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纵然乃是一届平民,一无所有,我也不会艳羡于她!”玉潇然喝了口茶,幽幽道。
“对啊对啊!”瑜罗凑上前道,“玉姐姐又漂亮又有能耐,如何是那什么贵妃能比的!”
玉潇然无奈一笑,戳了戳瑜罗的额头:“你这张嘴,跟谁学的,竟也会溜须拍马了!”
“跟那些大臣学的啊!”瑜罗俏皮一笑,眨了眨眼。
玉潇然正欲说话,殿中却黑影一闪,幻影已稳落在殿中,对着她轻轻一礼。
“幻影叔叔,如何?”玉潇然看着落定的幻影。
“回主子,傲苍的大臣……”幻影欲言又止。
“反对联姻?”玉潇然淡淡一笑。
“主子已经知道了!”幻影似是一愣,而后淡淡道。
“这有什么好难猜的!北牧与傲苍联姻,傲苍的朝堂便自此受到了牵制,二帝孰大孰小也成了不明的问题,文武百官自然不会轻易答应,只怕,举朝上下,只有他一人在坚持吧!而且……我恶名在外,那些大臣无非是说我崇尚武力,没有女子的文良贤淑,太过残暴,自然不适合联姻!”玉潇然漫不经心拨了拨手中的茶叶。
“不仅如此,只怕还有你私下豢养幼童为宠的恶名!”青谨接过话道。
玉潇然手中动作一顿,看了过去,冷笑道:“亏这些人能想得出来!”
“怎么,我这副唇红齿白的模样,还入不了女皇陛下的双眼?”青谨抚了抚自己稚嫩的面颊,促狭道。
玉潇然看向搔首弄姿的青谨,当初跟随自己出谷乳臭未干的清秀少年,如今已经高出自己一个个头,皮肤依旧稚嫩,但却掩盖不住少年的精致容颜,她翻了个白眼,撇撇嘴:“红卿馆那老婆子倒是最喜欢你这种身娇肉嫩的小儿,本姑娘可无福消受!”
青谨还未曾答话,瑜罗便一把拽紧了青慎的手臂,小心翼翼道:“慎哥哥,瑜罗不许你接近红卿馆!”
青慎不耐烦扯掉自己的手臂,自然是不屑于回答瑜罗的话。
青谨收回了嬉笑的神色,看向玉潇然:“傲苍大臣反对,不正好如了你的意!”
“固然如此,只怕他也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玉潇然皱了皱眉,想起那日那人带着不同以往的戾气和暴躁下了御辇的固执模样,只觉得要改变慕容修文的坚持,只怕是难上加难。
翌日,傲苍国宴,为飞凰帝亲来接风洗尘。
文武百官自然作陪。
飞凰帝和平和帝盛装出宴的一刹那,文武百官皆震惊地无以复加,两位帝君,如同神人下凡一般美到高不可攀,以至于行礼官忘记了通报,还是平和帝身边的护卫咳了一声,礼仪官才高声道:“平和帝驾到!飞凰帝驾到!”
四周官员才齐齐下跪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潇然与慕容修文高坐于上,慕容修文才淡淡道:“众爱卿免礼!”
接下来,自然是一些台面上的致辞和敬酒,宴会进行到一半,礼仪官突然高声道:“皇贵妃驾到!”
慕容修文和玉潇然拿着酒杯的手齐齐一顿,前者温润的面色微微沉了沉,眼光似是无意地瞥过后者,却见其依旧一副若无其事品酒的模样,面上似乎有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思彤一身大红色宫装,发髻高绾,金珠玉佩琳琅满目,衬得她愈发美艳夺目,比一身龙袍的玉潇然,更多了几分女子的风韵和惊艳,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在座之人,眼中纷纷闪过惊艳之色,只见她盈盈走进双膝着地行礼,娇弱的模样仿佛令人不忍她多跪一时:“臣妾见过皇上,见过飞凰帝!”
“免礼!”慕容修文抬手虚扶,问道,“爱妃怎么来了?”
(冬日恋歌)遇见
思彤盈盈起身,声音清脆如同黄莺出谷:“回皇上,如今贵客远来,身份尊贵,思彤身为一国之妃,理应出来接见!”
“爱妃所言甚是!”慕容修文浅浅一笑,“来人,看座!”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手脚麻利地在慕容修文身侧置办了桌案,美酒佳肴,一样不落。
思彤盈盈一礼:“谢皇上!”
思彤一落座,便举杯对着玉潇然道:“飞凰帝远道而来,思彤敬皇上一杯!”
“皇贵妃客气!”玉潇然举杯对饮。
座下大臣看着上方两张相似的脸,再一想近日争吵的事,不由多了几分探究的眼神。
玉潇然放下酒盏,旁边立刻有人满上,她举起酒盏微微笑道:“昨日皇贵妃厚礼相赠,朕还未曾感谢!朕薄酒一杯,敬皇贵妃!”
慕容修文的面色微微一顿,继而眼眸微敛,看不出在想什么。
在座大臣连忙竖耳倾听,原来昨日便已经交锋。
思彤亦是微微一顿,继而笑道:“这都是思彤应该做的!”
“作为回礼,朕亦有一物赠给皇贵妃!”玉潇然微微侧首,立刻有人将之拿到思彤身侧,打开让其看过之后恭敬地合上。
思彤在触及到锦盒之内的物体时,笑容一窒,而后微微起身致谢:“那思彤就多谢飞凰帝了!”
“皇贵妃也不必客气,朕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玉潇然浅浅一笑。
思彤不轻不重道:“思彤记得,我皇亦有一颗东珠,倒是与皇上这颗十分相似!”
“这颗东珠,乃是昨日平和帝送去的瑰宝,朕想着初来贵地,也没带什么稀罕物什能够作为还礼的,所以说是借花献佛!”玉潇然不动声色答道。
四下立刻响起小声的议论之声,看向高台的目光,已然变了色。
思彤笑容微微一顿,而后不轻不重道:“飞凰帝远来是贵客,我皇送东珠做赠,时所应当!”
玉潇然轻轻一笑,将座下大臣的神色,收进眼底。
慕容修文身在一旁,却是神色未明,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话。
翌日,幻影又带来消息,傲苍大臣齐心协力上奏平和帝,一连说飞凰帝妒心太重,还未曾联姻,便已经开始打压起了皇贵妃,往后更是如何如何的言论接踵而至,却被一向温润的平和帝以此话不利于两国邦交为由轻描淡写地驳了回去。
彼时,玉潇然不过是一笑置之,青谨却是惋惜了一番:“可惜了,那么大的东珠,只怕是百年难得一遇!就这么让你拱手相让了!”
青谨刚惋惜完,慕容修文后脚便来,屏退左右之后,他笑容如同百花绽放,目光灼灼:“潇然,今日你能为我如此,我很开心!”
玉潇然:“。我不…。”
“我知道,雪昙花我给过思彤,就不应该再给你了!”慕容修文信誓旦旦道,自顾自的说道,眼中的温柔仿佛可以化出水来,唇畔的一抹风华宛如三月里灿烂的春晖,声音犹如深谷中细风拂枝叶那般摩擦作响,挠人心扉,“你放心,以后我给你的东西,必定是独一无二的!”
玉潇然:“我……”
“潇然,我知道你心中还是有我的,你放心,往后我定不再负你!”慕容修文说完,便不待玉潇然答话,如风一般飘来,又如风一般离去,让人措手不及。
良久之后,玉潇然才转身看向屋内有些愣神的三个小儿:“你们能告诉我,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三人齐齐摇头。
若有所思的屋内几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温润如玉的男子,清浅满足的笑容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悄然逝去,转为一种无可奈何的凄苦笑意。
☆、第四回 如玉男子另一面
晚饭过后,玉潇然见天色尚早,便出了门去走走。
很不巧,远远地,便看见思彤远远走来,思彤大老远地见着自己,便招了招手,撇下身后一干宫女太监独自走来,微微行了礼:“见过皇上!”
“免礼吧!”玉潇然心中其实极为不耐,声音便有些淡然。
“皇上不喜见到思彤吗?”思彤面色顿了顿。
玉潇然一顿,随即浅笑道:“你我乃是同宗姐妹,朕岂会不喜见到你!”
“皇上……”思彤看了眼玉潇然,欲言又止。
“皇贵妃有话不妨直说!”玉潇然见她如此,看了眼远处静立的太监宫女,忽然想到眼前的女子孤身一人身在异国一载之多,面色便软了软,“朕总归是皇贵妃娘家人,不必如此拘礼!”
“皇上……是来联姻的吗?”思彤拿捏了许久,才小心翼翼盯着玉潇然问道。
玉潇然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反正此事也已满城风雨,淡淡答道:“此时说这话,还为时尚早,朕来傲苍,便是与平和帝商榷此事的!”
思彤见玉潇然如此说,面色瞬间惨白了些许,嘴唇抿了抿,双腿一曲,突然间“扑通”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大理石板上,饶是深冬未过,穿着也很厚实,但这着地的声音,依旧是很重。
玉潇然一愣,不动声色瞥了眼远处的太监宫女,伸出手去拉思彤:“皇贵妃这是作甚,如今寒气逼人,小心着了凉,快起来!”
思彤却是跪地不起:“思彤有一事相求,恳请姐姐应允!”对玉潇然的称谓,已然有了变化。
玉潇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微微直了身子:“什么事,你且说来看看!”
“姐姐,思彤自幼便被陈贵妃养着,姐姐聪慧,也必然知道,在这深宫中,没有母亲的照拂,改有多难过,幸而思彤自幼有父皇疼爱着,是以性子有些乖张,如若以前对姐姐有不敬的地方,思彤在这里给姐姐赔不是了!”她说着,便往地上重重一颗,声音已然有些抽噎,“姐姐,思彤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无法与姐姐相提并论,也没有道理来要求姐姐什么,可思彤今日便拉下脸来求姐姐了,求姐姐不要与妹妹抢皇上,父皇这一去,思彤除了皇上,便什么都没有了,可姐姐不同,姐姐还有万里江山,还有天下,姐姐您贵为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没有,姐姐就不要再与妹妹抢夫君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