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玛丽的囧奥斯汀时代 完结+番外 (墨青衣)
此时的玛丽在三楼的露台上浇花,这一块小露台上的花朵都来自于简的侍弄,后来因为嫁去了内瑟菲尔德转交给了仆人打理。玛丽回来后每日闲着无事就接过了女仆的工作,亲自给花浇水。看着这些亭亭玉立鲜嫩欲滴的花朵,玛丽的心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好转起来。
花洒壶里喷出来的水声敲打在翠绿的叶子上发出的沙沙声让玛丽分外享受,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每一朵花的需求,眉眼间一片柔和。
这样的柔和却很快被一声尖叫打破了!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手上的花洒壶都还没放下,人已经被贝内特太太用力拽着往外走的玛丽大惑不解地问。
“为什么生气?你还问我为什么生气?”贝内特太太鼻子都要气歪了,“你和柯林斯先生是怎么回事?吵架了吗?还是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要不然也不会回到朗伯恩一言不发。
玛丽神情一怔,不知道贝内特太太怎么突然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她蹙着眉心说:“我们没有吵架,我也没……”她声音一顿,“也没做对不起他的事。”
“那他为什么还没有来接你?”贝内特太太咄咄逼人,“没有一个丈夫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离开自己好几个月的!”
玛丽苦笑,“妈妈……”
“别叫我妈妈!”贝内特太太打断女儿的话,“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我没什么好说的。”玛丽垂下眼睑,“如果妈妈不喜欢我呆在朗伯恩,我离开就是了。”
“离开?说得倒好听,你能到哪儿去?莉迪亚的下场你还没看够吗?”贝内特太太推搡着女儿下楼,“不行,我必须立刻让你爸爸给柯林斯先生写信,把他叫过来问清楚——”
“不!妈妈,您不能去叫他!”玛丽脸色一变,脚下的步子也是一停。
“我为什么不能叫他?”贝内特太太的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了,“我们家对主一向虔诚,是最忠实的信徒,为什么家里的姑娘嫁得总是不如意,莉迪亚就不说了,眼看你的婚姻也要保不住了,哦,上帝啊……我的神经都要碎裂了!”贝内特太太用力晃了晃脑袋:“希尔!希尔!快叫你的男主人写信去亨斯福德!”她一面大声吩咐着一边拖着女儿下楼,“我要柯林斯先生明早上就赶到朗伯恩来!”
“不!妈妈,您不——啊啊啊——”玛丽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脚下一滑就这样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贝内特太太被她带累也跟着滚了下去!一股谁也看不到的银色光华瞬间在玛丽即将落地的时候一托——玛丽就落到了厚厚的地毯上。这还没完,贝内特太太很快砸了下来,她的一只胳膊重重打在玛丽的小腹上——玛丽只觉得一股尖锐的刺痛自那一处爆出,眼前一黑就晕厥了过去。
被女主人从储藏室里交出来的希尔太太见到这一幕,捂住嘴巴惊叫出声。
已经将愤怒的妻子忘在脑后的贝内特先生看书看得正入迷,听到尖叫十分不满的走出来就要训斥,一眼就看到了楼梯下生死不知滚作一团的妻女,他面色大变,差点也昏了过去——半晌才强打起精神振作起来,一面吩咐人去找琼斯医生一面吩咐人去内瑟菲尔德告知宾利夫妇。
贝内特府一片兵荒马乱。
☆、狂喜
玛丽神智昏沉的躺在床上,小腹内在一抽一抽的疼,眼皮重得怎么也睁不开。努力了老半天,才重新找回麻痹四肢的直觉,睁开了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朦胧,隐约还有金斑点点。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生理性的泪水顿时涌出,很快滋润了干涩的眼眶,看清了室内的一切。
这是她在朗伯恩的卧室,室内有花香萦绕,窗户大开的外面有微风徐徐拂来,窗帘随之卷动。
玛丽估算时间,约莫是下午一点多的样子,从窗口斜射进来的金色余晖告诉着她这一点。刚来到这个世界躺在床上‘装尸体’的时候,玛丽没少看着阳光一点点从窗户的左上角慢慢斜向右下角。
我怎么会在大白天的时候躺在床上?
玛丽脑子有些发懵。
她撑着胳膊肘想要起身,却被小腹处突然传来的惊痛骇得重新倒回床上——上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玛丽努力的转动脑筋,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彷佛有所缺失般的破碎,就在她紧锁眉头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卧室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了。
希尔太太端着个托盘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这个时候小姐会醒了。”玛丽看着希尔太太把一碗香气扑鼻的菇片浓汤放到桌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玛丽有点小紧张,刚才她起身的时候可是痛得厉害。“小姐先吃点东西吧,您已经快一天没进食了。”
玛丽眨巴了下眼睛,开口问:“我这是怎么了?”
希尔太太诧异地看了眼玛丽:“玛丽小姐不记得了?”她将一张叠着的长方形木桌在玛丽身前展开,将浓汤和面包片以及奶酪、果酱一一摆好,“昨天您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滚下来——”
玛丽神情一怔,缺失的记忆因为希尔太太这句话补全。
“妈妈没事吧!”她握住希尔太太的手焦急的问。
“摔伤了骨头,不过琼斯先生说没什么大碍,养养就会好。”
“那不是很疼……”玛丽喃喃自语,为自己的连累感到内疚。
“疼是一定的,不过小姐大可放心,太太现在可顾不上疼呢。”希尔太太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说起来,您能够平安无事才是真的万幸呢。有件事恐怕小姐自己都不知道,”她嘴里冒出句玛丽倍感纳罕的话,“您怀孕了呢,玛丽小姐,琼斯医生宣布的,已经快两个月了!”
“什么?”玛丽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您怀孕了!”希尔太太以为玛丽欢喜坏了,喜孜孜地又说了遍,“先生已经写信给柯林斯先生了——哦,这可真是件大喜事,幸好您没事,要知道琼斯医生检查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玛丽的大脑一阵轰鸣!
她近乎呆滞地看着希尔太太不断翕阖的嘴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事实——不过这就解释的通了。玛丽伸手抚上小腹,想起了刚刚想要起床时的一阵剧痛。
“小姐快吃点东西,您放心,收到信的柯林斯先生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希尔太太用慈*的目光看着玛丽。这些天玛丽虽然不说,但她脸上偶尔流露出来的失落和彷徨他们这些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赶过来?”玛丽机械地重复希尔太太的话,“是啊,赶过来。”他当然会过来,这是他期盼已久的孩子啊!
玛丽出神的看着木质的墙壁,心情跌宕起伏的厉害。
她怀孕了,有了表哥的孩子……孩子……不……她怎么能有孩子呢?玛丽的脸色变得慌乱——她已经舍不得表哥了,已经越陷越深了,如果再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她还怎么舍得走?!
玛丽扪心自问着,几乎是抓救命稻草一样地握住手腕上的月牙链坠,那里面积攒的银蓝已经占据了大半个月牙。
眼看着就有回去的希望了……只要她在加把劲……她怎么能够让这个孩子绊住自己的脚步呢?想到爸爸妈妈想到哥哥嫂嫂……玛丽就没办法忍受胸口那近似剜心一样的痛楚。
“玛丽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玛丽苍白的脸色吓了希尔太太一跳,她迭声询问。
“不,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昏……”玛丽强撑着理智,“您先把东西端下去把,我实在吃不下……”
“玛丽小姐——”
“端下去吧,我想再躺躺。”玛丽抗拒似地重新躺回床上,用力闭上眼睛。
希尔太太彷佛又重新看到了那个把自己封闭起来的三小姐,心里顿时急了,收好桌子端起托盘就冲了出去——她要去找先生。
在玛丽为自己怀孕的事情而接受不能时候,贝内特家特意派去送信的男仆已经进入了亨斯福德。
这时候的柯林斯却躲在书房里喝闷酒(他已经喝了快大半个月的闷酒了,下班后就跑到书房里来喝,弄得书房里的油墨香都混淆成了酒香),玛丽把整个家都让给他了,他自然不需要把自己塞在教堂里几天十几天的不归家了。
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柯林斯觉得他就是其中的之最。老婆不告而别也就算了,亨斯福德却彷佛刮起了一股怀孕风潮一样,又要两三户人家的女主人查出了孕信。
柯林斯作为亨斯福德的教区长,未来是要为这些小宝宝洗礼的,所以他每次都是最先听到喜讯的人。想到那些准爸爸们激动潮红的脸庞和亢奋喜悦的报喜,柯林斯这颗心就难受的厉害——偏偏他还要笑容满面的祝福每一个跑来向他道喜的人。
想到莉迪亚生产时威克姆脸上的不耐烦和无所谓牧师宅的男主人自嘲一笑:“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弃如敝屣,主啊,您何等的不公平!”
这是柯林斯成为牧师以来头一回抱怨自己的信仰。可见他的心是多么的煎熬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