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规矩矩给老太爷行过孙媳妇大礼后,便将自己亲手煮的米粥奉上,步承宗也不知道是假奉承还是真夸奖,狼吞虎咽,边吃边对席云芝竖起大拇指,三口两口就把一碗粥尽数喝下了肚,堰伯汗颜的递上了干净的帕子给他擦嘴,他还意犹未尽的巴咂了两下嘴,洪亮有力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哎呀,好久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粥了,覃儿有福,覃儿有福了啊,哈哈哈哈。”
席云芝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她不知道这位老太爷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就好像席家的老太太那样,明明心里厌恶着你,可脸上偏要做出欢喜的样子,叫你摸不着她的头路。
步承宗见席云芝跪着拘谨,知道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这么快卸下心房,便也不去强求,一拍脑壳,突然站起身,在屋子里乱转,找着什么东西似的,堰伯也不懂这位要找什么,便凑过去问,步承宗捋了捋全白的胡子,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做恍然大悟状,往内间的床柜走去,风风火火的进去,火火风风的出来,大刀阔斧坐在席云芝对面的太师椅上,对她招了招手。
席云芝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起来,便就着膝盖挪了两步,步承宗见她这般,便也不在卖关子,将手里的一直红色锦囊交到了她的手上,洪亮的声音说道:
“这是我们步家的传家宝,一对鸳鸯玉佩,你一只,覃儿一只,回头你给他戴上,得亏上回那帮孙子去府里搜刮的时候我藏得快,要不然步家的祖宗还不得半夜从坟地里爬出来找我训话呀。”
席云芝将两只通体雪白的玉佩从锦囊中拿了出来,虽然听老太爷说的轻松,但也能明白他话中的重量,这玉佩代表的是步家的传承,责任重大却推辞不得,席云芝便谨慎的将东西收入襟中,对步承宗磕了个头后说道:
“是,孙媳妇定会好好保管。”
步承宗见她这般谨慎,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了些,站起身来,亲自将席云芝从地上拉了起来,喜笑颜开的对她说道:
“只是好好保管可不行,还要传下去,传给你们儿媳妇,孙媳妇,丫头你很好,可要快些给我们步家生几个胖娃娃才好啊,哈哈哈哈。”
席云芝面红耳赤的站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却听步承宗拍着肚子又说道:
“老堰啊,再去给我盛碗粥来,老子一辈子都没觉得粥这么好喝,再吃你们煮的饭,老子迟早要给齁死。”
席云芝正愁无处躲藏,听闻老太爷还要喝粥,便自告奋勇的说:
“还是让孙媳妇去吧。”
说着,便拿起步承宗喝光的粥碗,红着脸,低着头走出了院子。
堰伯见自家老爷盯着那丫头离开的背影一动不动,不禁问道:“老爷,想什么呢?少夫人挺好的,守礼懂分寸。”
步承宗听了堰伯的话,这才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巴咂着嘴说道:“性子挺好,就是太瘦了,看着不太好生养,得多补补才行。”
“……”
堰伯绝倒在地,敢情老爷是在担心这事儿,正要离开,却又被步承宗叫住:
“对了,你去把家里的账本和剩下的银钱全都交给孙媳妇,让她去打理吧。”
堰伯有些迟疑:“可是老爷……咱家的帐和钱……”他做出一副尴尬的表情:“夫人初来乍到,这样不太好吧。”
谁知步承宗却铁了心,挥手道:“就这么办,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可是我亲自挑中的孙媳妇。”
当初他可是花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刻意了解过这孙媳妇的脾性和能耐,应该错不了的。
席云芝回到厨房,便看见赵逸和韩峰正围在灶台前喝粥,见她进来赶忙站到一边,活泼点的赵逸忙对她说道:
“夫人,这粥是您煮的,太好吃了。”
“……”
席云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煮了一锅白粥,竟然就得到了这么多的好评,当即甜甜笑道:
“真的吗?那你们多吃点……”
说着便从碗柜中又拿出一只碗,走到锅前想去盛粥,可见到的却是干干净净,一片黑黑的锅底,她记得她煮的可是十人份的粥啊,不过盛了一碗给老太爷,怎么就没了呢?
赵逸还在喝粥喝得震天响,韩峰比较识趣,放下粥碗,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的对席云芝笑道:
“太好吃了,我们就多吃了几碗。”真的只是几碗……而已。
“……”
老太爷还等着喝粥呢,席云芝欲哭无泪。
正为难之际,却见赵逸突然放下了粥碗,快步走出了厨房,对韩峰说道:
“爷回来了。”
韩峰也察觉到,便紧跟着赵逸的步子,急急离去,席云芝不明所以,便也跟着过去看了看。
只见步覃脱去了昨日的喜服,换上一袭纯黑的常服,俊美的五官加上冷漠的神情,使他看起来如剑锋般凌厉,若不是一条腿行动不便,走起路来身子有些前后倾斜,那这样的一个男子,只是站着,便足以睨视天地。
赵逸和韩峰收起了先前对席云芝的嬉笑态度,毕恭毕敬的站在厨房外,神情肃穆,身姿挺拔,就像两颗银松般笔直精神。
步覃不知去外头做了什么,手掌上有些污渍,他面无表情,一瘸一拐走到了厨房外的水缸旁,赵逸立刻机灵的跑过去替他打水,韩峰则去寻皂角。
席云芝站在门外,一双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男人,见他冷冷撇过来一眼,席云芝慌忙振作了精神,对他扬起一抹毫无芥蒂的微笑,大方方的对他问道:
“相公早,还没吃早饭吧,我这便去……”
“不用了。”
席云芝的话还未说完,步覃便率先打断了她,接过韩峰递来的皂角,洗过手后,便一声不响回到了最东面的书房,席云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觉叹了一口气。
赵逸和韩峰对视两眼,生怕她觉得尴尬,赵逸连忙出声安慰道:
“爷他……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夫人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席云芝大度一笑:“嗯,怎么会往心里去呢,你们吃好了吗?我还得再煮一些,你们还要吃吗?”
赵逸和韩峰立刻忘记了一切,紧巴着灶台连连点头:“要,要,要!”
热情的样子,就差身后长两条尾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家主母
又是一个火热的夜晚。
半垂的帷幔之后,传出低潜的□□和粗重的呼吸声,席云芝依旧弓着身子,步覃压在其身后攻城略地,深入浅出。
席云芝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腰肢被人握在掌中,令她不得动弹,整个人仿佛快要虚脱般任他摆弄。
就这样好几个回合后,步覃终于泄了自己,从席云芝的背上翻过了身,躺在床铺外侧不停喘息,不多会儿便平复下来,转过身子闭上眼睛睡觉。
席云芝用白日准备好的帕子给自己清理好之后,穿上亵衣亵裤,扭头看了一眼仿佛已经进入梦乡的夫君,犹豫片刻后,才轻吟般开声说道:
“夫君可是不愿看到妾身的容貌?”
房间的静谧让席云芝觉得更加难堪,她忍不住红了眼角,良久之后才听见步覃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
“睡吧。”
席云芝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觉得脸颊发烫的厉害,却又忍不住拉了拉步覃垂在身后的衣袖,得来对方冰冷的一句:“嗯?”
她深呼吸一口气后,这才鼓起勇气说道:
“夫君,我想睡在外床,可以吗?”
“……”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席云芝以为夫君不同意的时候,步覃却突然起身,宽松的亵衣没有系紧,露出他精壮有力的胸膛,席云芝非礼勿视般低下了头,步覃抬眼看了看她,只觉得这个女人模样小的可怜,总是一副担惊受怕的神情,想怒又不敢怒,想说也不敢说,这样的女人在旁人看来是温婉可人,但在他看来,却是逆来顺受的做作。
缩了缩双腿,让她从里床爬出去,衣襟晃动间,他仿佛看到她不着寸缕的衣内,如月光般白皙柔美,回想先前她那如羊脂玉般温润的手感,步覃只觉得喉头一紧,下腹邪火冉冉升起,只得刻意避开了目光才得以平复下来。
席云芝懵然不知自己春光外泄,迅速的转移到了外床,将两人被子盖好后,这才自觉背过身去睡下。
步覃一贯早醒,寅时刚过便欲起身,轻着动作越过仍在沉睡的席云芝,冷然的眸子不禁在她脸上流连几眼,睡着的她没了白日的恭谨与刻板,小小的嘴巴微微张开,红润润的诉说出一种无声的勾引,步覃摇摇头,以为自己疯了才会这么觉得,果断下床去到屏风后换衣服,可入眼所见便是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凳子上的衣物,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全是被熨的平整的干净衣衫,就连鞋袜和发绳这些细小的东西都准备好摆在一边。
是她?她什么时候摆放的?
透过屏风上方的木头雕花洞,他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
席云芝已经很努力让自己早些醒来,她希望能够亲手服侍早起的夫君穿上衣裤,可此时不过卯时之初,天方鱼肚白,她的夫君便已起床,不知所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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