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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情丝岁岁守 (伤逝之城)


  凤歌在那一刹那便明白了,正如史书所载,明成祖到此时已丧失了生育能力,权贤妃无论吃多少药都不管事。这是宫廷当中最大的秘密,诸如吕美人等后宫妃嫔想以子嗣争宠就变成了一出具有莫大讽刺意义的闹剧,她和明成祖是这出剧的观众。
  因为太子朱高炽行动不便,并且哮喘复发,只得留守金陵。但是北征大军直到二月初十才从金陵出发。
  临行前,凤歌奉明成祖的旨意把他曾在沙场上用过的一柄铁弓送给朱瞻基,以志勉励。
  那日是个阴天,寒意渗人,凤歌捧着铁弓去东宫朱瞻基院里时,朱瞻基并不在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个约八、九岁的俊俏女孩子,凤歌进屋后便问那小女孩子:“瞻基在么?”
  那小女孩子皱起了眉,冲她翻了翻白眼。
  凤歌看她那倨傲的态度,本也不想搭理她,但想着自己来的目的,便忍住不悦,又问了一声,说:“姑娘,瞻基在哪里呢?”
  那小女孩子仍旧不开口,却拿起面前的一只瓷缸里的糖炒栗子来吃。
  凤歌索性不再说话,她走出屋子,恰好碰见鱼佳音端着一盆水在院子里浇花,鱼佳音也看见了她,放下水盆,说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凤歌说:“我是来找瞻基的,这是皇上赐给他的铁弓,你替他收着,等他回来了你再给他。”说着她把铁弓塞到鱼佳音手里。
  鱼佳音说道:“姐姐,孙姑娘不是在小主子的屋子里么?你为什么不交给她?”
  凤歌正要问谁是孙姑娘,朱瞻基的屋子的门帘掀开了,那小女孩子从屋子里出来,脆生生地说:“我一直在屋子里,她是宫女,我不想和她说话。”
  她说得理直气壮,说完她又缩回屋子里去。
  鱼佳音撇撇嘴,小声骂道:“小娼妇。”接着她又指着屋子,对凤歌说:
  “姐姐,方才出来那位就是孙姑娘,你别瞧她年纪小,她的手腕子可高着呢,两面三刀的事做得有模有样,虽说她的父亲只是一名小小的主簿,但她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几天前竟然让太子妃的老娘彭城夫人把她带进宫来,名义上说是给小主子做伴,实际上彭城夫人的盘算这院里上上下下都心知肚明,只是不说出来罢了。她不停地巴结着小主子,对咱们这些底下人动不动就吆五喝六摆出主子的款儿。”
  凤歌听鱼佳音那么一说,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那孙姑娘不就是后来的孙皇后么?想着因为她,朱瞻基却害得另一个女人悲惨一生,她对那孙姑娘就厌恶之极。
  明成祖只带了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随大军北上。
  行经一个月,等凤歌等人到达北京时,正值柳树飘絮之季,白白的柳絮随风在空中翻转,但一行人并没有在北京停留,继续北上。五月初一,大军到达胪朐河。明成祖开心得如同一个孩子,他举着马鞭不停地指着胪朐河周围的地形对武将们定着扎营的地点,凤歌明白只有战争和征服才能使明成祖显得开朗和得意,不久明成祖嫌“胪朐河”三字太难听,并于当日将那条河流更名为饮马河,河流两旁的平地命名为平漠镇。
  到了五月十七日,战线已经推进到斡难河一带,那次明成祖大早带着几千精骑从帐蓬里出去,晚上回来时,心情极好。原来是本雅失里溃败而去。
  因为内心的惶恐,凤歌一路得空便反复叮咛米粒儿,直到把米粒儿烦得连连告饶。
  五月的斡难河草原温差颇大,白天太阳直射,天空是一片明净的蔚蓝色,万里无云,到了晚上却天寒地冻,仿佛从夏季直接进入了冬季。
  凤歌钻出帐篷,身上披了一件灰色绸缎棉大氅,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堆堆篝火,以及来往巡逻的士兵。
  草原的夜空特别明净,凤歌想起以往在读大学时,曾经和一位蒙古族的同学相约到草原上看星星、吃涮羊肉和住进蒙古包,但因为忙于找工作,最终爽了约。可笑的是,她在大明朝来到了梦寐以求的草原,但却与那位同学的祖先们成了敌对的双方,而且她体会着战争的残酷,看着一个个人在战场上变成尸体。
  她往手上哈着气慢慢往最近的篝火旁走去,然后蹲下身,火光烤着她的脸,热浪直往身上扑,直达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她不能走得太远,明成祖正在中军帐里摊开地图同将军们议事,穆宝弦果真如马思敏所料,他在战场上很骁勇,往往都冲到前面,以至身上负伤,却仍坚持冲入敌军当中。
  王安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轻声说:“姑娘,你烤会子就过去吧,这里危险,这天寒地冻的,你不如去贤妃娘娘那里陪她说说话。”
  凤歌便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跟着王安走到中军帐左侧的帐篷前,停下脚步,转身说:“公公,皇上这会子不能让人打扰,你和我都进去呆会子。”
  王安笑,说:“我就不进去了,皇上身边离不得人。”
  凤歌便说:“那我就陪公公在外面等着,皇上要人也好早早应着。”
  “你的身子单薄,你进去吧,皇上议事完了,我会叫你。”
  “多谢公公。”
  王安慈祥地笑。
  帐篷内,米粒儿蹲守在炉子旁,炉子上熬着一小锅姜茶,辛辣之气满室,与外面相比暖和许多。
  权贤妃披着一件银灰色的丝绸滚白毛边棉袄,坐在一堆火旁,手里把玩着一支碧玉短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发紫,精神差了许多,进入斡难河以来,她就感染上风寒,本要传太医,而权贤妃固执地要用自己家传的姜茶袪除体内的寒气。
  凤歌进去时,恰好看见那一幕,她走到权贤妃身旁,说:“娘娘是不是想着为皇上吹奏一曲?”
  权贤妃说道:“嗯,等我身上大好了,便为皇上献上一曲。”
  凤歌解下大氅,米粒儿拿过去放到帐篷一侧的铺上。
  侍候权贤妃喝了姜茶,权贤妃说:“一直听说你得空就往针工局跑,又做了些新花样来,皇上可喜欢了。你可要帮我做些来。”
  “娘娘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听皇上话里的意思,等仗打完了,回去就要给娘娘正式册封,到时娘娘眼中哪还看得上奴婢这笨手笨脚的手艺?”凤歌笑道。
  权贤妃的脸红了,举起手向凤歌身上招呼去,凤歌眼尖,立即闪到一旁,权贤妃啐道:“你这小蹄子,你从哪里学得这些话来打趣我?都还没影的事,叫人听了去,还不定闹得怎么个天翻地覆,真正该打!”
  米粒儿端了一些果脯放到权贤妃手边,说:“娘娘,姐姐在皇上跟前听差,她说的话就跟皇上亲口说的一样,哪会有假?再说咱们这里出个皇后,我们这些跑腿的哪能不替你欢喜?!娘娘又何必怕吕美人不待见?!”

  ☆、第十四章 草原之夜(下)

  权贤妃更加哭笑不得,拿手逐个指着凤歌和米粒儿,有些恼道:“常听老话说,自家的丫头向着自个儿,你倒好,串通起别人来打趣我,真是可惜我白疼了你一场。”
  凤歌看着米粒儿,便想到了素锦,这两个丫头分明是一个脾气,她便笑道:“如若娘娘真不要米粒儿,那我就把她要过去,正好和素锦那丫头做伴来着。”
  权贤妃翻了翻眼,笑嗔道:“瞧瞧,我才说道米粒儿,你就赶着做好人了?!”
  米粒儿说:“娘娘,姐姐这是说笑呢,就算你舍得,她又哪肯要我跟着她?她的心里就只有一个素锦丫头。”
  凤歌拿手指轻轻戳在米粒儿的脑门上,笑嗔:“就你会做人。”
  吃了几颗果脯,突然朱高燧冲进来,满脸放光,说道:“方才我在巡逻时打了一只偷跑进来的狍子,娘娘,凤歌,快随我去吃狍子肉去。”
  权贤妃便问道:“皇上可知道呢?”
  凤歌替权贤妃系着棉衣上的扣子,米粒儿从铺上拿起一件红色大氅给权贤妃披上。
  朱高燧答道:“父皇此时正和二哥他们议事,不过我已把此事报上去,得了父皇恩准,我这才敢来叫你们。”随后补充一句,“你们倒是快点,去晚了,连狍子肉都吃不上了。”
  凤歌这时搭话道:“殿下,你可着人去请吕美人了?”
  朱高燧皱起眉,说:“横竖她是父皇的妃子,倒不至于冷落了她,已吩咐人去请了。”
  说罢又看了看凤歌,说:“凤歌,你可要穿厚实些,这草原上风大着呢。”
  凤歌瞪着他,说道:“殿下,奴婢自个儿身子自个儿清楚。”遂拿过灰色大氅自己披上。
  朱高燧啧啧道:“这可真是说不得了,在父皇身边听差两年,你倒听出脾气来了。”
  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吹乱了发丝,火焰在风中扭动,树枝穿透已经宰杀洗净的狍子架在火上烤着。
  一名军士跑来回报说吕美人身子不适,早早睡下了。
  朱高燧便冷冷地说:“她本来就是个顶厌恶的人,她不来正好,咱们说话也方便,”
  不一会肉香四溢,凤歌只觉脸被烤得发烫,欠了欠身,说:“只有肉,没酒怎么能尽兴?”
  朱高燧答道:“酒倒有,但必须得打了胜仗以后才能喝,你若口渴,可以拿些茶来煮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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