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迁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是真的特别讨厌万花……】
君迁低下头,默默地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这么巧,其实我也一直都很讨厌你。】
【再见。】
【再见。】
君迁揉了揉眉心,尝试着再次拉开人物属性面板,却已经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君迁枕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西门吹雪从来都只穿白衣,但今日成亲,却是怎么也不可能继续穿白衣的——哪怕是他最好的朋友陆小凤,今天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他穿大红色的衣服。
谁都知道西门吹雪很冷,但今天,他破天荒地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婚服,也许是因为红色实在是一种太过鲜艳热烈的颜色,以至于这样的西门吹雪竟好像也开始透露出些许的暖意一样。
但无论如何,每一个来观礼的人大概都不得不承认——西门吹雪今日的心情,想必一定是极好的,因为他身上素有的那种压迫感和剑气,好像也一下子就都没有了。
仪式已经顺利完成,新娘也已经送进了新房,按理接下来就该是新郎的敬酒和被敬酒了,但……先不说西门吹雪从不喝酒,这满屋子的宾客里,除了已经和西门吹雪成了一家人的花家人,还有西门吹雪的至交好友陆小凤以外,还有谁敢向西门吹雪敬酒?
而花家人和陆小凤又太清楚西门吹雪的酒量究竟有多糟糕,自然不会在今天这么一个大好的日子里坏事。
于是才刚开席不久,西门吹雪就这么在众人的注视下,面无表情、一派理所当然地离了席。陆小凤有些好笑地摸着胡子摇了摇头,一边在心里替好友高兴,一边自来熟地开始到处找人喝酒。
西门吹雪推开房门的时候,因为满屋子不同于平日的红色而稍稍有些不适应,却很快就看到了趴在窗口已经睡着了的少女,眼里一瞬间染上了几分暖意,关上门往窗边走了过去。
君迁惯穿的万花弟子服饰一向都是以墨色为主,这也同样是西门吹雪第一次看见她穿大红色。和墨色的沉静不同,大红色让她哪怕是仍在睡梦中,看起来也一下子就活泼热情了不少——红色其实很衬她,让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莹润瓷白。
西门吹雪的目光落到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顿了顿,又转头看向梳妆台上放着的那些的簪钗环佩,嘴角扬起了些许笑意,微带着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君迁曾经提起过万花弟子最不在意礼法,她自己倒是把这一点贯彻实行得好极了。
穿着大红色婚服的男人微微弯下了腰,打横把已然趴在窗口睡熟了的少女抱了起来,步履稳健地走到了床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到了床上。也许是因为察觉到了动静,君迁这时候却是有些迷迷糊糊地睁了眼。
入目就是一个大红色的身影,这让还有些睡意朦胧的君迁很是怔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撑着床坐起身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靠过去窝进了他的怀里,语气有些意外: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西门吹雪伸手摸了摸她那头顺滑的长发,淡淡地答道:“我不喝酒。”
君迁“哦”了一声,顿时就是满脸恍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着自己整个人都被他身上的气息包围着,这才慢慢地安下了心来。
西门吹雪摸着她头发的手顿了顿,忽然道问:“可是有事?”
“不,没什么。”君迁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她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罢了。她的确不喜欢系统,也始终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会穿越,但系统毕竟跟着她一起十几年,现在彻底自由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怅然的。系统虽然什么都不肯说,但从它的话里,君迁还是能隐隐约约猜到,它的“任务”,大概就是陪着自己融入这个世界吧?虽然它的性格实在是糟糕得很,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它确实也给过自己很多帮助——现在再也不会听见那道带着金属音色的嗓音,总是让人有些想要叹息的。
但……今天毕竟是她的新婚之夜,这样一辈子大概都只有一次的喜事,女孩子都总是会很高兴的——君迁当然是个女孩子,所以无声的叹息过后,她还是笑了起来,撒娇似的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口,声音拉得微有些长:
“成亲好累,我饿了……”
西门吹雪的眼里闪过几分笑意,伸手抱起她坐到了桌边,开门吩咐丫鬟送些吃的进来。
君迁的胃口不大,吃了些糕点后便停了筷子,反倒是先前在席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的西门吹雪吃得更多一些。
君迁也不催他,就这么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吃东西,一直到西门吹雪也吃饱了放下筷子,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响,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微妙了起来。
先前被他抱在怀里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现在就这么相对坐着,竟会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君迁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句,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又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捋了捋头发,这才终于又看似平静地来了口:
“唔……洗了澡休息?”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君迁像是一下子松了口气,莫名地觉得有些如释重负,起身拉开了门让人送浴桶和热水进来。
万梅山庄的下人们自然是效率极高,不多时就已经将东西全部准备妥当送了进来,然后又极其识趣地迅速关上门退了出去,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新婚的夫妻两人,君迁看了看装满了热水、现在正不断冒着热气的浴桶,忽然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在房间里洗澡的话,岂不是只有那区区一幅屏风的遮挡?那能遮住些什么?
虽说他们现在都已经成亲做了夫妻,其实就算是一起洗也不算是什么问题,君迁觉得自己也并没有那么矫情,但……新婚之夜就这样,进展会不会稍微快了那么一点点?
君迁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一抬头,直接就撞进了男人幽深而略显灼热的目光里,忍不住微微红了脸,有些试探性地低声问到:“那……你先洗?”
西门吹雪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毫不避忌地抬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光荣退场- -
之前一直有人问我缝针还在不在,我也一直没回答,因为会剧透啊- -
但是缝针很逆天,相应的要付出的代价也会非常巨大,所以金手指有,但不会开太大=口=即便是孙思邈也有救不了的人,更何况是妹子呢对不对?
下一章是洞房的后半场,我会努力地认真地好好地写……
☆、花烛
浴桶很大,屏风却并不宽,只是刚刚挡住了浴桶,西门吹雪站在浴桶边,根本就什么都没遮住。
君迁觉得自己应该别开视线回避一下的,但又觉得都已经成亲了还不好意思实在是太过矫情,就在她犹豫不决的当口,视线已经像是被吸住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西门吹雪的身上,根本就怎么都移不开。
常年习武和自律的生活习惯让他的身形看起来极其赏心悦目,并不显得过于壮硕,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匀称得恰到好处、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君迁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终于在他脱完了上衣开始脱裤子的时候刷的一下红了脸,再也不敢看下去,转身就一溜小跑着扑到了床上。
这下,看是看不见了,但有时候看不见反而更加糟糕——哗哗的水声从屏风后不断地传来,这么近的距离,简直连他的一举一动都听得清清楚楚。人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在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脑子里的想象反而前所未有的活跃。
先前西门吹雪赤-裸着的上半身再一次在君迁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这还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她甚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起他赤-裸着全身在洗澡的样子了……
君迁哀嚎一声,揪着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住,有些头疼地在窗上滚来滚去,却忽然听见男人素来清冷的声音从相隔不远的屏风后传来:
“君迁。”
“啊?”君迁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却又好像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有些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总算是勉强将心里的躁动压了下去,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替我拿套干净的衣服,”西门吹雪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说的永远都是理所应当的话一样,“就在柜子里。”
君迁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就见一水的全都是纯白却又做工精致、布料上等的衣物——所以说西门吹雪果然是有洁癖的吧?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君迁这才觉得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依言取了套衣服给他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