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他有些迷离地笑道。
萧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以前穆卿只是命令她睡下,她大不了就是忍受着被恶魔抱住的痛苦过完一夜,可是今天却似乎不只是这样。望着他那染上**的眸子,她的心微微颤抖起来。
穆卿伸出手刷地一下将萧容头上唯一的木簪扯下,然后手一挥就扔得远远地。唯一的发饰被拆走,萧容那柔亮的秀发全都披散下来,搭在肩上,别样地柔美。
头发突然散落下来使得萧容越发没有安全感,她粉唇颤了颤,连忙道:“穆卿,你不是说你嫌我脏吗?你不是说你碰一下我就会觉得脸上无光吗?你只是想折磨我,可千万不要委屈你自己!”
穆卿的脸瞬间变得阴冷,他抽抽笑道:“少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本帅会稀罕碰你吗?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等着为本帅侍夜呢!”
萧容见他停了下来,立马接着道:“对啊,那么多娇香软玉,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大帅,大帅又何苦来奴婢这儿委屈自己?”
穆卿忽的起身来,解除了萧容身上的压迫。萧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正欲再接再厉将穆卿激走,却不料他低哼一声:“你以为几句话就可以让本帅饶了你?想得倒美!”
萧容刚放下来的心再次悬起来,可穆卿却就势躺下,手一挥熄灭了案几上的烛火,淡淡地说:“睡。”
萧容紧咬着唇望着黑暗中的穆卿,打算就这样一直缩在角落里。有了上回的教训,萧容这次眼疾手快地将棉被扯到自己这边来,然后怡然自得地裹住自己缩在那角落里面。
萧容扭了扭身子,似乎这样也挺舒适的,然后静静地眯上眼准备睡去。这样的结果算是最好的了,萧容这样想着,睡意渐渐袭来。
可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穆卿猛地一个大翻身,整个床似乎都晃了两下。萧容烦躁地蜷了蜷身子,准备再次睡去。却不料穆卿忽然坐起身来,将那温软的被子猛地扯去。
萧容这下完全被惊醒,手紧紧地拽着剩余的被子,不满地吼道:“你干什么?”
“再不乖乖地睡觉,信不信我现在就扒光你!”
穆卿的声音里已经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萧容的心都跟着抽了一下,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安安静静的穆卿现在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只得窸窸窣窣地平躺下来,扯着属于自己的那一角棉被,依旧与他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感觉到穆卿也躺下了,萧容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恶魔不仅善于伪装,而且喜怒无常。她将身子再往里面挪了挪,心想这下终于可以好好睡了。
可就在她刚安心地闭上眼的时候,穆卿猛地翻过来将她紧紧抱住,什么话也不说。
萧容全身都僵直了,一面是挤过来的穆卿,一面是紧贴着的墙,她就这样被活活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她忽然之间有点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要紧紧贴着墙,以至于到现在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可是穆卿却似乎很惬意,很快他的呼吸就平稳了。
温热的气息轻轻打在萧容的额头和眼皮上,酥酥痒痒地。一开始她还苦恼于贴过来的这个恶心身体,到后面慢慢地就只剩下拥挤的憋闷感。她甚至开始怀疑穆卿有抱物癖,不抱着一个东西他就睡不着觉。而她现在就是他这个怪异癖好的牺牲品。
萧容被挤得难受,加之被穆卿的手紧紧抱着,整个人都呼吸不畅,难以入眠。不知道与黑夜对峙了多久,她终于熬不住昏昏睡去。
第二天,萧容是被月眉唤醒的。
月眉急急地喊着小姐,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发现宽大的床上就只剩下她一人,还依旧紧贴着墙壁。她揉了揉揉眼睛,懒懒地坐起来,由于昨夜被压榨得难受没有睡好,略显倦态,“怎么只剩下我一个人,大帅呢?”
月眉急急地说道:“小姐,你赶快起来吧。夫人带着一大群人过来,说是要找你问罪啊!”
萧容一下子睡意全无,翻身起来惊诧地望着月眉。她理了一下思绪,最后抽嘴苦笑,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月眉,快帮我梳理。”
月眉顿了顿,许是对萧容沉着的反应有些疑惑,直到萧容起身下床来,月眉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为她梳理。
简单的梳洗之后,萧容被月眉搀扶着缓缓走出来。本来就不大的屋子里再次拥满了人,萧容扫视了一番,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来的几乎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他们站成两排,将魏荷语拥在正中,魏荷语的旁边还站着陈妾媵和吕妾媵。
魏荷语面色阴寒如冰,见到萧容走过来就低低喝道:“萧媵侍还不跪下!”
萧容怔了一下,心想夫人平日里那般谦和有礼,今日这般的架势,看来接下来有得罪受了。心知反抗只会为自己平添更多伤害,她只得理了理裙摆,然后端端地跪下。
“萧媵侍,你可知身为媵侍的你不能让大帅留在钟翠阁过夜?”魏荷语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情可言,哪儿还是昨日那个对她的脚伤关怀备至的夫人?
萧容心中一凉,知道这回又着了穆卿的道。她低下头,温声道:“奴婢不知。”
“真是越发恃宠而骄了!”夫人盛怒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指着她斥道。
月眉搀着萧容的手都抖了一下,萧容却沉着嗓子道:“夫人,奴婢来到大帅府时日不长,对府中规矩不甚明了。今日夫人前来教导,奴婢今后一定谨记。”
魏荷语重新坐下,冷声道:“一句今后谨记就能免去这次的责罚吗?萧媵侍,你目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
萧容心知这是穆卿和魏荷语联合出演的一场好戏,其目的就是为了要好好折磨她。不过萧容还真是不理解,为了她这么一个小小媵侍,需要这般的大张旗鼓吗?在为自己感到悲哀的同时,也深深觉得穆卿和魏荷语整天是不是无聊透顶了,所以才会变着花样来折磨他人。
“她眼中就是目无尊卑!以为长了一副狐媚的脸蛋,就可以耀武扬威了!今日若不给她点教训,以后岂不是骑到夫人的头上去了?哼,一个小小媵侍竟然敢让大帅留宿钟翠阁!只这一条罪名,就可以把她投入地下黑屋喂老鼠了!”
这话说得连萧容自己都觉得她的确厚颜无耻,罪该万死。这刁难的语调,萧容头也不抬便知道说话的人就是吕妾媵。
“吕妾媵这次倒是说的挺对。”
夫人这句话为吕妾媵壮了胆,吕妾媵越发得意了,冲下来逮住萧容的头发,萧容被迫抬起头来。
吕妾媵扬了扬腮,“像这种狐媚的小贱人,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萧容吃痛地仰起头,看到座上一脸鄙夷的魏荷语和满眼轻蔑的陈妾媵。这样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被诬陷打碎花瓶的那一天,萧容冷笑,这群女人竟会对这样的烂把戏乐此不疲。
以前在窦家庄常常与江湖人士打交道的萧容从来也不曾想过,这女人之间的争斗和江湖上的恩仇竟可以差别这么大,江湖大多真刀真枪,光明正大地一较高下;而这侯门深宅之中的斗争,却是看不见硝烟的,以至于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周遭的一切再次变得那么不真实,萧容已经不知道可笑的是她们还是自己了。
萧容一言不发的样子使得吕妾媵越发得了趣,她立马发号施令让人将萧容绑起来,那些侍卫也很听话地上前来,手法熟练地将她绑得严严实实。
☆、第028章 棍刑
魏荷语理了理衣裳站起身来,对吕妾媵道了声:“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然后端庄地迈着步子走出了房间。
陈妾媵瞥了萧容一眼,带着嘲讽和鄙夷,然后也跟着魏荷语离去了。
看着吕妾媵颐指气使地命人将萧容带离了钟翠阁,月眉急得团团转。巧如咬着唇思索了一番,低声对一旁的月眉道:“你趁现在快去永华阁找大帅,现在只有大帅才能救萧媵侍了。”月眉用力地点点头,望了望这嘈杂的人群,然后趁着吕妾媵推搡萧容的当儿,偷偷地从后门溜出了钟翠阁。
住在院子对面的夏如璎听到这边的动静,走出门来,正好瞧见萧容被一群黑衣侍卫押走。
“大小姐,那不是萧媵侍吗?怎么被抓走了啊?”颖香轻声道。
“她的事,与我无关。”夏如璎冷着脸说了一句,转身回了房,还让颖香将房门关了起来。
“把她吊在这儿挂起来!”
吕妾媵扬腮吼着,狞笑地望着被挂在大树上的萧容。
萧容漠然地望着来来往往的侍卫丫鬟,突然冷笑起来。
“小贱人,死到临头你还敢笑?”吕妾媵指着萧容骂道。
“那是因为你可笑。”相较于吕妾媵的气急败坏,萧容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似乎现在被绑着等待受刑的人不是她,而是吕妾媵。
“你记恨我当着穆卿诬陷你,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制我于死地吧?”萧容继续说着,“只是可惜了,穆卿他还没有折磨够我,怎么会轻易地放我去死?夫人明明可以责罚我,却把我交给了你处置,所以无论我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到头来穆卿都会一笔账算在你身上。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愚蠢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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