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苏瑾忍不住低头羞涩。
宗政焱笑了笑,“我也好喜欢阿瑾的乖巧和顺从,也喜欢阿瑾的可爱和善良。这是这茫茫灏疆大陆当中最值得留恋的最值得真爱的。”
苏瑾在他怀中微微闭上眼睛,“焱,我好困。”
“先休息一会儿,稍后我们再走。”宗政焱叹气道,抱着她一同靠着睡。
梦中,苏瑾竟然再次发现自己再次站在南隅隅城之下!她跪在风雨当中,任由着雨水打湿自己身上的一切。
“瑾儿,你跟他不会有好结果的!你背叛的是全南隅国!你是南隅的罪人!”苏丞相爹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瑾浑身怔了怔,她只感觉自己的身很冷很冷,她嘴角颤颤,“爹爹,瑾儿不孝……”
“你和他一定下地狱的!”苏丞相爹爹再次冷道。
“爹爹!”苏瑾抬头,却看不到任何人!
“我无力劝你,妹妹,你走吧!”苏越林的声音此时响起,“大哥无力劝你,你还是离开吧!”
苏瑾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而这是在沙漠的寒夜当中。
风的确有些大,太寒了。苏瑾不禁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再认真看着周围的时候,才发现宗政焱不在自己这身边,她放眼看过去,才发现宗政焱在远处站着,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瑾想了想,还是撑起身子走过去。
也许他真的太累了,以至于他连身后的人走上来的声音都听不见。
也许他因为这七天都没有吃到一点东西,反而还残忍割了自己的肉给苏瑾吃,体弱得不像是以前的那个宗政焱。
本来换血之后身体状况就一落千丈,加上这样的沙漠煎熬……一切都在消耗着透支着他的性命,他的防备变得几乎为零。
苏瑾未曾走上去,就听得他咬牙的一声闷哼,她看到他右手抓着的战天剑,生生地从他那断的左臂下割下肉来……
猛地,苏瑾整个人就摔在地上。
宗政焱听着身后的声音,一惊,顿时转身,他睁大了眼睛,呆愣地看着她。
而她,整个人僵了,她看着地上那刚刚割下的肉……
那带着他的血的肉……
苏瑾嘴角抽搐打结,她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不,不……不,不不是这……这样的……”她,她竟然一路上吃的都是他狠心割下的肉!
那是他的肉!
他的手臂!
他还骗她,说是什么沙漠蜥蜴,什么沙漠小沙鼠!
他还骗她哄她说,这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他说,他吃过了!
他将肉嚼烂了,然后度给她吃!
他每天都在割自己的肉!
他对自己是多么的狠心多么的残忍!
宗政焱那握着剑的右手终于无力,战天剑扔在地上,而他整个人跪了下来,他呆呆地看着她,“对,对不起……”
苏瑾泪水流满了整张脸,她抬头,看着他,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我,我……”他跪着上前,顾不上那血还在流着,此时他脸色已经惨白,但是他跪爬着上前,“我只有这样做……我只有这样的选择!阿瑾,阿瑾,听我说,听我说!”
“不,你这个疯子,疯子!”苏瑾叫喊着,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你说过,你说过的!你说过你会珍惜自己!你答应过的!你这个变/态!你要我背上杀夫的罪名!你,你……”“阿瑾,不要这样……”宗政焱右手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不要这样,阿瑾,没有人知道这回事,没有人知道……”他不会让世人骂她的!他宁愿的是背负着这世间所有骂名!也不愿意让她受到一丁点的欺负!
“你疯了你疯了!宗政焱,你说过的,约定生死,什么叫做约定生死!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想着就自己这样用你的肉给我吃,然后让我孤独地活着,你死去是不是!你说!你说啊啊!”苏瑾激动起来,拳头就落在他的胸膛上。
宗政焱一把揽着她,“不要激动!”
“宗政焱,你食言,你这个大骗子!你说那是那是蜥蜴的肉!你说……唔!”苏瑾捶打着他的胸膛,他闭上眼睛,狠狠地用最后的力气吻着她。
半晌,他才放开,放开之际,就是一声大吼,“冷静点!”
苏瑾整个人怔了怔,她呆呆地看着他,泪水依然挂在那脸上。
“你,一定要活下去,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都要活下去!”宗政焱认真地看着她,“我说过,你也答应过,你说,珍惜自己正如珍惜我一般!阿瑾,你很珍惜我宗政焱,这已经足够!我也要你一同珍惜你自己!你是我的一切,我有你,才有我,懂吗?!”
苏瑾摇头,猛地摇头,“没有你,没有你,我也不想活!”
“不。”宗政焱点了自己的左臂那穴道,然后才看着她,“我要你代替我,好好的活着,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着。”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苏瑾猛地就抓住他的完好的右手,“焱,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阿瑾真傻,我怎么可能会丢下阿瑾呢?”宗政焱看着她,“我说过的,我,我再说一次,就再提醒你一次。”
“你看不见,我就是你的眼睛。你看得见,就是我的眼睛。”宗政焱认真地看着她,右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苏瑾浑身一怔。
“高山流水,天涯海角,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哪里,不死不离不弃。”
“阿瑾,记住,是不死,不离,不弃。”宗政焱看着她,“有些话,我只想说一次,可是,为你,我再说一次,懂不懂?”
苏瑾含泪点头,又点头。
宗政焱看着她,嘴角一笑,“带你走出这沙漠,是我现在的第一步。”
苏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此生,若君死,妾必定相随!”
“不可以。”宗政焱看着她,他上前执起她的手,“你若未曾怀上,我准你这句。但是你现在是两个人,逸儿需要你的照顾,你的生命,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你有权利主持你自己的性命你的一切,可是,逸儿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不许他死,你也不可以让他随着你死,懂不懂?”
苏瑾啜泣,“我不懂,我不懂!”
“你懂,你必须懂!”宗政焱看着她,抓着她,迫使她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睛!
“你必须懂。”宗政焱重复道。
苏瑾泪水不禁又流下。
“阿瑾,乖,别流泪了。”宗政焱抚了抚她的眼泪,然后放在自己的唇边吻了吻,抬头,“笑笑,阿瑾,笑一个给我看。”
苏瑾看着他,眼神带着半分委屈。
“笑一个,乖。”他再道。
苏瑾含泪,勉强笑了一个。
宗政焱一把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笑得真美,这是我今生看过的最好看的笑容……”他忍不住,泪流了一滴,顿时又擦掉。
他轻轻地放开苏瑾,在她惊愕当中折回,然后捡起了地上的那块肉,将剑捡起插在腰间。他一边步履蹒跚地走到她面前,一边用之前的布料包着放在自己的怀中,“我们走。”
苏瑾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哭泣起来。
宗政焱笑了笑,扶着她起来,“别哭,乖。”
苏瑾在他怀中只感觉自己累了,才停下心中的悲伤和痛楚,才慢慢地与他一起走。
可是饿了,她不敢再喊,一直忍着。
宗政焱也不作声。
这是分散之后出来走的这沙漠的第九天。
苏瑾头晕了晕,险些就要倒下,宗政焱却是一把就扶着她,慢慢地坐下来,他从怀中取出那肉,“阿瑾,来吃一口。”
“我不吃。”苏瑾摇头,“焱,别这样了,让我跟你一起。”
“不可以!”宗政焱看着她,沉声道,“听话。”他就知道她肯定会拒绝的!
“我不听!”苏瑾倔强地看着他,“焱,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宗政焱深呼吸,用牙齿自己咬了一口,然后就咀嚼起来,他的目光炽炽,眨也不眨地就盯着她。
苏瑾看着他的眼神,不禁地向后退去,她推开他,“不,我不会再吃的!”如果她吃了,他肯定又会再割的!她只要有需求,他肯定不会吝惜!她不要!
“你走不掉的!”宗政焱咬牙,一把就将她拉入怀中。
“不要,不要!宗政焱,我不要吃我不要吃!”苏瑾使劲地反抗,“那是你的肉!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放开我!”
“你必须吃!”宗政焱沉声,冷静得不像是他!他扣着她的脑袋,嘴吻上去,将肉推入她的口中,苏瑾不要,她泪眼看着他,就是扭头不想吃!
那是他的肉,不可以吃,她怎么可以吃!
若是吃了,往后,她饿了,他又又会……
苏瑾想到这样的一层,不禁地就要推出口中的肉!
他快手就点了她的穴道,她哑言看着他,泪水倏倏落下。
苏瑾的心头在呐喊!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宗政焱,宗政焱!
宗政焱冷绷着脸,将整口的肉吐出来,然后就塞入她的口中,他的眸子红红的。
“你一定要咽下去!”宗政焱一字一顿道,“你也应该咽下去!”
他看着她,“阿瑾,别让朕生气!”苏瑾看着他,泪水猛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