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请吧。”竹溪面色凝重,暗暗叹了口气,但愿二夫人能看老夫人情面上,不要太过为难她。
竹溪领着温韵寒,来到了老夫人面前。她能进来,曹荣兰本也是不惊奇,看着她这一身打扮,曹荣兰眼见便一阵儿鄙夷,寒酸!
老夫人打量着眼前温韵寒,衣裳虽是做,但这料子,未免太过寒酸了呀!仔细想想,她前几日来请安,穿衣服,也是极其普通款式和料子。
温韵寒行了礼之后,打量了一遍坐屋子里人,今儿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识抬举!
“唉,大小姐也真是,今儿可是阖府向老夫人请安日子,您怎就穿着这一身来了,没得叫人觉得,我们温府,寒酸至此呢!”四姨娘林箐云到底是耐不住性子人,不比曹荣兰,生怕温韵寒今儿会赖上她似,从进门到现,一句话也没说。
“四姨娘这话是怎么说呀,府里上下都是二夫人打点,这衣饰疏漏,总也是难免,你与二夫人一向交好,二夫人未曾顾忌到大小姐衣食住行,今儿你怎么就不替二夫人,好生开脱一番啊!”五姨娘陈碧瑶即温荣彬生母,年轻貌美,又生育一子,温文礼面前也得脸,一向是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前日温荣彬落水事情,温韵寒曾嘱咐温荣彬不要声张,只教他告诉陈碧瑶,是二夫人要害他就是了。此时陈碧瑶便是报恩呢。
这时候,不管是谁,也都知道,这即将倒霉,便是曹荣兰了!林箐云看似帮着曹荣兰话,才是叫她不能推脱原因。
原本老夫人想着,私下给温韵寒置办几件像样衣饰也便罢了,此时经四姨娘林氏和五姨娘陈氏这一闹,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能了。
曹荣兰冷笑着瞥了一眼陈碧瑶,继而起身向老夫人行礼答道:“温府这一大家子人,柴米油盐,都要从儿媳手中支出银子去,若是小姐们还不知道节省话,饶是金山银山,都不够挥霍!”
“可不是吗?二夫人一向勤俭持家,吃穿用度,都是恪守本分!”陈碧瑶这一记耳光,打曹荣兰脸上,十分响亮!
勤俭持家?看向温蕙茜身上穿戴,衣裳点饰小小珠花,都是上好珍珠镶嵌而成,曹荣兰这是当她们都是瞎子吗!
林箐云此时战战兢兢坐着,生怕曹荣兰将今日事情,都怪罪到自己头上!不过是前几日听说因为温韵寒使小手段,让曹荣兰温文礼面前不得脸,便想着今儿,能替她扳回一局,却不想,被陈碧瑶抓住没完了!
温蕙茜气恼看向温韵寒,这蹄子往年都是躲自家房中避嫌,生怕别人看见羞辱她,如今倒是好,上赶着往人群里钻,几次三番,害母亲下不来台,她总要给她好看才是!
温韵寒越发手足无措,懊恼抬眼看向老夫人,又看了看场各位姨娘。她这副神情,像是受了无妄之祸,置之身外而不知所以然。
“我家蕙茜衣裳,是我母家特意送给蕙茜。这些年我操持温府大小事宜,不满各位笑话,我房里打赏下人用银子,都远远超出了月俸,但不管我房里用度超出月俸多少,我母家都会悉数补上!”曹荣兰冷眼看向陈碧瑶,陈碧瑶也只能承受了这等嘲讽!
曹荣兰有个好母家,自然是用不上像她们那般,眼巴巴守着月俸过日子!一掷千金也好,人家花是自家银两,谁也无法过问。
温韵寒忙走上,向曹荣兰和五姨娘,四姨娘行了礼:“今日都是韵寒疏忽了,思虑不周全,让各位姨娘起了争执。我只瞧着这缎子颜色素净清雅,便让针工馆赶制了出来,本是想着到七夕宴请时候穿呢,好今儿是先穿来给祖母看了,要不然,咱们温家名声,岂不是要败孙女身上,还望祖母责罚!”
温韵寒句句说老夫人忌讳地方,饶是曹荣兰想辩解,也无从插嘴。只得闷哼一声,转身坐下,却见老夫人面色阴沉看向她!
今日受委屈是温韵寒,曹荣兰作为庶母,确实有些事情,都不如人意地方,本该安抚温韵寒才是!
“韵寒这是哪里话啊,原是庶母疏忽,七夕宴请前,本该要提早过问衣饰置备,谁知这几日忙着布置宴席,竟给疏忽了,可,可再过七日就是七夕了,一时间怕是赶制不出得体衣服,时间太过仓促,要不……”曹荣兰这话还没说完,陈碧瑶便接过话说。
“往年大小姐都未曾出席,二夫人疏忽也是正常,今年大小姐兴致好,若是因为一件衣裳便不去,传出去,对府里名声也不好啊!”陈碧瑶确实愚蠢,这样直言不讳与曹荣兰过不去,怕是日后要遭灾呢。
“碧瑶话理,荣兰,这事就交给你去做,韵寒是我们温府大小姐,往年七夕宴请都由蕙茜代为出面,今年她既然肯出席,便不能丢了温府面子。”老夫人许久不说话,一说话,便是让曹荣兰不敢反抗。
“前几日,听说蕙茜命针工馆,赶制了几件衣裳,便先借给韵寒,赶明有好料子,老身多赏她些就是了。”陈碧瑶听见老夫人如此说,不禁暗自冷笑!
温蕙茜不过是个庶出女子,姿色虽是出众,倒也不是拔尖,她好歹也是她姨娘,平日里,竟也是耀武扬威,陈碧瑶早就看不过去了。
“祖母……”温蕙茜刚想辩驳,便被曹荣兰拦下了,她到底还是年轻。
“母亲所说,实属两全其美之法!”曹荣兰心中值得憋着这口气!不过是几件衣服,给她就是了!
“韵寒,来,到祖母身边来!”温蕙茜今儿值得眼睁睁看着,那日温韵寒拜月亭前,当着建安公主面,教训了她事情,还没完,今日便又来抢她衣服,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前些日子,你病着,府里奴才,难免就会作践你,但无论何时,你都要记着,你是我温府嫡女,身份贵重,若日后,再敢有人怠慢你,只管跟祖母说,祖母定然不会轻纵了那些狗奴才!我温府,还没跟别人姓!”老夫人这话,虽是只对温韵寒说,可这其中意思,是针对谁,她们也都知道。
曹荣兰默不作声垂手站一旁,温蕙茜这心中烦闷,却也都挂脸上。无论陈碧瑶因着什么,今日也只有她,是帮着温韵寒!
“有祖母关怀,孙女就不觉得委屈,”不觉委屈,便是实打实受到了委屈。
“看着你首饰,也忒素净了,竹溪,去把老身前儿收起来首饰取来。”竹溪闻听,不一会儿也就取来了,老夫人打开给温韵寒看了看,都是十分难得首饰,便全给了温韵寒。
温蕙茜只有嫉恨份,方才看见翡翠手镯,是她钟情许久,私下向老夫人讨了好几次,也没能讨来,如今便全都给温韵寒那个贱人了!
“拿着吧,想着置办首饰,也是一笔开销,放老身这,也不过是个摆设,给你戴,正好!”温韵寒捧着首饰,拜谢了她祖母!袖间厚厚一叠银票,才是老夫人真正想给她。
第16章 自找羞辱
曹荣兰与温蕙茜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怎会轻易放过让她们难堪人。温韵寒与陈碧瑶,才走出福禄居,便被曹荣兰拦下。
陈碧瑶仗着温文礼宠爱,当真不怕曹荣兰那个年老色衰人,只是以色示人,能及时好?太过骄纵五姨娘,五年之后便要被曹荣兰压制,连同温荣彬,都被温文礼逐出府门。
“陈碧瑶,你不过是个落魄人家女子,竟也妄想跟我争,当年若不是我,你以为温荣彬会顺利出生吗!”外人看来,曹荣兰掌管一府事宜,端得是宽仁贤惠,实则此时,才是她真正面貌,不过是一个爱争风吃醋,得理不饶人小女子罢了!
陈碧瑶秀眉轻挑,是啊!当年若不是她,她生育温荣彬时候,何以会遭遇难产!若不是她心智坚强,怕是要一尸两命!如今荣彬才不过七岁,她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急着要除去荣彬,好让温荣轩一人继承老爷财产,真真是痴心妄想!
“二夫人恩情,我怎会忘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二夫人要好好看着,我是如何报答你!”陈碧瑶魅惑一笑,迎上曹荣兰愤恨神色!
温韵寒跟陈碧瑶身后,当年她深居简出,温府许多事情,她也不是十分清楚。
陈碧瑶嫁进温府时候,才不过十六岁,过府第二年便怀了温荣彬,临产时候,似乎是受了大惊吓,动了胎气,温荣彬出生时候还不足月,如今看着她如此恨曹荣兰样子,当年事情,许是与曹荣兰脱不了关系,只是瞧着曹荣兰好似不知情,莫不是还另有隐情?
“今日你既是帮着那个贱人女儿,便是与我曹荣兰过不去,往后,咱们且等着,不叫你落得与那贱人一般下场,你就不会明白,温府,不依附我曹荣兰,是万万不会有好日子过!”曹荣兰伸手指向温韵寒。
“庶母想如何便如何吧,女儿不敢违背。”温韵寒淡笑着迎上去,端得是恭顺温和,只看得曹荣兰不知所措!
曹荣兰看着温韵寒,往日怯懦不复存,心中冷笑一声一声:“好!很好,不愧是安笑怡那个贱人女儿,性情竟是如此相似,嘴上虽是恭顺,谁知你心里是何种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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