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跪在地上,心一凉,这正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就说太太没那么好心,收留她哥嫂,给府里差事做,忙叩头道:“老爷,婢妾嫂子虽然不着四六,可是手脚干净,不会偷东西,请老爷明察。”
沈老爷先就对张姨娘的嫂子印象不好,说她偷东西,已有七八分信,对陈升家的道:“去查清楚,在来回。”
陈升家的走了,老太太厌恶地看着张姨娘,对儿子道:“这小妾一家子都在你府里,这怎么行?不管偷没偷,把人打发了。”
“是,儿子遵命。”沈老爷也正有此意,看见张姨娘那个嫂子时,他就这么想,后来事多一忙就忘了。
沈老太太厌恶地瞥了地上母女一眼,对沈老爷道:“你在朝为官,你府里都是些没规矩的怎么行,传出去,对你的官声不好,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这位姨娘和五姑娘跟我回山东老家,你如今在京城,不比山东,人请走动,你太太忙府里和外头的事,事多操心,我替你们分分忧,把她们带回老家,你们眼前清净,你还年轻要在仕途上用心。”
沈老爷想想,道:“母亲这个主意使得。”看看沈绾珠,“回去山东老家也好,省得这个孽障不省心,留在府里,丢人现眼。”
张姨娘一时懵了,半天才缓过来,跪爬了几步,到沈老爷身边,扯住沈老爷的衣角,苦苦哀求道:“老爷,婢妾知道这次的事错了,婢妾不想害三姑娘,婢妾是一时没有注意,怕说了老爷生气,才替姑娘瞒住没敢跟老爷说,老爷你难道真狠心送婢妾回山东,老爷!求老爷看在多年情分上,留下婢妾,婢妾今后一定小心侍候老爷太太……”
沈绾珠一听送她回山东老家,是一百个不愿,这种情况下送回山东,跟前没人护着,还不得让沈家的人欺负、笑话死,日子度日如年,可怎么过?也哭泣道:“爹,别送女儿走,女儿知道错了,女儿是一时糊涂。”
张姨娘边哭偷着看沈老爷的脸,沈老爷冷若冰霜,对她已没有半点怜惜,不由心寒,就拿宝儿当挡箭牌道:“老爷,婢妾走了,宝儿怎么办?宝儿离不开婢妾。”
一提起宝儿,沈老爷更加不耐烦,“一个女儿你都没教养好,宝儿若还让你带着,就毁了,宝儿大了,不用跟着你,再说宝儿留下还有你太太照料,你就不用操心了。”
吴氏看事情大局已定,对下人丫鬟吩咐一声,“快扶姨娘和姑娘回屋去。”
又对张姨娘道:“老太太年岁大了,别闹到老太太,你放心吧,我是宝儿的嫡母,宝儿管我叫声母亲,我会尽心照料宝儿的,宝儿将来有出息,你这做姨娘的脸上不也有光。”
张姨娘和沈绾珠哭哭啼啼地被下人连搀带劝地下去。
吴氏嘴角扬起一抹笑,用宫扇遮住。
☆、第一百三十九回
赵世帧正午从衙署回王府,走去上房,上房丫鬟出出入入刚捡了桌子,沈绾贞见他奇道:“王爷下晌不用去了吗?”
赵世帧笑着点点头,“没什么事不用去了。”
沈绾贞命丫鬟打水,拧了一把手巾,赵世帧接过,擦脸,沈绾贞又命丫鬟捡几样点心,预备给他吃,恐他朝食没吃饱。
赵世帧宽衣坐上炕,对沈绾贞道:“我后儿要去河南一带,府州县学看看,官府承办的官学培养朝廷有用的人才,朝廷出了银子,不能只做样子。”
沈绾贞端上一盅子茶水,“去多少日子?”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沈绾贞心里不是滋味,成婚后俩人还没分开这么长,这冷丁说要分开,马上就走,她舍不得,就脱了绣鞋上坑,挨着他坐,黏在他身边,撒娇地道:“不能早点回来,一走就一个月,人家想你可怎么办?”
赵世帧放下茶盅,捧住她的脸,亲上一口, “我也舍不得你,乖乖等我回来。”
沈绾贞伏在他怀里撒娇,赵世帧被她滚在怀里揉搓,心里痒麻,身下窜起火苗,两人都情难自制,关上门,亲热。
赵世帧抚摸她娇嫩水润的脸颊,“还没走,怎么就想你。”
沈绾贞酸酸地嘱咐道:“州府县官员送的美女你可不能动心。”
赵世帧成心逗她道:“我要是带回来一个,你到时怎么办?”
沈绾贞翻身不理她,想都没想,嘟嘴道:“成全你,我离开。”
赵世帧突然板过她身子,面对她,瞪着眼佯作生气,“你心里还想过要离开?”
沈绾贞看他认真了,妩媚一笑,也很认真地道:“我不会缠着你,你有一天厌倦,尽管告诉我知道。”
赵世帧定定地瞅了她一会,突然腾身把她压在身下,闷声道:“敢说离开我的话,看我怎么整治你,…….”
他大手撩起她散落的发丝,照着她的腮边咬了一口,“我想要……,饿……”
他一挨到她,就总想蹂躏她,她偏偏肌肤嫩,他一碰,就留下痕迹,成婚后,他添了层嗜好,就是喜欢咬她,发狠下口,临了轻轻的咬下去,把她弄得浑身都是青红印迹,他伸手扯开鲛绡纱帐,榻上洒满刺目的阳光,入眼是她风骚体态,肤若白雪团成,剔透无一丝瑕疵,他小腹收紧,喘息声加重,
他一下下进入她的身体里,她开始都很被动,慢慢就变成主动,她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修长的秀腿缠住他的腰身,红唇微张,娇喘吁吁。
他托起她双股,把那滑不留手的浑圆抬得老高,一场酣战,连滚了两次床单。
直待力尽筋疲,二人平躺不动,他侧身捏了两把她胸前粉团,调笑道:“你一人我都快支付不来,我还能有精神头要别的女人吗?”
她想起方才光景,羞得面红耳赤,恨恨地白了他一眼,“是你挑逗人家,还说人家……”实在碍于出口,她蒙住脸,藏在被子里窃笑。
他大手一把扯开她蒙脸的被子,用手指羞她,带笑道:“本王侍候王妃沐浴可好?”
她忙躲闪一边,急忙摇手,“不,我们别一处洗,待会你又……”
“我又什么呀,说呀?”他故意逗她,他喜欢她羞涩的模样,特别可爱。
“不跟你说了。”她披衣下炕,自去碧纱橱里洗。
次日,沈绾贞带着绣菊和巧珊,亲自为其打理行装,他出门带着的衣衫,她一件件仔细地叠得平平整整,放到箱子里,他坐在一旁看,道:“不用带太多衣裳,不过一个月就回来了。”
她又放进去一件厚实料子的鹤敞,“等王爷回京,天就冷了,往南走,还是夏天,两季的衣裳都要带两件。”
他看着她,温暖地笑,这一刻,她们就像是普通夫妻,妻子送出远门的丈夫,吃穿住行,殷殷嘱咐,事无巨细。
赵世帧下地,走过去柜子旁,从抽屉取出那个剔红镶宝石缠枝莲匣子,打开仔细抚摸可爱的两个人雕像,又拿在手里把玩。
这时,二管家姜怀德进来,“回王爷,明日出门的车马齐备。”
赵世帧把匣子阖上,递给沈绾贞装在箱子里,“把这个带上,得空便拿出来看看。”
转头又对姜怀德说,“明早早些上路,吩咐早膳卯正开。”
“是,王爷”姜怀德看了一眼地上满满的几箱子东西,盘算出门的东西要装两大车,还是在多备一辆车,临时不够用,王爷脾气急,责怪。
几个箱子里光是药品,日常琐碎物件就占了一个箱子。
次日,王府早膳早早开了,沈绾贞命人做了许多吃食,又装上干鲜果品,带在路上吃,赵世帧看她忙活,微笑看着,也不阻拦,心底里觉得温暖,这就是他长久以来渴望的家的温馨,母后虽然爱他,但母后不是普通女人,她的爱和沈绾贞给的是不一样的,沈绾贞的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一直都想的,点点滴滴平凡琐事,都让他莫名感动,他的心孤寂很久,一下子竟有点不很真实。
沈绾贞一直送他出了城门,十里长亭,依依不舍,她看着他的车队迎着朝霞,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她眼眶突然涌起泪水,她低头,拭泪,怅然若失,一瞬间仿佛心空空的,没有着落,她一直站着,望着前面空寂无人的官道,不舍离开。
“主子,王爷走远了”绣菊看着她,小声道。
微收烦暑,桂树飘香,顺着竹帘子缝隙飘入,满堂幽香,过完中秋,沈老太太预备回山东老家。
老太太的东西已装上车子,几辆大车,前面坐着老太太和四太太的一双儿女,后面一辆坐张姨娘和五姑娘沈绾珠,宝儿今儿请假没上课,也跟着吴氏送他姨娘和姐姐。
宝儿看吴氏在场,没敢上前,跟他姨娘亲热,张姨娘临要走,嘱咐了儿子几日,宝儿大了,挪出外院,跟先生读书。
张姨娘万分舍不得,捏着锦帕抹眼泪,这一走,不知猴年马月能见到儿子,张姨娘难过,沈绾珠坐在车里,也不朝外看,沈绾贞送行,跟她说句,“妹妹保重”沈绾珠头一扭,不愿搭理她。
吴氏总算去了张姨娘这块心病,宝儿也由她教养,隔山隔水,张姨娘这一走,想回来,就比登天都难,吴氏感念老太太帮她,孝敬老太太不少稀罕玩意,哄得老太太高兴,满满地装了两大车,还有带给大房、三房的礼物,四太太这一趟也没白来,吴氏咬牙下狠,大方地送了她头面钗环,连带四房两个儿女都赏了,全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