？”
赵晓曼听了苏未凉的怒喝，先是一惊，随即冷笑“是不是我们都清楚，三小姐，毕竟你与四小姐一样都是庶女，与大小姐二小姐再怎么好，大小姐二小姐也是看不上你的。”
赵晓曼的话倒是实话，想来是得到了今日苏未凉与苏锦绣苏锦珍一起去游湖的事情，而且是因为自己没有叫上苏未彾。
“四姨娘，你逾越了，这样的话也是你可以说的吗？”苏未凉喝道，嘴边衔着一抹笑意，看的赵晓曼心里凉凉的，不过随即想到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可俱的？
“三小姐，我们都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以后若是真要依靠，大小姐二小姐你是靠不上的。”顿了顿又道“四小姐与三小姐的感情向来很好，若是以后嫁了出去，也有个帮衬的不是。”
苏未凉冷笑的看着赵晓曼拿起了桌边的茶水喝着，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的样子“四姨娘说的是，不过公主殿下的意思未凉倒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说，四姨娘希望未凉去问问，若是公主生气了，日后未凉也不得公主青眼才好呢？”
赵晓曼倒是真想说一个‘好’字，不过她还是噎住了“三小姐记得帮衬着四小姐就好了。”
“那是定当的，四妹妹与未凉一样都是爹爹的骨血，又不是外人，未凉自然是放在心上的。”场面话谁都会说。
赵晓曼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甩袖就出去了，也没和柳芷云打招呼。
“流苏。”苏未凉怒喝一声。
“小姐。”流苏怯生生的跪在苏未凉的面前，她看出来小姐现在很生气。
“我不是告诉过你，像四姨娘这样的人要拦住吗？绝不能让她们进来打扰姨娘的。”苏未凉的眼神像箭一样冷飕飕的射向了流苏。
流苏缩了缩身子“小姐，流苏知错。”
“暖暖，不要怪罪流苏了，流苏当时不在这里。”柳芷云开口道，现在苏未凉的样子带着些上位者不怒自威，柳芷云忽然觉得这个女儿好陌生，如此的成熟，不过心里涌起的更多是愧疚，都是自己没用，才逼的暖暖不得不成长。
“娘，不是我要怪流苏，而是流苏自己做错了事，若是今日四姨娘对你做出什么，娘，暖暖会后悔一辈子的。”苏未凉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的泪痕，晶莹剔透。
柳芷云看的心里一暖，拉着苏未凉的手“暖暖，娘以后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不要担心，在这府里她们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流苏，自己下去领罚，若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不用在姨娘身边伺候了。”苏未凉还是狠着心开口道，对于流苏，苏未凉心里是带着一些敬重的，能在柳芷云最落魄的时候还不离不弃，但是，对于苏未凉来说，错了就是错了。
“谢小姐仁慈。”流苏很自觉的下去了，她也明白今日真的是自己的错，小姐如今与公主殿下交好，本就很引人嫉妒了，若是哪个姨娘真的给姨娘下招，那么就算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了。
“流苏，以后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姨娘身边。”说完之后又对着柳芷云道“娘，以后别人送来的东西都不要吃，不管是谁。”
柳芷云身子颤了颤，看向桌上赵晓曼送过来的汤，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暖暖，你是说……”
“娘，以后小心就是了。”苏未凉低下眉头，应该要柳芷云学着一些了，毕竟自己不能总护着她。
“可是，她刚刚还有求于你啊。”柳芷云喃喃道。
“娘，不是谁都如你这般单纯的，以后除了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祖母，是父亲。”苏未凉的话说的算很重了，柳芷云低下眼帘，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能相信吗？
虽然苏瞿溪已经很久没有来云柳轩了，但是在柳芷云心里，苏瞿溪依然是他的天，她的夫君，她一生的归宿。
第三十一章：抉择
“暖暖。”半晌，柳芷云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人看上去也像是老了很多。
苏未凉看着不忍心，但是若是不学会成长，在这个大宅院里就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苏未凉现在都很怀疑，柳芷云当初到底是怎么保护自己到生下自己的，柳芷云的性子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从来不会将别人想的很坏，可是事实却会给她一巴掌。
“娘，你以后真的那么简单吗？你以为真的有真情吗？若是父亲的心里真的有你，这么多年，怎么从来不来看你？怎么会放任苏府的人随意欺负我们？娘，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了？”她答应会给柳芷云更好的生活，但是不代表柳芷云可以一直不成长。
“小姐。”袁妈妈不忍心了，袁妈妈是从小就跟着柳芷云的，柳芷云不是孤儿，柳芷云的哥哥曾经是西凉的将军，但是已经失踪了好些年，柳芷云无依无靠，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嫁了苏瞿溪为妾室。
“袁妈妈，我不可能永远在娘身边保护她，所以她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若是连这个世界的残忍都认不清，那怎么保护自己？”苏未凉打断了袁妈妈的话。
袁妈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娘，舅舅没死，舅舅快回来了，那时候，你就会再一次成为苏府里嫉妒的对象了，你要成长啊。”
“暖暖，你说什么？”柳芷云睁大眼睛，拉着苏未凉的手，苏未凉从来不知道柳芷云的手劲原来也是可以这样大的，柳芷云显然十分的激动，将苏未凉的手都勒出了一点红痕。
苏未凉耐心道“暖暖说舅舅快回来了，舅舅没死，舅舅成了大将军。”苏未凉眸间也带着骄傲，前世夏侯驰娶自己还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舅舅，常胜将军柳千辰，不过最后柳千辰却是因为自己而死。
想到这里，苏未凉对自己的舅舅带着一些歉疚，舅舅对自己真的很好，因为娘亲死了的缘故，柳千辰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留下的女儿宠溺的过分。
“真的吗？真的吗？”柳芷云又拉着袁妈妈的手，二人眼泪哗啦啦的就下来了，苏未凉看的心里感概。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袁妈妈与柳芷云二人感叹够了之后，袁妈妈才问道。袁妈妈毕竟是比柳芷云多了些阅历。
“清华公主跟我说的，娘，暖暖也问你一个实话。”苏未凉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带来跟震撼的感觉，所以顿了顿。
“娘，你究竟还有没有对父亲抱有一丝幻想，若是没有，暖暖一定让你离开这里，若是有，暖暖也会努力让父亲重新将娘放在心上。”苏未凉的话果真是让柳芷云一愣。
随即柳芷云想到，这个十岁的小丫头哪里能如此直白的说这样的话，不过想到自己是真的没有教什么给苏未凉，柳芷云心里也说不上什么了，有的只是歉疚。
对于苏郎，柳芷云是认真的在想，自己刚进府时，苏瞿溪的温情，自己生下暖暖时，苏瞿溪的关心与爱护，可是后来，苏瞿溪娶了四姨娘，五姨娘，夫人的大少爷也越来越有出息，渐渐的，就忘了自己。
柳芷云不会争宠，从来都是善解人意温和有礼的，不过这样子的她，更像是一个大度的主母，而不是宠妾，一个妾，不需要主母的谦和有礼，不需要主母的善解人意。
对于苏瞿溪，柳芷云心里是矛盾的，这些年来，她多少次希望苏瞿溪可以来看看自己，看看暖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柳芷云也就一天天等着，后来终是等不起了。
柳芷云也就将心思放到了苏未凉的身上，想着给苏未凉多做一些衣裳，悄悄的拿给苏未凉，因着苏未凉向来嫌弃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就悄悄的看着。
“暖暖，娘有你就够了。”柳芷云的话一出，泪先下了，苏未凉很是感动，一把抱住了柳芷云“娘亲，暖暖为难你了。”
让柳芷云做这个决定，苏未凉心里也是有些犹豫的，甚至这些话在心里埋了好久了，按照前世的记忆，今年过年的时候，舅舅就会回来了，今日赵晓曼的事情终是让苏未凉将肚子里的话吐了出来。
“暖暖，你没错，你没错。”两人抱着哭了好一顿。
袁妈妈在一边也跟着抹泪，千草百草都不忍心看了，将头偏向一边。
倒是樱桃却是个能看的，一直都是冷眼看着，不过心里却是也涌起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波动，甚至于樱桃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暖暖，是你提醒了我，娘亲以后再不让你担心了。”柳芷云抹着眼泪，替苏未凉擦着眼泪，笑道“看我的暖暖，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说着忍不住笑了出来，苏未凉嗔道“娘，你取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