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看了一会儿,这才把手收了回去,抱着胸前的被子一个转身,如瀑般的青丝在身后散了满床,被角半掩了面,只余下一双清亮的眸子,在夜色之中闪动盈盈水泽,流光溢彩。
却忽闻,于那一片寂静之中传来一声轻响,习武之人感官敏锐,下一刻,床上的少女一下翻身坐起来,一双幽深凤目凝上那纱幔重重的床帏,眸中已是再无方才那抹旖旎艳色。
四周悄然无声,便连那随着室内袅袅熏香微微飘摇的帷幔此刻亦是静止了一般。空气中难掩压抑,下一刻,白色帷幔倏地揭开,帐外的光亮一下透进来映入她的眼,妖娆凤目萃上烛火的光亮,直直对上来人那双深邃墨瞳。
他一瞬心惊,她淡淡勾唇:“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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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还记得坏女人冷芳若不~公主马上要大婚了她又出来闹腾啦,看白家小公主后面怎么收拾她嘿嘿,
ps白家的小公主半夜不睡觉盯着自己的手发呆,想得又是谁呢呼呼呼~
大家五一节快乐~^o^~
051 美人关(首推求收)
他没有料到她是醒着的,望着对面那双清亮凤目,萧寒一时忪愣。
一路上,这凌霄殿的护卫可谓是松懈非常,偌大的寝宫内殿亦只留了一名侍女随侍,想到这里,剑眉微蹙,黝黑眼底带上一抹深意,难道她竟是在,等着他来?
眼前的少女,一头乌黑秀发随意散在肩头,白衣胜雪,不施粉黛的小脸灵秀可爱。此刻,她抱着被子坐在床头,一双乌黝黝的大眼睛定定望着他,浅浅弯了弯嘴角:“萧将军夜访凌霄殿,所谓何事?”
对面,他无声凝着她淡淡透着娇俏的脸庞,紧抿了薄唇。
那一日,皇城骑射场上,他中了毒,手中的弓箭亦是被人动了手脚,三箭比试他不敌王思远,甚至被弓弦所伤,擦伤了手臂。
那一日,盛夏炙热的午日阳光下,汗水混合着血水滴滴落在射场的绿草间,体力不支的那一刻,他只觉耳畔轰鸣嘈杂,挣扎间举目遥望的那一眼,蒸腾热浪中,那高台之上模糊遥远的她的身影,那一眼,心头绞痛,他却不知自己这般,到底是因为输了比试输了她,还是因为,输了自己,输了心。
那一日,他输得狼狈蹊跷,他却心知,没有一个人会为他的输赢辩驳申述。安王府要他输,她亦是不希望他赢,至始至终,本就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
随后的几日,王思远落马,北丰皇子上位,东离颁皇诏拟国书将她的婚事昭告天下,那几日,他日日听着她的消息,日日酒香作伴,过得行尸走肉,浑浑噩噩。
却是在那最后一日,在那皇都盛京铺天盖地的赤幡旌旗下,他抬头遥望那巍峨城墙,那里,那个人,他同她比肩而立,受万民朝拜的那一幕,却是生生灼伤了他的眼。
那一日,那一瞬的锥心之痛,他原以为,那行将就木的身心早已不会再有这般的感觉了。
那一日,城墙之上将他的真心视如敝履对他只余下谋划算计的那个女人,他原以为他会恨她怨她,却是没有;他原以为,他能放下她忘记她,亦是不能!他还是想要她,仍旧,想要她,他的全身全心,每一寸骨血每一处神经都叫嚣着,想要她!
这,便是这个更深露重的夏夜,他潜入这凌霄殿,要做的事。
当他的手掌扣上她手腕的那一刻,她亦是,反手握上了他的手臂。他未愈合的伤口在她的指尖下撕裂般剧痛,她淡淡看入他的眼,轻笑着开口:“萧将军,你醉了。”
掌心触上的纱布,已是渐渐渗出黏稠湿意,对面,那薄唇轻抿的俊逸容颜亦是微微泛起苍白,而那双望着她的青黑墨瞳,却透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下一刻,薄唇轻启,他甚至冲着她很温和的笑了笑,笑着,他轻声开口,珑瑜,你跟我走吧。
那声请求,像是叹息。
那声请求,带着他从未示人,抑或是根本从未有过的卑微示弱,浅浅,送入她耳中。
轻垂了凤目,淡淡望着那扣在她手腕上的宽大手掌,他的手背上有一处伤,蜿蜒狰狞,是那夜宫宴,他为了救她跳入那御湖所受的伤。
这一世,她终是,将他利用到了极致。
她从来不说如果,也从来不去想倘若当初,若是一切重头来过之类的蠢话。
她的上一世,山河破碎失去至亲的痛楚都是真的;她的这一世,操纵感情心狠手辣的恶毒,亦都是真的。
上一世,是他负了她;这一世,便是,她负了他。
即便他已不是上一世那冷漠无心的萧寒,她却也不是,上一世那一心念他的珑瑜了。
凤目轻揭,她淡淡望他,淡淡开口:“萧寒,我要成亲了。”她从未叫过他的名字,也从未在他面前舍弃过自称,她永远叫她萧将军,她永远称自己“本宫”,在他面前,她永远是攻于心计游刃有余的天家公主,却是在这一刻——
她说,萧寒,你让我跟你走,走了之后,你又打算如何?安王府,萧家,北丰国,得罪了那么多人,你带着我,我们,又能去哪?
她说,萧寒,你舍弃不了萧家,就亦如我舍弃不了东离,舍弃不了皇叔一般。
所以,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他臂上的伤口裂开了,鲜红的血点点浸透纱布,沾上她的指尖,她抬眼看他,轻声开口:“若是痛,便放手。”
那双淡淡望向他的清澈凤目,晶莹透亮。
他的手掌还是紧紧扣着她的手腕,细细分辨,却能发觉他指尖的微颤。若是痛,便放手么?呵,如果他真能做到如此,今夜,他又岂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微叹了口气,就像是,为了要他死心:“萧寒,那日春首围猎,冷芳若坠马的事是我做的,之后你到营外寻我,亦是我吩咐写意故意诱的你;尔后,我挑拨你们兄弟情意,在凌霄殿御湖边同你说那番话,全是假的;待到东离驸马大选,我心知你定会怀疑先前之事,若是否认反而会失了你的好感,故而我索性全招了,一招欲擒故纵,其实,为的便是要你主动提出参加驸马大选,要你来做安王府的眼中钉,成为真正驸马的挡箭牌。”
“所以萧寒,”她淡淡笑了笑,“为了我这样一个女人,不值得。”
她的面色沉静,脸上的那抹笑意,亦是淡然。
她说,为了她这样一个女人,不值得。
他嘴角浮现的那抹苦涩笑意,带着无尽落寞黯然。便是这样,那如今此刻,她说着这番话,又是为了什么?再一次欲擒故纵么,还是,为了生生断了他对她的念想?
强抑着指尖的颤抖,扣着她的手掌愈发用力,深邃墨瞳直直看入她的眼,他勾唇冷笑:“不值得?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其实,值不值得,应不应该,他又,怎会不知?如若一份感情单单凭她一句不值得便能收放自如,他又岂会狼狈不堪至此?!只是啊,便连这份感情,在她眼里也定是可笑至极的吧。她做出了一个故意吸引他的样子,他便,爱上了这个她刻意做出来的样子,其实,她的真心如何,真正的她又是如何,他却是,丝毫不知!
唇边的冷笑愈盛,他的指节已是根根刻上她的骨骼,箍得她生疼。她却是不忍在他的伤上再施力了,微松开手来,她承受着他的怒气,听他咬牙开口:“珑瑜,为何,我就不行?!”
这样的话,舍弃了他全部的自尊骄傲,叫她如何回答?
面前的女子,隐忍着疼痛,乌黑的眸子凝着他,倔强坚强。
她现在这个样子,一身雪色里衣,长发披肩,是那般灵秀可爱。他突然惊觉,她的这个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却是日后,会常常出现在另一个男子眼前的样子。
相依相伴,同寝同眠,她即将,嫁为人妻。
只是一瞬,嫉妒,绝望,摧毁一切的疯狂,一瞬便将人逼到了崩溃边缘。下一刻,掌心倏然用力,他倾身向前一下将她压入被褥中,双手死死压上她的肩。
一瞬青丝飞扬,她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对上上方萧寒带着酒意微红的墨瞳。
“珑瑜,难道你,喜欢他?”
那双死死盯着她的黝黑墨瞳,此刻深不见底,满是绝望。她一瞬心惊,无意识攥紧床单的手臂一阵僵硬,她垂眸摇摇头,却忽觉他倾身下来,炙热的气息散在她耳边:“那珑瑜,为何,我就不行?!”
她这才惊觉,他比她想得要醉上许多,也许是心底胶着的情绪在酒意的催生下横行了肆意,眼前的这个男子,周身萦绕的危险气息,瞬间已是到了失控边缘。
------题外话------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真是很复杂,其实公主和萧寒,如果没有前世的纠葛,没有对立的身份,他们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其实白相信,如果前世的婚约不是一个骗局,他们是会被互相吸引,有个好的未来的。只是可惜,很多时候天意弄人,性格也决定了故事走向,萧寒不是一个为了感情能舍弃所有的人,所以他注定得不到他想要的公主;而白家的公主,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站在悬崖边缘步步惊心,她值得一个更好的,能保护她,为了她奋不顾身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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