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如果要选择迎面直上,那她就必须解决她与祈允灏之间的问题,他究竟为什么不让她怀孕?是真的担心她,还是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没把她当可共白头的妻子看待?到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她都必须找到真正答案了。
她应该去找他问吗?毕竟,他说过什么都可以告诉她的,不是吗?
这夜祈允灏回得晚。他进门她就起来了。他坐在床沿摸他的头顶,“吵醒你了?”琉璃闻到他身上有些酒气,嗅了嗅别过了鼻子去。他低头闻了闻,出去后又回来,已经是沐浴过了。他的中衣上有清新的槐花香,很自然的薰香味。琉璃问:“将军那天说要把什么事都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将军究竟为什么不让我怀孕?我知道肯定还有原因。”
祈允灏顿住了,在微弱的烛光下看着她。琉璃抬起头,并不退缩。背光下的他目光看起来格外莫测,而恍惚之间,也有一丝痛色流露。
“我不想你出意外,一点都不想。没有母亲的孩子,是最不幸的。”
他幽幽说完这句话,他抚着她的头顶让她躺下了。
她撑着身子又坐起来看他,他已经闭上眼睡了。
没有母亲的孩子,是最不幸的。琉璃是没有母亲的孩子,这些年来的辛酸她能不知道吗?而他更是从小就没有见过亲娘,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因为他的母亲——她定睛看了他一会儿,他都没睁开眼睛,可见是不想谈这个。
琉璃只好躺下了,却怀着格外重的心思辗转到天亮。
排查丫鬟的事,翌日早上蕊儿来报了,说春香冬梅二人并无异样,也当真闭紧了嘴不曾透露给别人,更是连蕊儿让她去荣熙堂拿这个月的供给,她也从头至尾没曾吐露半分,于是这两个可以按住不提。
琉璃想了想,便又假借了自己找到了叶夫人的陪房这样的口风,让蕊儿以同样的法子交代了夏至与秋露。
她昨天夜里想了一夜,还是觉得祈允灏那句话透露出的信息太重要了。他提到“母亲”,难道说这跟死去的叶夫人有关?
她想知道答案,可她这才发现,她对他居然一点都不了解。祈允灏知道她小时在哪里住过,知道她对何苁立那一窝憎恨至极,可是她对于他,连他母亲的事都不知道,要找答案谈何容易?他不肯说,她就无从下手。
于是她也找来铃兰等人询问,铃兰一听提到叶夫人就变了脸色,说道:“奶奶还是别问了。”个个都是这句话。
看起来毫无办法,但是细想下,好歹还有一点线索,那就是祈允灏对于定北王夫妇的仇视,虽然看上去跟让不让她怀孕的事拉不上关系,但或许能通过这件事,了解到一点有关于祈允灏的过去,以及叶夫人的一些旧事。虽然看起来迂回了点,不也是条途径吗?
她这里琢磨着,不觉就过了两日。这日小戚妃忽然来了。琉璃才装伤的那两日她与陆沐阳就来过一次,这次是独自来,梅氏作为府里的当家人,不得不陪着一道也来了。
当着梅氏,也不可能说些别的,无非也就是坐着寒暄几句。
月桂倒是有眼色,知道小戚妃与琉璃关系好,遂找了个由子请梅氏出去请问话了。
小戚妃见得她出门,遂悄声地与琉璃道:“你知道吗?前几日你们家将军跟王爷在营里打起来了,手下人吓得告进了宫里,连圣上都惊动了。说是将军提出要分府另住,王爷不准,于是爷俩就闹起来了。圣上亲自去了营里才算消停。”
“有这事?”琉璃忍不住愕了愕。她这里正暗中查探他们父子俩的事呢,怎么又闹出这一桩来了?。而且,祈允灏怎么会突然提出分府另住?回想起来,定北王那回为着她冲撞太子的事找她训话时,他似乎也说过要出去来着,当时她没在意,以为是气话,难不成他竟然真的在这么想?
父在分家,乃是败家之兆啊,难怪得定北王会生气了。
“他们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她不由得问出来。小戚妃自小就在京中,祈府也是京中名门,也许她知道些什么也未定。
小戚妃叹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据说这跟将军的生母叶夫人有关,那时我也不懂事,他们家务事不清楚,不好跟你说。总之这也是几十年的老仇了,当初祈将军去边关,也是圣上的主意,为的就是想让他们父子俩能够亲近些,化解恩怨,毕竟祈家叶家历代都与皇家关系亲近,往上几代都有姻亲的,祈将军也还是圣上的表侄儿,总归不会愿意他们一直仇恨下去。可谁知道七八年过去,仗都打完了,这爷俩还是这么着。”
琉璃听到提起叶夫人,心里顿时一惊,果然这里头是有问题的,梅氏当年进门那么急迫,进门前后叶夫人的奴才便消失了,难道说会是当年定北王为了独院娶梅氏而做了什么对不住叶夫人的事情?
“将军小时候,梅夫人对他怎么样?”
她真的觉得,她了解他的地方太少了。而这些事情其实只要她随便花点心思就可以获知的,但她偏偏没有这样为他做过。祈允灏对待梅氏的态度应该不止对待一个寻常继母那样简单,最有可能的就是梅氏坐上了当年的镇国将军夫人的位子后,对尚且年幼的祈允灏有所苛刻。
“祈将军是嫡长子,她算什么?”说到这个,向来八面玲珑的小戚妃也面露了几分不屑,但是梅氏毕竟是现任的定北王夫人,在外身份尊贵着呢,于是又缓了神色道:“其实想苛刻也苛刻不来,当年叶夫人有娘家,府里也有叶夫人留下的人,再说那会子宫里还有太后娘娘在呢,寻常人敢对他怎么着?”
琉璃愕道:“可是府里现在根本就没有叶夫人的人了呀!”说太后和叶夫人的娘家人会护着祈允灏她相信,可是,那也得有人会通风报信,他是祈府的嫡长子,根本不可能会被叶家接走去照顾的。府里没有叶夫人的人,那谁去跟宫里与叶家送信说他被欺负?那时他才两岁不到啊!
而且梅氏那么擅于装,当着定北王与背着定北王时简直有如两人,她接替了身份尊贵的叶夫人成了定北王的妻子,自知会面临着许多挑剔,对外怎么会不更加检点一些?她就是真对祈允灏不好,两岁的孩子又知道什么,又会说什么?
听到府里早没有了叶夫人的奴才,小戚妃也愣住了,“还有这层?那我就不知道了。”
第一卷 268 梅氏的惧
琉璃一想,算起来二十年前那会子小戚妃还没出嫁,那会子是个足不出户的闺女,不知道这些事也是正常。再者若真是梅氏做的,又怎么会将消息传出去呢?
一想先前说的是祈允灏与定北王打架,忙又把话题转了回来:“究竟将军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
小戚妃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做妻子的都不知道,我们等闲人哪里知道?”
琉璃倒是无语了。说到妻子,她真也有些惭愧。这里正要再回头问问段文蕙的事,外头海棠就进来,说梅氏回来了。琉璃连忙趴下,小戚妃装作为她掖被子,与她道:“你好好歇着,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说着站起身来,印着眼眶与梅氏道:“这孩子年纪不大,却是受尽了磨难。不过有了夫人亲自照拂,想必不久便要恢复好了。”
琉璃暗地好笑,平日里看起来爽快仗义的小戚妃,挤兑起人来也是不留情面的。索性把脸埋在被褥里,由得她们去。
梅氏听得亲自照拂这一说,不免露出些尴尬,琉璃自打“受了伤”,她连这里门槛一次都没跨过呢,今儿若不是小戚妃来,她只怕也想不起有这回事。除了总共送过一次参茸,更是问都没再问起过,哪里还会“亲自照拂”?
可惜面对这样的话,她又无法顶回去。人家是实实在在的郡王妃,她呢?虽然定北王也是郡王,而且有军功,论起来比世袭的陈江王还要多出几份面子,可她自己却始终未得到王妃之称,哪有心思去顶人家?当下讪讪地,只得装作没曾领会,笑道:“郡王妃怎么不再坐会儿?用了中饭再走不迟。”
小戚妃道:“我们家丫头今儿个陪着王妃去宫里了。这会子只怕该回来了,还是改日再来叨扰。”
梅氏再三挽留无果,只得送了她出去。
琉璃也让蕊儿范云代替自己相送。
梅氏送到二道门等小戚妃上了车。见得她出了大门,于是倒转回了朝庆堂。
琉璃不料她回来。下床看起了书,听得禀告连忙又趴进了被窝。
梅氏进来后脸色就不对了,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蕊儿月桂不动,梅氏沉声道:“怎么,我的话都不听吗?”
蕊儿福身,并不言语。琉璃还对她把段文蕙招惹到府上来的事有气呢,当下侧过脸来。就道:“她们是我的人,当然只听我的。夫人有什么话就说吧,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嘛被人听见?”
梅氏气怒了。站在床前盯着琉璃看了好一会儿,才忍气说道:“我听说你这几日在到处找人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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