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李行带人又把何苁立的院子砸了的事,傍晚去荣熙堂请安时,毓华那目光又越发像磨利了的刀子射过来了。像她们这样有娘家的人,自然是把娘家的安危放在心上的,何苁立被祈允灏这个姑爷的人砸了院子的事,自然也会像风一样传遍大街小巷,何府丢了脸,她毓华又有什么面子?
琉璃作为起事的一方,虽然名声也不大好听,但是她需要在乎这个么?她从前就是太在乎“顾大局”这三个字了,这三个字就像根绳子一样狠狠地勒住了她,所以才会在后来又险些遭了何毓华的暗算。现在,何府名声好不好,关她屁事!她名声怎么样,关别人屁事!
如此又过了两日,这日琉璃从荣熙堂回来,正坐在桌旁歇着,一面随手对着吴子薪列的单子认药,含雪过来了,带着一脸羞涩冲琉璃行了礼,便说道:“婢妾这两日身子不爽,没曾过来给奶奶请安,还请奶奶恕罪。”
琉璃含笑道:“你身子不爽就在屋里歇着,巴巴地过来做什么?”
含雪道:“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将军这两日给了婢妾点药揉了揉,今早倒又好了。”
月桂在旁看了眼琉璃,琉璃面上纹丝不动,仍是笑微微说道:“好了便罢了,要是没好,就去请个大夫,万一拖成凝霜那样倒麻烦了。”
含雪被刺,顿时有讪讪,抬眼见她手里把弄着药方,遂上前道:“太医给奶奶开的什么方儿,婢妾瞧瞧合不合用。”
琉璃见得她站起,目光里便立时现出抹凛色,后宅妻妾之间的猫腻多了去了,就算是个调养方儿,药方子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给她看?便立时将方子抓成团儿攒在手心,正了色道:“疾病因人而异,药方子这种东西怎可乱用?回头害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含雪终于开始觉得没了脸,悻悻道:“那奶奶歇着,婢妾就先退了。”
等她走了,月桂就迫不及待地道:“奶奶您就瞧吧,我就说后院那俩不是什么好东西!竟连奶奶的药方子都要伸手了!这才开始呢,等过得些日子,将军再宠宠她们,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呢!”
“你管她呢!”琉璃将方子塞进衣袖里,“去把蕊儿叫来。”与其把心情浪费在这些事上,还不如做点正经事。
蕊儿很快进来,琉璃道:“看看你们那口子什么时候有空,让他进府一趟,我有事交代。”因为蕊儿成了管事娘子,所以下人们现如今都称她为季嫂子,为此月桂海棠还打趣过她。如今琉璃也这么一说,蕊儿便红着脸,笑道:“奶奶今儿看着心情好。”
祈允灏连日宿在后院的事她早就知道了,让月桂来知会琉璃也是她吩咐的,可惜她们家这位姑奶奶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每日里该吃吃,该睡睡,再去荣熙堂与梅氏斗斗嘴儿当乐趣,看起来简直不像从前那个积极奋进的她了。就连方才含雪摆明了前来显摆,她也不当一回事,蕊儿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把祈允灏当成她的丈夫。
所以,这句心情好也就有点试探的意思。
琉璃又不蠢,怎么会听不出来,刚才含雪在这屋里半含半露地说祈允灏对她怎么怎么着时,蕊儿就在外头训丫鬟呢。不过,她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翌日早上季小全就来了,先说了下庄子上的情况。
赖五初初去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经过这几个月的熟悉,如今却浑身都是干劲了,不但掌握了耕田的要领,眼下又渐渐开始熟悉起各季蔬菜的习性,此番听得季小全要进王府,便让他捎了一牛车瓜菜进来,有茄子、丝瓜、黄瓜等,另还有五六个一抱大的西瓜。海棠抱了几个茄子进来看,竟然个个圆润饱满,鲜嫩可人,琉璃一喜,就让蕊儿打赏了。
聊起这些的当口,琉璃也在观察季小全,见着他将庄子里的事桩桩件件说了个明白,脸上十分平静,并无抱怨之色,知道这人没挑错,心里也安然了。于是说起正事:“依你估计,还需要多少时间赖五才能上手?”
季小全想了想,“顶多到年底,各种季节瓜菜便都有个底了。”
琉璃点点头,说道:“那么你再继续在庄子上呆半年,这半年时间,你去打听打听有些什么田地庄子要出卖。打听清楚了都来告诉我。再有,庄子周围的情况,以及城里在庄稼方面的信息也打听出来给我。”
季小全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颌了颌首,回去了。
蕊儿送他回来,见琉璃在欣赏着摆在桌上的大西瓜,走近来笑道:“这么大的西瓜,可真是喜人。要拿到集市上卖,也值得好几百文呢。”
第一卷 231 真圆房了
琉璃点头,让扶桑把西瓜拿去切了端来,说道:“所以说,当初王二麻子他们那顿打,挨的不冤,庄子里就是全种西瓜来卖,光一个夏天就至少能收几千两,何况那里是全年种植,收入肯定远远不止那个数。”
蕊儿想了下,说道:“奶奶是想要置庄子?”
琉璃道:“只是打听着,买个像样的庄子也得不少钱呢,现如今我还挪不出来。等到合适的时候,自然是要考虑的。”
扶桑把西瓜端来了,琉璃示意她分一半下去吃,拿了块给蕊儿,又道:“送两个到荣熙堂去,就说自个儿地里种的,让王爷夫人尝尝鲜。”想了想,又冲着蕊儿:“咱们院子后头还住着大姑娘,呆会儿你也拿一个送过去。”
月桂在旁道:“大姑娘也从没来咱们这儿串过门,咱们犯不着去贴她的脸。”
琉璃睨她,她又麻溜儿地下去了。
剩下几个西瓜琉璃让范云来拿了一个去,然后让人拿竹篓将剩下的装了吊进水井里,吩咐将军若回来,便拿出来吃。
傍晚又下了场大雨,定北王今儿早早回府了,梅氏让人来传话,不必去请安了,便就正中琉璃下怀,晚饭后早早上了床,拿起方帕子绣了会儿,撑不住,便就歇了。
睡到半夜,一个惊雷把她打醒了,才要起身点灯,忽觉身子旁还睡了个人,忽地伸出双手将她按下!她吓得尖叫起来,那双手又立即将她嘴捂住了。带着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叫,是我。”
是祈允灏!
琉璃蓦地睁大眼睛,借着窗外闪电,果然见着他黑夜里阴郁的脸。
“将军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他没好气地,一把又将她按躺下来,一手枕在她脑后,与她并肩躺着。
琉璃道:“我是说,你不是最近都睡在兰馨苑吗?”这么着躺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虽然说起来都已经成亲有一个月了。她至今不习惯睡着时身边有人,所以一直以来房里都没有留人陪睡,这么样靠这么近,她怎么睡得着。
等了一会儿没听他说话,以为他睡着了,偏头看去,却正对上他的目光。看不出什么内容,只觉得在夜色里显得幽深幽深的,也陌生陌生的。
本来就是陌生人的两个人。就算有了夫妻的名份,这十来日不见面,自然也还是陌生人。
成亲前的事也就算了。反正没亲眼瞧见。所以那些日子他睡书房里。她倒觉得他们之间除了没圆房外,跟正常夫妻差不多。可是当月桂把那事儿告诉她之后,虽然她可以冷静地分析利弊,可是从情感上,她还是觉得没办法完全接受。
不担心自己的未来一回事,要接受一个在娶了她的同时。又还亲近着别的女人的他又是一回事。
她要,就要全部的。而不是同享。
她开始思考,律法里为什么会允许妾这种身份存在呢?
大婚夜里,她跟天底下所有新出嫁的大姑娘一样羞怯,现在。也不至于羞怯了,更好像连那种要去迎合他的想法都没有了。一个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她也没有兴趣。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她越来越深刻的、他对她隐瞒了所有的想法的加深,她越是没办法把他当成会跟她白头偕老的那个人。
顶多,也就是合作伙伴儿那样,相敬如宾地过着吧。
反正,从一开始这婚姻就不是那么纯洁的不是吗?
琉璃不想说话,才把头转过来,他就已经捉紧了她的胳膊,翻到她身上来了,吻住她的唇,右手解开她的亵衣钮带。
琉璃感觉到了他的欲*望,而且很沉重的男人的气息。她知道他在外有许多拥趸,一个地位高贵,长相英俊,而且有大丈夫气概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吸引女人?所以,好多人都在暗地里嫉妒她,就连毓华,她也看得出来她其实也在嫉妒,只不过,她掩饰得好罢了。
她不是在得意可以令人嫉妒,而只是有点无奈,其实,她不值得她们嫉妒。因为,她连他的心都摸不到。
他的亲吻像雨点一样落在她全身,恍然之间,身上的衣物就已经除尽了,除了对于初夜的本能的紧张,她倒也没有什么不安的感觉。 到底,比起那一次,他的动作还是很温柔的,并且是令人讶然的温柔。
琉璃觉得两腿之间突然被什么撕裂了,痛得她捉紧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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