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嫣然莫名其妙中:“……”
完全不懂这跟你脸红有啥关系。
下意识地轻抚两下骆承志的脸颊,还有些浓浓的潮热之意,乔嫣然再低语开口道:“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到底多大,生辰几何?”
骆承志被乔嫣然摸了两下脸,只感滋味妙不可言,便干脆不放开乔嫣然的手了,依旧握在掌下与脸颊之间,眼眸微动道:“我大你三哥整整两岁。”
乔嫣然重复道:“整整两岁……”脑中灵光一闪道:“你是说,你与我三哥同一天生辰,都是三月十三么?”
骆承志抱着乔嫣然的一只手,含笑眨眼轻应道:“嗯。”
乔嫣然“噢”了一声,再道:“我若早知晓,那日便也多给你煮一碗长寿面了。”
那语气颇有懊恼之意,却直入心底,骆承志忽然笑得十分心满意足,憔悴的脸都泛起了温润的光华,黑黝黝的眼珠子热切地盯着乔嫣然。
这样放肆不加掩饰的灼灼目光,让乔嫣然微微犯囧,只觉呼吸都有点不太顺畅,不由道:“你别老盯着我笑,感觉怪怪的,你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吧,我看着比较习惯。”
骆承志自己都收敛不住笑,嘴角勾勾道:“我晚上想吃面。”
乔嫣然眉间温仪婉和,端娴生姿,颔首应道:“好。”
骆承志心头一动,想起之前看过乔嫣然的画像,顾盼间眉目生姿,一颦一笑都好似真实地呈现在眼前,目中染满轻暖的柔意,低声道:“等我好了,再替你雕只木像,作为回礼……你三哥说你很喜欢那些木雕。”
乔嫣然忍不住低笑:“我每次生辰,三哥回回都送我稀奇古怪的东西,难得他送一回正常的生辰礼,我自然喜欢。”
再轻抚骆承志的脸,乔嫣然轻声期盼道:“你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怎么替我雕木像,你要尽快好起来。”
骆承志柔声应道:“好。”
乔嫣然再低低哄道:“好啦,你再休息会吧,这样才会好得快些。”
骆承志再次睡去,却没有放开乔嫣然的手,春困夏乏,乔嫣然一人独坐了许久,乏意绕头,便伏在床边睡着了。
乔庭然蹑手蹑脚地进来,见俩人双手交握,均双目轻阖,不由轻叹了口气,上步前来将两人分开,掰开两人的手之时,乔嫣然依旧沉睡不醒,骆承志却警醒了过来。
轻嘘一声,乔庭然低声对骆承志道:“嫣然身子本来就不好,这几日因一直担忧你,睡眠也不好,我送她回去歇会,她若累病了,可麻烦得很。”
骆承志自发地收回手,待乔庭然抱走了乔嫣然,微微凝握了空荡荡的左手,似乎乔嫣然柔嫩的手,还被握在掌中心,极致的华润凝脂。
明寅五年,四月二十入夜,乔嫣然与方锦珍同榻共眠。
方锦珍很不待见乔庭然,那态度就好似冷面的□□,却待乔嫣然分外友好和善,不让她住贵客厢房,直接让她睡在自己闺房,同床共枕几日,已经睡成了闺蜜。
乔庭然对此表示,很羡慕。
方锦珍愿与乔嫣然亲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乔嫣然对于她独特的女儿家本色,一不反感,二不嫌弃,三不鄙视,反而还非常感兴趣,顿感惺惺相惜。
这晚,二人一道洗了鸯鸯浴,方锦珍散着长发在床上打滚,笑嘻嘻道:“嫣然,你煮的面味道很不错嘛。”
乔嫣然坐在床边,拿着干毛巾擦拭头发,笑道:“只是刚好对了你的口感罢,我三哥不就觉着味淡得很,一个劲儿地嘟囔,嫌我放的盐巴少。”
方锦珍停止了打滚,双手托着下巴叹气道:“我曾经也给我爹煮过一次面,唉,可惜,最后竟煮成了一锅糊涂麻花辫,不过,我爹还是很给面子地全吃掉了。”
望着乔嫣然,笑意凌绡清韵,道:“你明天教教我好不好,我再见到我爹时,一定要给他做一碗香喷喷的面条。”
乔嫣然眉目弯弯,说不出的动人:“好啊。”
见方锦珍的头发还泛着湿润的光泽,不由道:“锦珍,你快把头发擦干吧,小心感染风寒。”
方锦珍不甚在意道:“不会啊,我沐浴完都这样的。”
乔嫣然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声音里有些黯然:“我忘了,你身子很健康,不像我这般,从小就是抱着药罐长大的。”
方锦珍一骨碌爬起来,蹭到乔嫣然身边,直接抓过乔嫣然手里的毛巾,帮她搓头发,急脾气道:“哎,你擦个头发都这么慢,还是我来帮你吧,一会就好。”
乔嫣然微微笑着致谢:“谢谢你啊。”
方锦珍露齿一笑,灵动可爱:“不用谢,就当你明天教我煮面的报答吧。”
第二日,方锦珍跟着乔嫣然在厨房里捣鼓了许久,终于做出一碗像模像样的面条,然后乐颠颠地捧着碗,给她舅舅岳阳府尹冯鹤年送去品尝了。
乔嫣然净了手,去探望骆承志。
骆承志清晨自醒来后,就眼巴巴地盼着乔嫣然过来,只是左等也不来,右等还不到,一张俊脸便愈发冰块了几分。
骆承志留给陈容临的印象,是极端的寡言少语,陈容临虽知乔嫣然与这冷面将军的关系,现在有点难以言喻的暧昧,毕竟,这孤男寡女共处了一夜,又经历了同生共死,月下生情倒也极有可能,但关键问题是,骆将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帮你喂。
乔嫣然一来,陈容临便被骆承志的目光,自觉地冰冻到了外头。
骆承志望着乔嫣然,轻声道:“你来啦。”
乔嫣然照例挪了矮凳,放在骆承志的床前,流目婉转:“嗯,刚刚在教锦珍怎么煮面,你今日可有感觉又好些?”
伸手摸一摸骆承志的额头,喜道:“额头已经不烫了。”
骆承志笑了笑,温声保证道:“我会很快好起来。”
乔嫣然单手撑着下巴,语调有点懒洋洋的舒悦,道:“骆承志,你别总是笑,我看着不太习惯。”
闻言,骆承志果真板起了脸,只是,眼睛里却尽是融融的笑意。
时光安稳静好,乔嫣然问静卧床榻的骆承志,神色微悯:“一直躺在床上,是不是觉着很无聊?”
骆承志轻轻“嗯”了一声。
乔嫣然将心比心低叹道:“我小时候,一年的时间里,有大半年都在床上度过,最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骆承志目光定定地看着乔嫣然,柔声道:“那我们现在也算同病相怜啦。”
乔嫣然眼神清净,明眸流转道:“谁和你同病相怜,我现在可好的很。”
骆承志故作苦声道:“你说的很是,你能下厨煮面,还能走路摔跤,我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做木头人。”
乔嫣然瞪眼道:“什么叫我走路还能摔跤?”
骆承志又不自觉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布满回忆之色:“那晚,我让你找些树枝来,你不是走着走着就摔了一跤。”
乔嫣然微敛目光,语中有后怕之意,低声道:“你别再提那天晚上。”
骆承志心下明悟,当下静静道:“好,我以后再也不提。”
乔嫣然又抚一抚骆承志的额头,依然的温热正常,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沉淀放松下来,再对骆承志道:“骆承志,你该休息啦。”
骆承志摇摇头:“我还不困。”
乔嫣然眼波盈盈,温声言道:“养病不是困了才休息,你放心睡吧,我不离开,锦珍房里有一张古琴,下午,我给你弹琴解闷。”
骆承志放心地睡了过去,而当日的下午,他却未能如愿聆听到乔嫣然所弹得一曲琴音。
皆因午间时分,京中前来接应的人,已快马加鞭赶到岳阳城。
第94章 ——第94章 ——
明寅五年,四月二十一,京中来人。
接应之人以虞以弼为首,虞以弼是武安侯虞子瑾的长子,日后会承袭侯爵之位,他此行前来带到两个消息:一,虞老侯爷已病入膏肓,御医回天无术;二,四王爷盛怀澹已叛至北疆邻国,肖国。
鹬蚌相争,时隔五年,再见分晓。
虞以弼望着乔庭然兄妹,脸上甚为疲倦悲恸,凝声道:“祖父病重,你二人快随我回京,明日天一亮,即刻就出发。”
理所当然的情理之中,他二人离开杨柳城,本就为了看望虞老侯爷。
虞以弼再看向岳阳府尹冯鹤年,客气道:“冯大人,我等均单骑行来,我这位表妹回京,却需坐乘车马,还有劳你安排一下。”
冯鹤年自然予以配合:“世子放心,下官这就着人准备。”说毕,已离去亲自吩咐人安排。
虞以弼看着乔嫣然,眼神温和:“嫣然,我们回去可能稍急些,你身子还能吃得消吧。”
乔嫣然点了点头,应道:“大表哥,我没事。”
虞以弼拍了拍乔庭然的肩膀,眼圈微红,有些哽咽道:“庭然,祖父最是看重你,他还有话,想……亲口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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