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胭起身冁然笑道:“皇上这是要赶我们走,还是要做个天笼,来罩住我们这几个大山中的小鸟?”
司马谨回头看她,笑道:“朕的鸟笼,从来都是关不住你的,不是吗?朕不想折了你的翅膀,但,又担心你飞得太远,找不到了飞回来的路!糅”
“芷儿是皇上的一只信鸽!”
“对!你是朕的信鸽,纵然飞出千山万水,依旧飞不出朕的记忆!朕只能将自己关起来,免得,想你想到发了疯!”
杨雪胭凄然低下了头去,不再说话,司马谨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菜花园去。
不知正躲于何处的香儿,此时才走了出来,对杨雪胭笑道:“看来太平日子就要过了!你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杨雪胭悠然坐下身来,为香儿倒了一杯茶水,呈到她的面前说道:“这些年来,让师姐为着师妹,隐居于这深山之中,师妹在此感激不尽!这些年,辛苦师姐了!实在无以为报!”
香儿没好气地睥了她一眼,说道:“少给我来这些酸溜溜的东西!”说着,接过她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香儿侧头去看着园中的司马杰和馥仁,脸上难得地庄肃,良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欣慰道:“终于还是将这两个小家伙给养大了!”
“是啊!”杨雪胭也欣慰道:“虽是累了些,但总比于从前的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要平静安宁了很多!”
“虽是安宁,但,他们终究是孩子,这种与世无争的日子,总还是不太适合他们的成长!这样会抹杀掉了他们原有的本性!外面的世界虽是很危险,但,也是很精彩的!不是吗?”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杨雪胭淡淡地说,拿起了茶杯,浅浅地呡了一口,思绪幽幽。
又过了有几日,大深山中的宓园之中,依旧安静,只是,也多出了两个客人。
萧棂双手负于身后,屹立于园中的凉亭之中,一脸肃然地望着远处,杨雪胭恭敬站于他的身侧,抬眼静静看着他那仍还是英气的侧脸,心中叹着,也不是知这些年来,除了从前的吕秋雁之外,他可还有心仪的女人。
他虽是她们几个人的师父,但他的年龄,却也没比她们长多少,也或许是因为是他们三人的师父的原因,他身上的那份沉着稳重之气质格外显著。
“师父能来看芷儿,芷儿实在心中欢喜之极!”
萧棂悻然转过身来,看着杨雪胭,眼眸里充满了爱与恨的复杂之色。
他说道:“芷儿!你也知道的,在你们师兄妹三人中,为师最看重的人是你!但是,你却总是做出一些让为师极其气愤的事情出来!”
“芷儿不孝!令师父费心了!”
萧棂看着她,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果断地说:“那孩子,是十二王爷的种,留不得的!”
“留不得?芷儿试问师父,此事若是落在师父身上,师父会忍心去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吗?”
“你……唉……”萧棂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愤愤地甩袖转开了头去,不再说话。
良久,杨雪胭才澹然而笑,说道:“好了!徒儿难得能和师父相聚一次,可不要再说这些丧气话了!来!徒儿给师父做了师父最爱吃的粟酥糕点!”
她说着,将一个糕点送到他面前,萧棂接过糕点,深深地看着杨雪胭,说道:“听师父的话,还是答应了皇上回宫去吧!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来,皇上是怎么度过的!皇上对你的专情,你应该是有明白的!他为了你,至今都未曾册封皇后!”
“师父放心!此事芷儿自有定夺!”
“不可!你一定要回宫去!”萧棂用霸道地口气说道。
“师父!”杨雪胭央求,“徒儿和皇上的事,还请师父不要插手好了!徒儿和皇上,会私下调解好的!倒是师父您!自己的终身大事也该好好想一想了吧!”杨雪胭迅速地将话题转移开去,“师父这般得皇上器重,难道皇上就没有再给您赐个婚吗?”
萧棂被她倏然转开的话题弄得一怔,由惊转成了恼,再由恼转成了一脸的忸怩羞态,他羞恼道:“好好的扯到为师身上来做甚!”
“徒儿这不是关心师父嘛!师父年纪也是不小了啊!”
“有你们师兄妹几个,都已经够为师气受的了!难道还要找一个来欺负我吗?”
“师父怎会这样想呢!多一个人来为师父分忧才是好的嘛!”
萧棂不再答应,只干咳了两声,便转着头看向他处去了,杨雪胭心中想起了那个毒寡妇吕秋雁,于是便问道:“这些那年来,可还有没有听说那毒寡妇还活着?”
虽然之前确实是她和香儿一起打伤了那毒寡妇,但是因是在水下,所伤之处她们无法看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听了当初慕容弓对她说的话,知道此人,若是仍还活着,那馥仁是危险的,因为她一定会寻找馥仁,来逼他为父报仇。
萧棂并没有感觉到杨雪胭心中的不安,只叹着气说道:“当年慕容大将军攻上岛去时,十二王爷被包围,最后死于乱箭之下,但,毒寡妇吕秋雁,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连个尸首都没能再见到过!”
杨雪胭微叹着,陷入沉思之中,萧棂看出了她的异样,忙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么?”
杨雪胭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当年我和师姐是一起刺伤得了她的,当时的她,正在水下,估想着,应该也活不成的了!”
萧棂冷然道:“死了好!像她这种恶人,活着也是祸害!”他微微将脸撇开去,黯淡的之色,充训他的眼眸之中。
杨雪胭并不知道萧棂和毒寡妇两人之间的恩怨,但看他那抑制不住的黯淡之色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她,是真的动过了情的!
正想着,远处传来了孩童惊叫之声,杨雪胭忙站起身来,跑出凉亭去,只见司马杰和馥仁两人正慌张地向着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还叫喊道:“芷姨!不好啦!香儿和那个青蛙叔叔打起来啦!”
杨雪胭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馥仁道:“刚才香姨和青蛙叔叔在田那边吵嘴,然后就打起来了!”
“对!对!对!青蛙叔叔打不过香姨,就用嘴巴啄她!把香姨的嘴巴都啄肿了!”司马杰瞪眼作惊恐之状说道。
“不对!不对!青蛙叔叔是在用胡子扎的香姨,香姨都被扎得满脸通红地躺在地上气得都要哭了!”馥仁忙急迫地争论着。
司马杰顿时着急起来,“不对!不对!明明是那个青蛙叔叔将香姨压倒在地上的!还去啄她的脸和嘴巴的!”
“哎呀就是青蛙叔叔在用胡子扎香姨的脸啦!”
“我不管!我不管!他就是用嘴啄的!”司马杰耍赖地坐到了地上,蹬脚舞手地哇哇大哭了起来。
见他这副模样,一旁的馥仁也没敢再坚持下去,只好极不情愿地妥协道:“好吧!就是你说的那样了!”
坐于地上的司马杰,见自已的招数已然赢来了妥协,不由得破涕为笑起来,此等:吵不赢,哭也要哭赢的好招数,在司马杰看来,用在馥仁的身上,那绝对是屡试皆爽的招数!
好不得意站了起来,小手拍屁股上的泥土,司马杰欢快而极其神气地对杨雪胭说道:“我就说的,他是用嘴啄的嘛!”见他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气样,杨雪胭实在是啼笑皆非。
馥仁也理司马杰的神气,只抬起了脸对杨雪胭道:“芷姨!我们快去救香姨吧!不然等会儿她要被那个青蛙叔叔给啄死的!”馥仁一副大难临头的着急模样。
“不必了!香姨不会死的!最多只会是恶心到几天吃不下饭罢了!”杨雪胭冁然笑着说。
“这个小青子……真是胡闹!”身后的一直保持沉默的萧棂终于咆哮了一句。
见杨雪胭和萧棂依然是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小小的司马杰和馥仁不由得焦急起来。
“是真的!刚才我们看到香姨的叫声!可惨可惨了!”为了表示惨的程度,司马杰还动用上了小手,比划出了一个很大大很夸张的圆圈来。
“对啊!杰弟说得没错!香姨刚才真的叫得很惨!”馥仁也忙着附和着司马杰。
杨雪胭只无奈地说:“好了!仁儿,芷姨给你们做了红枣糕,正放在在凉亭里呢,快带弟弟去吃吧!”
“哇!有好吃的了!”两个小家伙,一听到了有吃的,就全然将香儿的安危忘得了一干二净,只手牵着手,活蹦乱跳地向着凉亭里跑了去。
萧棂一直看着馥仁的背影,若有所思着,杨雪胭凄然叹道:“师父你看!这么可爱的一个生命!试问谁能下得了手呢!”
萧棂回过头来,深深长叹,“真是冤孽啊!”
晚餐桌上,四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均是安静地坐着吃着饭,怪异的气氛,自小青子和香儿的身上,源源不断地发散出来,弄得同坐桌边的两个平日里吵闹不断的司马杰和馥仁,都明显地感觉到了异样,愣愣地竟也忘记了扒饭,只瞪着四只雪亮灵利的大眼睛,伏在桌上,静静观察着对面香儿和小青子的一切动静。
两人都被这两个小家伙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香儿顿恼,只脸红脖子粗地训喝道:“两个小屁孩儿!看什么看?没见过香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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