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谨遽然故作恼怒道:“瞧瞧!在你眼里,儿子永远比朕重要!”
“皇上——!”杨雪胭撒娇地叫道。
“好了!好了!朕就不跟你计较了!走吧!朕也有好几天没见上杰儿了,朕要去看他一眼,再上早朝!”
“是!”
两人说着便身着香明殿的后花园里走了去。
在后花园中,清晨的白露未晞,清朦朦一层薄雾,罩在园中的花花草草之上,园中,除了清脆的鸟叫声以外,就是一阵阵木棍飞打呼呼声,两人顺着声音走去,在一处角落中,首先看到了几个安静守候于一边的太监宫女。
那几个太监宫女见到了司马谨和杨雪胭的到来,忙要下跪请安,却被司马谨给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司马谨悄悄地屏退下了那些人。
正在园边的一个水池旁,杨雪胭看到了满头大汗的司马杰,他的小脸蛋因热而变得红扑粉嫩,头发,已经微有些松乱,插于头上的那只青龙玉簪歪歪地侧到了一旁,眼看着随时都有掉下的可能,他手中正拿着一支刚好他的小手能包住的小木棍,飞扬跋扈地一阵乱舞,丝毫没有了一丝练武的章法。
“杰儿!”杨雪胭轻声唤道,见他这样的拼了命般的样子,她有些心疼起来。
听到了杨雪胭的叫声,司马杰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来,兴奋叫道:“娘!”
丢下了手中的木棍,向她飞扑了过来,然,再见到了杨雪胭身边的司马谨之后,他倏然收了住脚,脸色也一下阴沉了下去,立在当场,一脸的不悦之色。
见到这般,杨雪胭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忙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与他对视。
“杰儿!你父皇来看你了!还不快快向父皇请安!”她轻声说道。
司马杰一脸悻然地转开脸去不说话。
杨雪胭顿时怒道:“杰儿不可这般无礼,快向你父皇请安!”
“杰儿!”见他这样,杨雪胭急得都要哭了起来,“你怎可如此无礼!娘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娘!”司马杰见杨雪胭生气,忙一脸委屈地说:“杰儿不喜欢他!是他将我们和仁哥哥分开的!”
“杰儿!”杨雪胭心中顿愁,看来司马杰对司马谨的成见还很深,毕竟,在他的记忆里,从小一直陪着他的人,是馥仁,而并非是司马谨,在他心里,他对馥仁的情感,可要比对司马谨的情感要深得多!
“并不是你父皇要将我们和仁哥哥分开的!是娘!是娘要将与他分开的!”
“娘!这是为何?是不是娘不要仁哥哥了?”
“不是这样的!杰儿,这里才是我们的家,而你的仁哥哥,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回来的!”
“为什么?是不是父皇会杀了他?”
“不是的!”杨雪胭摇头道:“你父皇当然不会杀他!”
“那是谁要杀他?哦!杰儿想起来!是那个叫什么的大将军!他要杀仁哥哥!是不是?”
杨雪胭听着,不由得叹着气,也不知该要如何与他说。
“娘!杰儿不管!杰儿要和仁哥哥在一起!杰儿要和仁哥哥在一起!”司马杰开始吵闹起来,“杰儿已经在练武功!也会念书写字了!娘不是说了吗,等杰儿会武功会念书和写字了,杰儿就是长大了!杰儿就可以去找仁哥哥!娘!仁哥哥是不是已经在宓园里等杰儿了!杰儿要遵守约定!杰儿要现在去与他会和!”
杨雪胭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起来,无奈地抬头看着司马谨,两人均是四目相对两茫然。
司马谨轻声叹道:“杰儿!莫要胡闹!你还没长大,不能去见你的仁哥哥!”
“为什么?父皇刚才不是也见到儿臣在练武了吗?儿臣已经长大了!”司马杰着恼地叫着,已气得满脸通红。
“你刚才那也是在练武吗?”司马谨斜眼看着他“那明明是在戏耍罢了!”
“不是!儿臣明明是在练武!”
“很好!既然你想练武,那父皇就示范一次给你看,父皇让你知道,什么才叫武功!”
司马谨说着,走到了刚才司马杰练武的池边,拾起了地上的小木棍,脚扎棍刺,反转收势,干脆利索,跃身反踢间,招招精准,势柔而力强,脚下圈出了一道道的劲风,将周身的落叶与残花,都卷飞了起来,如此身姿,潇洒而有魄力。
杨雪胭不由得看呆了,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以前的亡林之中,第一次看到司马谨练剑的样子,只是相比于那时,如今的招式,更是显得成熟老练了很多,身上所散发的气质,已然增添上了一种王者所独有的沉稳高昂之气质,令她魂牵魄索,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来了。
同样被看惊呆的了,还有站于一旁的司马杰,只听他兴奋欢叫着,拍打着小手不停地在原地一阵兴奋的乱蹦乱跳。
“哇!父皇好厉害!父皇好厉害!”
司马谨一口气连出了几个招式,这才停了下来,将木棍交到了司马杰的手中去,问道:“父皇舞得可好?”
“好极了!好极了!”
“这个,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武功,杰儿,你若想长大,就将它练好了!”
“那儿臣若是将它练好了,父皇是不是会让儿臣出宫?”
司马谨微顿了顿,说道:“你想要出宫,只是为了想要见到你的仁哥哥吗?”
“嗯!”司马杰很肯定地回答。
司马谨听完面色略显为难,略别开眼去,陷入沉思之中。
见司马谨的为难,杨雪胭也实在不忍,忙蹲下身来对司马杰说道:“杰儿!莫要再瞎闹!你若是想学武,可叫你父皇教你,但是,若只是为了出宫!娘不准!”
“儿臣不管!儿臣要父皇答应让儿臣和娘出宫!儿臣不想呆在这里!儿臣要回宓园里去,儿臣要去见仁哥哥!”司马杰不依地哭闹起来。
杨雪胭顿时脸色一沉,恨声说道:“杰儿又不乖了!又要让娘伤心了是吗?”
见杨雪胭气恼,司马杰也倏然收了声,幽怨地看着她,说道:“可是娘答应了儿臣的!”
“娘只答应等你长大了才能去见你仁哥哥!”
“可是,儿臣觉得,儿臣现在就已经长大了呀!”
“等你不再无理取闹了,那才能证明你是真正的长大了!”
“可是……儿臣真的好想仁哥哥!昨晚,儿臣还梦见了和仁哥哥在油菜花园里玩儿呢!”
“好了!不要再哭闹了!此事以后再说!”
“……”
司马杰扁着嘴,揪拧着两条眉毛,做着一副将哭的样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杨雪胭,杨雪胭不由得轻叹一口气,一旁的司马谨看着,双手反负于身后,幽幽望身远处,不语。
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视线,对司马杰说道:“那好吧,等你将父皇刚才所教的的武功练好了,还有将太傅所教与你的四书五经都背熟了,父皇便让你出宫一次!”
“啊!”司马杰顿时愁苦起来,“父皇让儿臣练武可以,但是父皇要儿臣念书!不念!不念!那些东西太烦人了!儿臣根本就记不住!”
“这是你能出宫的唯一条件!”司马谨态度决绝地说。
司马杰愀然不乐,鼓着双腮,气呼呼地跑走了。
“哎……杰儿!”杨雪胭忙要叫住他,却被司马谨给拦了下来,
“让他走吧,学会屈服和克制是他人生的必学之课,你,别太惯着他了!”司马谨面无表情地说。
杨雪胭回头看他,无奈叹气,想想他说得也没错,像司马杰这样桀骜不驯的性子,不磨练一下,怕以后,真的很难管得住了。
澹然一笑,抬起了手,帮司马谨整理了一下因刚才练武时被弄歪了的发簪子,说道:“皇上时候不早了!也该去上朝了吧!杰儿,就交由臣妾来看着他吧!”
司马谨抓住了她的手,温柔地笑着凝视着她,说道:“嗯,这么多年来,让你们母子受苦了!朕,一直想要好好补偿你们!”
“皇上何以要这般说,臣妾和杰儿,如今能陪伴在皇上身边,得皇的深爱,我们已经很幸福了!”
“这个,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爱怜地问她。
杨雪胭冁然而笑,说道:“这个当然是臣妾的真心话,这么些年来,臣妾一直想着能有这么一天,但,心里却又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皇上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害怕皇上会经不住别人的劝说而杀了馥美人的孩子!”
“现在还害怕吗?”
“不怕了!芷儿知道,皇上所为芷儿做的,已经很多了!”
“傻瓜!”司马谨轻捏了下她的鼻尖,爱怜地说道,“深山宓园,朕不会去霸着它的,就将它留着,给杰儿和仁儿长大后,在那里相见吧!”
“皇上!您不是……不许仁儿再进帝都的吗?”
司马谨微笑道:“那里是邪湖深山之中,虽是离皇宫不远,但,却也算不得是在帝都之中,朕已和萧药医说过了,待仁儿长大后,观他品性如何,再带他回到宓园里居住,既杰儿与仁儿的感情这般的好,朕若这样安排,到时杰儿要见他,自也会方便一些!”
杨雪胭听完,内心一阵感动,忙行礼答谢道:“臣妾谢过皇上!”
司马谨浅浅一笑,说道:“好了!朕能帮你们母子的,一定会帮!朕可不想着,好不容易将你们哄了回来,却要整日看着你愁眉不展,朕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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