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哭死,无奈的耸耸肩,“我这也是没办法。”太子爷亲自吩咐,他干不照做?他可不想回去被削脑袋。
艳好也无语了,“再快一点点应该可以吧?人家走路都比我们的马车快,再这么慢悠悠的,只怕走到天亮都还没到雷霆王府。”说完放下帘子会车厢了,可转瞬又伸出脑袋来,压低着声音,悄悄告诉暗卫,“车里这位主子的脾气比起宫里那位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要是再不听她的话,不用等回去,殿下削你脑袋,她此时此刻立马就能让你魂归西天。”
暗卫吓得手一抖,鞭子落在马屁股上,马儿顿时撒了欢的奔跑起来,“驾驾——”
“吁~”马车停在王府门口。
立在门口打瞌睡的老管家听到马车声,顿时惊醒,见自家小姐从马车里下来,忙揉了揉昏花的老眼迎上去,“小姐,您可算是到家了。”下午宫里就来人捎来消息说他家小姐要回府,王爷和王妃早早等在门口,可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影,最终还是身子撑不住,进府休息去了。然后就留他一个老头子守在门口,等了老半天,这会儿终于把人给盼着了。
“恩。”以墨朝他点了点头,指着暗卫和艳好,对他吩咐道,“给他们安排一下。”
老管家知道两人是宫里的人,不敢怠慢,热情的招呼着。
回到王府,以墨自有专门伺候的人,用不着艳好。
艳好也是个心思灵巧的人,知道平安公主定是有话要对府上的人说,她不便在场,就顺从的跟着管家去了。
以墨进了王府,并未去主殿拜见父亲和母亲,而是直接穿过前堂回了后院。
张月鹿收到消息,迎出院子,“主子,您回来了。”俊秀的脸笑得十分灿烂。
以墨看他一眼,走进院子,踏上长廊,“去把破晓和青龙叫来。”
张月鹿侧身走在她身前,率先给她打开房门,“青龙大人已经在屋里等着您了。”府里得了消息说她要出宫,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得了消息。宫里守卫森严,明卫暗卫无数,怕惊动了他人,他们便没有贸然进宫,所以这些天积累了许多事要她亲自处理。青龙得了她要出宫消息,自然早早便来王府候着了。
“主子。”
房门一推开,就见青龙笔直挺傲的身影立在屋里,他躬身向以墨施了礼。青龙如今成熟许多,一袭青衫衬得整个人温润如玉,儒雅温厚的气质让人心悦臣服,精明的目光饱含沉稳睿智,那身气度,比起太子身边的第一幕僚偃师都不遑多让。
张月鹿给她倒了杯热茶,塞进她手里,然后笑着出去了,“我去请破晓大人来。”
房门关上的瞬间,青龙立即拿出一封从年谱传来的密函,“主子,年谱出事了。”
以墨怔愣一瞬,接过他递上来的密函,当看清信函上的内容,顿时眯起了眼,“那账簿竟然在魏赵的手里……”
“对。就连蒋春华和王泽铭都未想到账簿竟然在魏赵手里。”青龙幽幽道,“魏赵这几年有放权想高老返乡的意思,最近半年更是多数的日子都在府中修养不问政事。就是因为如此,蒋春华和王泽铭二两虽然一直在联手打压他可并未下狠手。原以为是成不了气候的病猫,没想到是只猛虎,他竟然在这个时候有了行动……”
以墨放下信函,一切都了然于心,“是我们换到年谱的‘蒋春华’和‘王泽铭’对他放松了警惕,他才抓准这次机会,有了反击。”目光逐渐深沉,低叹道,“到底不是真身,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随后又开口问道,“任颧禾那边可有得到消息?”
“属下已经吩咐‘蒋春华’给他送了密函。”
以墨点头,“是该送,任颧禾在年谱花了那么多心思,想来不止蒋春华和王泽铭这两个眼线。如果其他眼线都得了消息禀告给他,而蒋王二人没有丝毫动静,那就该暴露身份了。”
“可是……”青龙面露担忧,“属下怕任颧禾怒气之下对‘蒋春华’和‘王泽铭’下狠手。”青龙担忧的不是两个替身的性命,那两人是玄武七宿中的‘室’宿和朱雀七宿的‘星’宿,一个主攻一个回防,自然没有性命之忧。他担心是:怕因为账簿暴露而让任颧禾对蒋王二人有舍弃之心。当初派人去做蒋王二人的替身就是为了拿到任颧禾与两人狼狈为奸的书信来往的证据,以前往来的书信都被两人烧毁,而现在,如果因为账簿暴露让任颧禾彻底断了对两人的联系,岂不是一切都白费了?!
纤白的手指轻叩着桌面,沉思瞬间,以墨冷静道,“不会。任颧禾只知道魏赵暗中让人带了账簿上京,却不知道账簿在谁的身上。在还未查清账簿的去处之前,他还需要‘蒋王’二人在年谱坐镇,确保账簿的消息不会走漏到皇帝的耳朵里。”
“青龙,吩咐‘王泽铭’和‘蒋春华’,让他们联名上书给任颧禾,并让蒋王两家的妻儿带上厚礼入京。”以墨这是送蒋王二人的妻儿入京为质,其目的是让任颧禾安心。
“主子,任颧禾这只老狐狸,怕是不会再轻易信任他们二人了。”青龙拧起眉头。
“他们两人弄出账簿之事便不得任颧禾的信任了,如今送两人的妻儿入京,只为了不让任颧禾立马抽身而退的断了与两人的联系,且又能让任颧禾对年谱安心。只有让他心安,他才会全心全意的处理那些贪污来的钱粮,只要他有行动,还怕找不出安放钱粮的地点?!”
以墨的话刚说完,张月鹿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主子,破晓大人来了。”
“进来。”
破晓率先推门而入,他手里提着药箱,进来先是朝青龙点了点头,然后在以墨身旁坐下。
也不用以墨吩咐,他就拉起她的手开始把脉。张月鹿先是不明她为何要叫破晓来,如今见破晓一声不响的为她把脉,顿时担心起来,“主子,您是身子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严不严重……”
他的嘴又开始喋喋不休了。破晓明显的不耐烦,你看他那秀气的俊眉都拧成了疙瘩。青龙见张月鹿嘴巴一张,明显不休的架势,顿时无语的扶额,这毛躁的性子何时才能该啊。
张月鹿明显是不会看人眼色,破晓明明是凝着眉,容忍他到了极点,可他还不知收敛,冲到两人身边蹲着,双手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眼以墨又看眼破晓,“哎哎,怎么样?怎么样?破晓大人,诊出来没?是大病还是小病?是重伤还是轻伤?要不要紧,有没有性命之忧……”
破晓眉心的青筋暴跳,终是忍不住了,屈指一弹给他下了哑药……
世界终于安静了!
“唔唔……唔,唔唔唔。”为什么又给我下药啊!
破晓将食指竖在唇边,“嘘~”示意他安静,“太吵了会影响我诊断。”
张月鹿委屈死了,泪汪汪的看着以墨,“唔唔~”主子~他欺负我。嫌吵给我说一声不就得了,为什么又给我下药?下药伤身知道不,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以墨看他一眼,安慰的摸摸他的脑袋,然后收回把脉的那只手,放下袖子,沉声问道,“怎么样?”
破晓也收回手,打开药箱,一边整理着一边漫然道,“看来是怀上了。不过胎脉不稳,很容易滑胎,最近少吃些青枣,吃多了体寒更容易流产。最近几天在府里老实呆着吧,我给你熬些养身保胎的药。另外,在生产之前,切勿动用真气。否则……”
他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声轰然碎响乍起。众人回头,只见花舞惊愣的站在门口,手里的茶杯落在地上碎了满地。
看她那惊傻的摸样定是听到了以墨怀孕的消息。
见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脸色顿时煞白,“对、对对不起,奴婢再再、再去沏壶茶来。”哆嗦着手将地上的碎片捡起,然后匆匆退出了院子。那惊魂未定且又像逃命的样子看得以墨忍不住自我检讨一番,她看起来很恐怖吗?
直到花舞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屋里的张月鹿和青龙才反应过来破晓说的是什么。青龙还算镇定,惊愕之后便是欣慰。老天爷还算有眼,至少没让他家主子绝后。而张月鹿则是彻底疯了。
要不是尊卑有别,他定会兴奋得抱着以墨转个圈,以表达他心中的喜悦之情。如今他不能说话,就围着以墨像个猴子似的跳上跳下,双手不停比划着,嘴里直‘咿咿呀呀’的念个不停。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就泪眼汪汪的直盯着她的肚子猛瞧。
瞧得以墨毛骨悚然!
以墨朝青龙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赶紧把这疯子给带出去。
青龙见主子眉眼间露出疲惫之色,便不再多言,给她招呼了一声,就提着张月鹿的衣襟就把他给拧走了。
破晓也收拾好药箱,打算出去,“今日乘了马车,待会儿可能会孕吐,我去给你熬些压制孕吐的汤药来。”临出门前又不忘吩咐了声,“把带回来的青枣扔了。”
以墨摸摸鼻子,心道:狗鼻子越来越灵敏了,不仅闻出她吃了青枣,还能闻到她在身上藏了青枣。被逼无奈,只得掏出包里两颗未吃完的青枣交给他。
“你休息会儿吧。”破晓收了青枣,把房门给她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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