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泰一脸吃惊地望着赵九凌,又看了看锦绣,一脸的恍然大悟,说,“原来九哥那时候就见识了王大人的医术。怪不得要亲自举荐于御前。”
锦绣瞪了赵九凌一眼,果然如她所料,就是这家伙暗地里搞得鬼,害得她背井离乡,在他下巴下接饭吃不说,还处处受管制。果真是杀千万挨万剐的货。
徐子煜半开玩笑地道:“九哥呀,你这么一来,可真是坑苦我母亲了。原本我还打算带母亲去金陵找锦绣,谁知扑了个空,只好又千里迢迢的来宣府,你说,这笔账,可要怎么算?”
赵九凌喝了口,说,“堂姑看病的钱,全都记在我账上吧。”
沈无夜叫道,“九哥你以为堂堂镇国侯还差那么些钱呀?”他不怀好意地望着赵九凌,“九哥为表歉意,应该让姨母住进总督府衙,那儿地方又宽,下人服侍的也周到,守卫也森严,这个屋子看着还好,就是太窄了。哪有总督府住着舒服?”
他这时候早已在打着算盘了,如果姨母住进了总督府衙,那么他就可以借着拜见长辈的名议时常去总督府了,然后的然后,就可以经常见到锦绣了。
想到这里,沈无夜心里一阵激动,又望着锦绣,止不住的搓了搓手,乖乖,怎么锦绣生得越来越美了?
徐子泰哈哈一笑,“总督府如今早已人满意为患,哪还能住得下人?还不如我这儿来得清静。”
徐子煜也点了点头说,“是呀,这间屋子便不错了,母亲一向爱清静呢。”
沈无夜说:“姨母不是病了吗?住进总督府衙,也好让锦绣就近看病呀?不然每天让锦绣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多累呀。”
徐子煜闻言又问道:“怎么,锦绣你也住在总督府吗?”
“王爷考虑周到,又怜惜我一个弱女子住在外头不方便,所以让我住进了总督府。”
徐子煜脱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母亲还是一道住进总督府吧。”
沈无夜狠狠点头,“对对对,九哥,干脆让姨母也住进总督住吧,这样看病也方便,锦绣也不用跑来跑去。最重要的,锦绣也不会因为外出看病而违反九哥您的命令,触怒您的禁忌了。”
沈无夜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安阳郡主很快就听出了不对味来,疑惑地道,“无夜,你今儿是怎么了?怎能对九哥儿这般说话?”
沈无夜怪气怪声地道,“这就得问九哥了。”
安阳郡主又看向赵九凌,“九哥儿是王爷,节制北方军政,日理万机也不为过,行事未免严厉了些,无夜你也别怪你九哥,你这骄纵的脾气也该改改了。怎么,九哥儿把你管得太严了,受不了了?”
沈无夜撇唇,正要说话,赵九凌则淡淡地道:“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徐子泰兄弟怔了怔,说:“也还不晚呀,这才酉时呢。”
“总督府里还有些要事等我处理。”赵九凌起身,看了锦绣一眼。
锦绣心里一寒,也跟着起身。
众人倒是不敢拦她,毕竟她是姑娘家,若是太晚回去,也是不好了。
赵九凌对安阳郡主道:“堂姑,您好生养病。过两日等得了空再过来瞧您。总督大衙现下确实住满了人,腾不出屋子来,倒是先委屈您住在这儿,等侄儿物色了好房子您再搬过去。”他打量了这儿的屋子,“这地方太狭小了,堂姑也实在住不开,未免委屈了。”
安阳郡主笑了笑:“也住不了多久,等养好病便要回开封。九哥儿你平时候公务够繁忙了,就不要操这个心了。有子泰和子煜在呢。”
赵九凌没有多说,“堂姑说哪儿话,既然来了,自要要多住些时日的。只是侯府离了堂姑,未免不妥,干脆先让子煜回去坐镇吧。”
徐子煜连忙道:“家里有大嫂在,不会有事的。我此次前来,一是陪母亲看病,二是,”他忍不住望了锦绣一眼,“二是想见识一下身为边防九镇之一的宣府的人文风情。”
赵九凌眸光闪了闪,“如此,那就多呆些时日吧。”然后与安阳郡主告辞,与徐子泰拱了拱手,“告辞了。”
安阳郡主等人亲自把赵九凌与锦绣送到大门处,沈无夜趁着赵九凌与徐子泰寒暄的时候,逮着机会挤到锦绣跟前,可惜,也才叫了锦绣二字,便被徐子煜给拦了下来,“无夜,你干什么呀?”
沈无夜不悦道:“表哥,我还要问你呢,你拦着我要干嘛呀?”
“收起你世子的威风,锦绣可不是任由你欺负的。”徐子煜可没忘记这家伙可是有强逼锦绣为妾的前科的。
沈无夜瞪眼,“你哪只眼看到我欺负锦绣了?”
“两只眼。”
这时候,锦绣则赵过二人,下了台阶,上了马车了。
赵九凌一手勒缰,一马当先走在最前头,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而让他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却坐在后头的马车里,至始至终还对他冷着脸的王锦绣。
依赵九凌的身份,自然是走中门进入,下了马后,便有人上前牵了疆绳,而他本人则从中门进入,再绕过影壁,进入后院。而锦绣的马车,则从后头的巷子里进入,一直驶到二门处,方下得车来,只需再走个南北夹道,便能进入后边院所。自然而然与赵九凌分开行走。
锦绣对这样的入门方式非常满意,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这样一张面瘫脸。
而赵九凌的龙行虎步仍是没能赶上锦绣的脚步,眼睁睁看着她折入去悠然阁的回廊,忽然泄了口气。
“王爷,”朱棒槌压下胸口激烈的心跳声,他人矮,刚才赵九凌急步飞驶,他跟在后头又不敢用小跑,跟得可吃力了,看了锦绣远去的身影,轻声说:“王爷刚才还咳了几声,是不是病还没有全好?”
赵九凌心中一动,非常应景地咳了几声,说:“是呀,这喉咙又痒起来了。”然后提袍抬脚朝悠然阁走去。
才回到悠然阁,来到暖阁里,吩咐下人烧了炕,锦绣脱下鞋子也跟着上了炕,赵九凌后脚便跟来了。
外头彼此起伏的请安声使得锦绣双眼睁得老大,在心里道:“这家伙怎么又来了?”
赵九凌问了锦绣的去处后,也不待通报,已大步来到暖阁里,北方地区的大富人家,都设正厅,左右偏厅,花厅,东西暖阁,卧室。正厅是正式待客之所,偏厅则是私下性质的待客,而暖阁则是屋主人平时候的日常起居之处。一般除了非亲非长外,并不对外开放的。
但赵九凌却没有这些顾忌,依然大步踏入紧邻卧房的暖阁里。这时候的锦绣正坐到炕上,见到赵九凌,失声道:“王爷怎么来了,还有什么事?”现下悠然阁是她的地盘,大部份人就算要来找她,也只是在正厅里或偏厅里接待,暖阁还真的没有人进来过,更别说还是被赵九凌这样的男人闯进来。
赵九凌并没有觉得这样贸然闯进来有什么不妥的,或许他早已把锦绣归为自己的女人的身份了,所以丝毫不避讳,反而还撩了袍子,大步上了炕,一条腿放到炕上,另一条腿垂到炕下,很是不拘的模样。
“刚才吹了冷风,感觉喉咙又痒起来了,再给我瞧瞧吧。”
说着把手伸了过去。
锦绣瞪了他一眼,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该死的家伙,就这样大刺刺地闯进她的私人地盘里,也不怕传扬出去有损他王爷的形像。
虽然在古代生活了十多年,锦绣已基本古化,但之前一直生活在南方,对北方的建筑规划以及设计还不是很明白的,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妥,但她是大夫,自是从权出发,自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或是想入非非的想法。再来这家伙也是一脸的无所谓态度,锦绣也懒得多说什么。冬暖放了个小炕几上来,赵九凌的手放到炕几上,锦绣隔着小小的炕几,给他把了脉,说:“从脉相来看,王爷这病已没什么大碍了。”
“你不是说光看脉相也无法真正确诊病因吗?”赵九凌看着她,“
还是给本王听听肺腑吧。”
锦绣下了炕,赵九凌又道:“地上凉,就在炕上给我诊治吧。”
锦绣没有理会他,依然下了炕,拿了听诊器,放进他的胸前。
“王爷肺腑也没什么大碍的。”
“可我的喉咙就是有些痒,总要咳嗽。”赵九凌捏了捏自己的喉咙。
锦绣又让他张嘴,拿过烛火靠近他,再拿了竹片压住他上翘的舌头,蓦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来,“表哥,你们在做什么?”
锦绣吓了一跳,转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大力推了推,这股力道很猛,她被推倒得几站倒地,紧接着,伴随着“你这个贱人,敢勾引我表哥”的厉喝,一个巴掌朝她轰了过来。
赵九凌眼明手快地探手捉住朱妙云高举的手,喝道:“妙云,你这是做什么?”
许妙云瞪着一双血红的眼,吼道:“表哥,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胆敢勾引你的贱人。”
“放肆,越发胡闹了。给我滚回你的晚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