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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还情记 (花犯夫人)



央姬弯腰捂住腹部,不,不,疼的不是这里,疼的是心跳的位置。

“他真的活不过万寿节么?”

“央姑娘,十皇子心脉疲弱,又多年浸染醒脑香,身子愈虚,精神气儿愈是活跃。不出意外,十皇子会死于癫狂之状,不知情的只会以为他是被人气死的。总而言之,央姑娘,你随伴十皇子,到时必脱不了干系。”海棠面无表情,只是陈述。

央姬迎着阳光,阳光雪亮冰冷。

央姬冷哼:“多谢海棠提醒。央姬生死无惧,定不牵累千岁。”

****

是夜。

央姬服侍十皇子睡下后看了他良久,他呼吸清浅到几不可闻。

央姬眉眼晦涩,捏了捏他的鼻子:“珩儿……珩儿……果真是好名字呢,以后你睡着了,我就这样叫你可好?”

央姬回到外间的榻上时,已是亥时。

她打开窗子,透过繁复的莲花雕镂窗棂,只觉窗外的月光格外小,小到塞不满一个镂格。

她只着单衣,抱膝坐在榻上。

靡红的灯火和清浅的月辉洒在她的娇容上,莹白干净,分外纯粹。

她是个多么美好的女子。

——没有之一。

一边往嘴里猛灌酒的宫容懒洋洋的靠在树桠上,一边如是想到。

今夜的风格外大么?

窗外的树枝格外飒飒。摇曳个不停,扰人清静。

她这次走到窗边,是为了合窗。

对面的大树她叫不出名字。只叫得出树上那个人的名字。

如同折翅的白色鸟儿,守在她的窗外。

“千岁,这么晚你守在我的窗外,是要偷香呢?还是偷香呢?”

他定是偷香偷上了瘾。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这一更来的好晚,但是还是妥妥的来了啦~~今晚加班回来的晚,所以已经尽最大努力在这个点更出来了。

为了日更努力。。。【握拳】

第47章 美男计呀

央姬手执灯笼走出寝宫。四周一片静谧。

宫容挑的这棵大树高耸笔直,整个人闲适的躺在枝桠上,白衣翩跹。

宫容仰项灌酒,宽袖垂沓玉臂半露,衣带松开衣襟半敞,泼墨青丝随风逶迤。脚上抬,姿态风/骚撩人。

宫容扒了扒衣襟,脖颈到锁骨在通明的灯火中皎洁一片。

宫容自顾自的灌酒,嘴里还哼着调儿。模模糊糊的,像一曲童谣。

宫容显然是把这里当做自个的地盘了。央姬瞬感不好,这雾里看花,愈不真切愈是迷人。

尤其还是这样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偏生她又飞不上去,拿什么来采?

宫容醉意阑珊的轻笑开了:“央姑娘有言在先,怜香惜玉和被怜香惜玉,自古只有这两种选择。”

“然?”

“自古有偷香和被偷香。宫容偷了央姑娘的香,央姑娘不是恨的牙痒痒还咬了宫容一口么?”

“然?”

央姬只觉仰着脑袋看他,太辛苦。难怪人思考的时候要垂首扶额,这头仰的愈高,脑袋愈发迟钝。

宫容善心大发的提点道:“宫容今日不偷香。”

不偷香,大晚上蹲那么高的地儿作甚!

央姬也笑:“千岁说的像是央儿盼着你来偷香不成?”

宫容轻拉腰带,白色的锦带翩跹落于她的脚尖。锦袍大开,只剩白单半遮半掩,分外香艳。

宫容是醉了,醉了自然是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打紧的。

“非也。今日宫容不偷香,而是被偷香。”

央姬蹙眉问道:“千岁是哪里不痛快么?”

宫容讽刺的笑将起来,“痛快?哈哈,痛快?何为痛快?”

宫容癫狂的笑开了,笑的央姬毛骨悚然。还未等鸡皮疙瘩下去,宫容宛如猫一般的呜咽起来。

宫容转脸看她,天上与地下之遥,隔阂成无法跨越的溯流。

“央姑娘给那个臭小孩喂药……”

“央姑娘还给他掖被子盖毯子……”

“央姑娘还温声细语的哄他……”

……

……

“央姑娘那么疼他……”

“非亲非故的就因为他不长命么……”

……

……

“宫容倒盼着不长命的是自己……”

“……如此姑娘便能只疼宫容了么?”

……

……

“姑娘不疼宫容了……”

央姬心疼的不行,却不知该如何安抚,“千岁,央儿上来陪你好不好?”

央姬言罢,便要爬树,粗糙的树皮很快把衣衫刮破。偏生树是一柱擎天顶头才有庭盖,下面光溜溜的连个可搭脚的旁枝都没有。

央姬试了几次都跌了下来。

央姬懊恼的捶了捶,仿佛在捶着他的胸膛,“千岁,是央儿不好。”

宫容何止是委屈啊?

宫容控诉道:“这个臭小孩,拿我的兵权,拿我的封地就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

……

“……为什么连我的女人都要抢……”

一想到那个臭小孩说不准还窝在央姬怀里。宫容满腹的酸水瞬间倾盆。

央姬第一次见识宫容这副样子。他把自个的锦袍扯了扔了,又扯着单衣。

还一脚蹭着枝桠踢靴子。

咳,咳。

宫容只差没扒裤子了。

瓷玉胸膛大开,酒气绯红。踢了靴子也罢,脚懒懒的蹬着,找有毛刺的小枝勾足衣,枝头簌簌作响。

足衣总算被勾了下来。

真是别开生面。

央姬想,他是真的醉了。

有个瓷瓶被抛了下来,央姬刚好接住。

宫容猛然一脸肃穆,命令道:“央姑娘,你把这药服了。”

央姬一个激灵,这喝醉的千岁不会吃错药了吧,这要是给错药了……

宫容又恢复到了冷淡状,居然还拉了拉衣襟,自言自语,“怎么连腰带都没了……”

冷淡的宫容道:“央姑娘现在就服了这药,到明早脸上便会起水痘,届时自然不用伺候十皇子了。”

央姬心里也清楚,这是一个好法子。

这十皇子朝不保夕,她若一直随侍下去,到时候真没了的话,她定脱不了干系……

可是,可是。

可是晚上他还靠在她怀里说自个的娘亲是不是像她这般……

央姬在犹豫。

宫容利诱道:“央姑娘服了这药,宫容明日带你远离京城。”

“就我们两个,你为农妇,我为农夫。宫容让了兵权,让了封地,只要姑娘。”

宫容从不轻易承诺,其间分量可想而知。

央姬心里涩然,却不得不拒绝:“千岁,千岁给央儿时间可好?”

“就因为他才八岁,就因为他朝不保夕,就因为他可怜,对央姑娘而言,宫容没有他可怜,对吧。”他光脚狠狠的踢向枝桠上的毛刺。

“千岁……”她还来不及说。

他打断她,“央姑娘,宫容给你讲个故事。”

央姬预感接下来的故事不是她想听的。

宫容猛灌了好几口酒,玉白的指头都在痉挛,胸膛起伏不定。他拼命的克制。

晌久过去,满月当空。

宫容又回到纤尘不染的小千岁,连声音都是飘忽的。

“央姑娘可曾想过,宫容到底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家人在否?”

央姬呼吸一滞,前世那三年,他就只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千岁,不问世事不染纤尘。

千岁就只是千岁。

宫容嗤笑:“央姑娘莫不会以为宫容是这树里面长出来的吧。”

央姬哑然,只觉咽喉被扼住,说不出话来,就等着他来说。

“我倒宁愿自个是从树里面长出来的。”

悲伤的故事还有无法停止的噩梦,或许从不曾远离。

“央姑娘一定想不到,宫容其实也是有爹有娘的。央姑娘是不是觉得宫容无所不会?比起我的爹啊,宫容还差远着呢……”

究竟是不是差远了谁能知道?央姬只觉宫容已是举世无双。

说到爹啊……

宫容是想说故事的,反而说不出来了。

“罢了,说爹作甚么呢,爹在宫容十三岁的时候离世。爹没了,咱们就说娘吧……”

宫容怪异的笑了起来,“宫容一直怀疑自个是不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

“宫容的娘,怎么说呢,美丽端庄,如皓月高贵,比璞玉精致,比世间的绝大男子还要博学通达。整个家族里没人能挑出娘一丁点的错儿。爹对娘更是情深一片。”

宫容在回忆。这些记忆已然久远。

“宫容眼里的娘,千好百好,就是不苟言笑。”

宫容手背在脑袋下面,闲悠悠的躺着。

“没有娘,也没有今日的宫容吧。宫容一直以为是爱之深责之切。”

“记得六岁的时候我爬树上来着,爬的有现在这么高,被娘发现了,娘就命人把树下面的旁枝全部给砍了,砍的光溜溜的,还泼了油。宫容下不得,娘把所有下人都差走了,任宫容在树上饿了三天三夜。宫容还记得树好粗啊,宫容怎么抱都抱不过来,手脚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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