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霆义把呈袭的话扭曲成这样,真不损他那身妖邪之气!
张月鹿跟在以墨身后,耀武扬威的哼哼开口,“好啊,小兔子,来京城没几年就学得这么坏,还玩起男人来了。看我不回去跟你们的东宫青龙大人告状,让他削了你的命根子,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竟敢调侃起主子的老爹来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郭霆义睨他一眼,并未开口。哼~不屑跟他说话。主子身边的跟屁虫,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臭屁孩子!除了搬弄是非就是耀武扬威,遇到事跑得比谁都快,没有一点作为!
张月鹿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傲娇的抬头挺胸,道:“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嫉妒他可以跟在主子身边吃香的喝辣的,嫉妒他在武学上能得主子亲自教导。”
“牢里可安排好了?”以墨将玉佩随手系在腰间。
“主子放心,属下保证,王爷在大牢里绝对安全。”郭霆义信心满满的保证着。
以墨蹙眉,若有所思的道,“前几日子,牢里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郭霆义也奇怪,“按理说,有人陷害王爷造反,那势必跟他有仇。有仇报仇,有冤喊冤。如今王爷孤身在大牢,势单力薄,正是报仇的好时机,没道理不来刺客行刺啊?”
张月鹿翻翻白眼,“听你的口气,没来刺客,好像很遗憾?”
郭霆义妖孽似的翘起兰花指,一手把玩着指头,撇撇嘴,确实挺遗憾的。哎~日子太无聊了,没办法啊!
以墨却突然沉下脸来,“没有刺客行刺,只能说明暗中那人做了充分的准备,有十足的把握让父王背上叛逆谋反的罪名被抄家灭族!”
不错,左相确实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有了十足的把握。
左相府中,左相端坐在高位,厅中站着梁家父子二人。粱越湖本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在左相面前,更是极尽谄媚奉承,“大人,您这一步棋走得高明啊。看着密函上一条一条的证据,就连下官都快要相信那雷霆王是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了!”
呈袭入狱,终于解了任颧禾的心头之恨,他畅然笑道,“密函上面的证据如此有条有理,有根有据,少不了你粱越湖的功劳。放心,这件事本相记在心里,等日后一字并肩王登位,你作为功臣,自是会加官进爵。”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粱越湖喜不自胜,左相的许诺就像是定心丸,让粱越湖忐忑的心安宁下来。
粱越湖以前在忘川为官,对忘川政权十分熟悉,借此之便,他为左相提供了不少假证据。以至于让那些证据更有说服力!
“粱大人,你生了个好儿子啊。要不是他提醒本相,本相只怕早就让人把雷霆王给杀了。一刀宰了固然解气,可也会引起他人怀疑。你这儿子比本相都沉得住气,是个做大事的人才。”左相喝着热茶,看了眼粱越湖身边的粱耀祖,惋惜的叹道,“只是,可惜了啊……”
粱耀祖不卑不亢的躬身行礼,“谢左相大人夸奖,草民没有好可惜的。草民只是恨,恨这辈子不能亲手报了此仇,可要是能看着仇人身首异处万劫不复,草民也心满意足了。”
“放心,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看你的仇人如何一步步的走上绝路,一步步的走向死路。”左相放下骨瓷茶杯,凛然道,“年儿登位那一日便是为你报仇之时。”哼!雷霆王死了,下一个便是他李宸煜!
粱耀祖撩起长袍,跪地行了九叩大礼,朗声拜道:“跪谢左相大人成全!”
……
以墨回到王府,路过雅亭时,见着玉蝶坐在亭中暗自流泪。走进亭中,脱下身上的披风交到张月鹿手里,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玉蝶忙捻起锦帕抹了抹泪水,沙哑着声音慌道,“没、没什么。是沙子被风吹进眼睛了……”说着,眼中的泪又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以墨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提起石桌上的玉壶,给她斟了杯热茶。而恰好此时朱雀正朝这边走来,“主子,回来了。”
“恩。”以墨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酌了一口,只润湿了嘴唇,“朱雀,说说你在云谥那问来的消息。”
朱雀看了眼哭成泪人儿的玉蝶,有些不忍心的道:“前些日子梨园有谣言传出,说玉蝶姑娘被人轻薄玷污了身子,是不洁之身……”
此话一出,玉蝶已经哭得不能自抑,本就没有的血色的脸惨白得如同鬼怪,柔弱的双肩轻颤,她死死咬住嘴唇,眼里满是恐惧与惊怕。恍若回到龚邦尉欺辱她的那一日,带着钩刺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将细嫩的肌肤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身上未着寸缕,那深深的耻辱感像是刻在骨子里,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呜呜呜……”玉蝶再也受不住,扑到以墨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哭得天崩地裂,哭得凄婉哀怨,哭得肝肠寸断!
以墨下意识的凝起眉头,不是嫌弃玉蝶,而是她无意的举动碰着了她腰间的伤口。张月鹿见了,紧张开口,“玉蝶姑……”
以墨抬手止住他的话,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玉蝶哭出了她这些天的委屈,这些天的惊惧,这些天的惆怅哀婉。发泄过后,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放开手离开以墨的怀里,当看着她胸前的一片水渍,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举着锦帕给她擦着衣服上的痕迹,“以墨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
以墨捉住她的手,拿出她手里比她衣服还湿的丝帕,“没事,待会儿回房换一件就是。我问你,忘川的事是不是你说漏的嘴?”
“不是。我恨不得永远忘了那件事,又怎么会放在嘴上提呢。”玉蝶垂着头,心痛得好似有人拿着刀子将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又活生生的划开。
“朱雀,去把那个小丫鬟带来。”酷冷的脸庞隐隐有戾气浮动。知道忘川那件事的只有从忘川过来的‘老人’,而这些人都在府里,从未接触过梨园的人。唯一知道此事且又与梨园的人有接触的只有玉蝶和她身边的小丫鬟,不是玉蝶说漏了嘴,就是那个小丫鬟有意散播!
须臾间,朱雀提着小彤飞速赶来。远远还能听到小彤尖锐的叫嚣声,“放开我!我是小姐的贴身侍婢,你个小贱人敢对如此对我,快放开我——”
朱雀扬手,将小彤扔在雅亭外的青石路上。
“哎哟~”小彤被这一扔疼得直冒冷汗。小彤心高气傲,在主子面前她还能收敛傲气,可在同样是侍婢的朱雀面前她嚣张得好像自己是主子,锐利含恨的眸子死瞪着朱雀,“我是王府里的一等丫鬟,小姐对我都是客客气气的,你一个连粗使丫头都比不上的贱人也敢如此对我?!”
小彤对朱雀和张月鹿等人早就心存不满。大家族里的丫鬟都分三六九等,她是王府里的一等大丫鬟,但凡地位比她低的人见了她都得尊称一声玉蝶姑娘。
而朱雀和张月鹿随以墨入府,府里的管事因为惧怕以墨,也知道她手下的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便没有依照府里的规矩给两人分划等级。这在小彤看来,两人连个三等粗使下人都及不上,可见了她却比她还傲气,不理不睬不说有时还当没看见。如此,小彤便对两人记恨在心,如今朱雀又这般无礼的对待她,她心里就像有把握在熊熊燃烧。
小彤的咆哮声,将恰好路过的云姑姑给引来了。云姑姑见平安公主坐在雅亭中,走上前行礼,“奴婢拜见小公主。”
以墨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轻恩了一声。
云姑姑见她未开口让她退下,便不敢走,只得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看着。
玉蝶不是个愚蠢之人,听以墨问她是否是自己说漏了嘴,然后再见朱雀将小彤抓来,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她也老老实实的坐在雅亭中不言不语。
小彤见此情形,心中打起鼓,有些忐忑不安。她爬起来,走到玉蝶面前,压下心中的忐忑,哭诉道:“小姐,您要为玉蝶做主啊。玉蝶是您的大丫鬟,无错无过、无缘无故的被朱雀如此欺辱,您让小彤如何在王府立足啊……”
玉蝶挥开她的手,不由冷下脸,“有没有错,你自己心里清楚。”
小彤见向来都和颜悦色玉蝶都冷了脸,不由心中慌乱,“小姐,小姐,您是不是听了别人的挑拨或是听到什么闲言碎语,所以对小彤有误会啊?小姐,小彤从小陪您一起长大,小彤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您可不能因为别人的挑拨之言就离间小彤啊。小姐!”
“好一个误会!好一个挑拨离间!”以墨冷哼,“你嘴里的挑拨之人说的可是我?!”
“小彤不敢,小彤小小婢女,哪敢说公主坏话。”话说得如此,可那神情却是在指责以墨以势压人。“小彤行得正坐得端,无错无过,小彤也不怕别人在小姐面前搬弄是非,小姐与小彤十几年的姐妹情谊,不会因为一点流言蜚语而失去和气。”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张月鹿嗤笑道,“姐妹情谊?一个贱婢也敢跟自家小姐称姐妹,真是胆大包天。”
“你!”小彤怒瞪他一眼,转而委屈的向玉蝶和以墨屈膝行礼,“求公主和小姐为奴婢做主!”
那摸样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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