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愤怒中带着伤痛的五皇子,暗暗叹了口气,她能理解几分五皇子此时的心境,他宫里宫外无依无靠,黄净节几乎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条件拱护着他、宠着他的人,一直到黄老太爷去世前,黄净节就是黄家,在他心里,是拿黄家当真正的外家、真正的亲族的,这是他唯一的亲人,最大的伤害永远来自最亲的人。
“黄家子侄众多,树大有枯枝,再说,黄老太爷毕竟是一族之长,他不得不替黄家全族考虑。”李恬的劝慰有些凌乱:“黄大掌柜是黄大掌柜,黄家是黄家,在京城的黄大掌柜才是黄家,我是说,是咱们认识的那个黄家。”
李恬的话说的乱,五皇子却象是听明白了,垂着头点了点头,突然抬手指着自己身边,声音低落伤感的说道:“你坐过来,坐这里,陪陪我。”李恬犹豫了片刻,站起来坐了过去,看他这样子,黄家这事对他的伤害不小,就是朋友也要安慰一二不是,她和他,朋友总是算得上的。
李恬小心的离五皇子隔了几寸的距离刚坐下,五皇子突然伸手揽在她腰间,拖过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头将脸贴在她耳边,不说话也不动了。李恬惊慌之下只觉得浑身发僵,这十来年,她从来没有和男子这么亲近过,呃,也不是,之前在那个山洞里,好象也是和他……不过那一回也没贴这么近,自己是不是该挣脱开,这样好象不怎么对唉,容易出事!可挣脱开,好象也不怎么对……他怎么不动了?咦?脖子里凉凉的,好象是水,他哭了?他哭了!李恬顿时窘住了。
“你没事吧?”好半天,李恬小心的挪了挪,别扭的扭头看贴在自己脑后的五皇子,这一扭头,正看到五皇子眼角挂着的一滴眼泪,李恬一下子就看怔了,所谓梨花带雨就是这样吧,念头闪过,李恬只觉得更窘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梨花带雨,真是让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恬光顾着替五皇子窘迫,却没留意到自己这么扭着头,她的脸和五皇子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贴的几无缝隙!
五皇子眼帘半垂,长长的眼睫抖动间,几乎擦到李恬,他这会儿眼里只有李恬微张的粉红嘴唇,他头一回从近处看到她,这粉嫩的唇就让他心猿意马,这样的粉红肯定清甜无比,五皇子低头吻住那两片粉红唇。李恬双眼圆瞪,惊的太过,有点傻了,这算什么事?他刚刚还梨花带雨,怎么转眼就做出这样的事?这辈子自己还……这是初吻哪!哎,感觉有点不大对,他身上酒气太重,又梨花带雨,这酒气过人,还过的厉害,头晕心跳……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李恬吓的一下子惊醒过来,这才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和五皇子已经不是坐着,而是滚倒在炕上,李恬急忙从五皇子怀里爬起来,只见地上一片狼籍,刚才大约是五皇子一脚把炕几踢到地上去了,李恬满脸通红,正要起身,却被五皇子一把拉了回去,双手搂着她扣在怀里,脸又贴到她脸上呢喃道:“你的唇果然是甜的,别管它,这里有点凉,要不,咱们进去?”
“哎,不是这样!外面有人,我让人进来收拾。”李恬被他搂的心惊肉跳,一边拧着脖子往旁边闪,一边用手去掰五皇子圈在她腰间的手,五皇子顺手握住李恬的手,懒洋洋的‘嗯’了一声道:“不是哪样?你的丫头那么聪明,早躲远了,别动,我心里难过,你陪我坐坐。”
李恬窘的简直要冒火,有这么难过的么?有这么陪坐的么?
“京城的红伎今天都在青莲楼,我也在青莲楼,你怎么不问问?”
“问什么?有什么好问的?”
“问我怎么会去青莲楼,在青莲楼做了什么?点了谁侍侯没有?在谁手上喝的酒最多,你问吧,我都告诉你。”五皇子慢慢蹭着李恬的头发,舌尖含含糊糊透着股子难言的暧昧,李恬被嘴里的热气喷的浑身发软不自在,方寸间挪来挪去躲着他气恼道:“你爱点了谁点谁,我管这做什么?!”
“嗯,那我告诉你,”五皇子舔了下李恬的耳垂,只舔的李恬身子都僵了。“我没想去青莲楼,是讷言,还有姜六,他们听说京城红伎会聚青莲楼,想见识见识的又没那份面子,就把我拖去了,姜六,你知道,我不好驳他的面子,我什么也没做,也没点人侍候,没在谁手上喝酒,就跟袁先生说说话,跟他喝了几杯酒,我去青楼极少点谁侍侯,想侍侯爷的多了,爷懒得理会,你还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又没问,这些事我不管。”李恬被他温言软语的解释说的板不起脸,原本应该义正词严的话,说的硬是带出了几分娇嗔,李恬说完觉出不对,五皇子已经笑起来:“你不管我还有谁能管?你不管我还能管谁?我让你管。其实阿爹赐婚的时候,我很高兴,我那时候以为我不高兴,就是有几分不高兴,也不是不愿意娶你,那是因为四哥,不提他,我早就明白,将来我要娶的人,不是我想娶谁,是他们要我娶谁,他们要我娶谁我娶回来就是,没想到是你,我连做梦都没敢想过,我认识你的时候,四哥已经认识你了,不提他!你想怎么管我就怎么管,我想让你管。”
李恬听的愕然而呆,这算什么意思?他今天是酒多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这话说的让人怎么硬下心?这算表白么?自己也晕头了,她和他是成了亲的老夫老妻,有什么好表白了?又不是恋爱,脸上好象有点烫。
“咳,”李恬好不容易咳出话来:“那个,你真醉了,我叫人进来侍侯你歇下好不好?有话咱们,那个明天再说。”
“不要丫头,你陪着我。”五皇子又将李恬往怀里搂了搂,李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借酒发疯,想板脸又实在板不起来,就这样吧……就这样怎么能行呢?!
“杯子都碎在地上了,我陪你进去也没想下去,你先松开我,让丫头进来收拾好我再陪你进去好不好?”李恬只好哄着,五皇子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稍稍松开些,李恬忙往外挪了挪,低头理了理衣服,赶紧扬声叫人进来收拾。
第二三五章 挑事
看样子五皇子不是真醉,璎珞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收拾,五皇子脚步虽摇晃,却没再揪着李恬不放,可这一夜,李恬想来想去想了半夜越想越乱,到底也没理出半丝头绪,五皇子在外间暖阁里翻来覆去烙饼般辗转了大半夜。
第二天清晨,京城迎来又一天的忙忙碌碌,禁中景福宫中,叶贵妃理妥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发生的诸般例行诸事,歪在南窗下的榻上,由着侍女捏着腿。
叶贵妃心腹婆子诸尚宫在殿门口通禀后进来,叶贵妃也不睁眼,慢条斯理的问道:“送过去了?老四媳妇还吐不吐?好些没有?”
“回贵妃,送过去了,王妃说还是吐的厉害。”诸尚宫陪笑答道,叶贵妃眉头微蹙又松开:“总这么吐也不是办法,太医不是开了药方了?用了药没有?”
“王妃精神不大好,不大愿意多说话,奴婢就没敢多问。”诸尚宫为难道,叶贵妃睁眼训斥道:“糊涂!你也是办事办老了的,就不知道寻老四媳妇近身侍候的丫头婆子问一问,谁让你问王妃的?”
“贵妃教导的是,”诸尚宫一脸苦意:“奴婢问了几个在王妃身边当差的婆子,也寻了几个近身侍候的丫头问了,都说,”诸尚宫咽了口口水,口齿含糊,明显是知道不该说可又不得不说:“说王妃吩咐了,内言不出,外言不出,正院诸事,任谁打听也不能说半个字,若有违者,当场乱棍打死,这也是治家该有的规矩,奴婢就去问了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傲霜姑娘,傲霜姑娘说,王妃的吩咐她也不敢违,让奴婢去问王妃,王妃不大想多说话,奴婢就没敢开口。”
一翻话说的叶贵妃皱起了眉头,沉着脸好一会儿才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诸尚宫全神贯注的留心着叶贵妃的神情,陪着笑小心道:“贵妃请放宽心,谁不知道祝家姑娘自小也是要打熬身子,虽说怀孕头两个月难捱,可王妃自小打熬出来的身子骨,自然比别人强些,纵有不适也不打紧,再说,太医一天两趟进府诊脉,贵妃但请放宽心。”
“嗯。”叶贵妃舒了口气,眉头还没舒开又皱起来,比刚才皱的反倒紧了,她倒忘了这个,她是祝家的姑娘,比别人家姑娘不知道强健多少,这一阵子又是吐又是没精神,可比自己当年害喜害的厉害多了。
“明儿去细问清楚,一天能进多少饭,吐几次,药吃了没有,都细问清楚。”停了好一会儿,叶贵妃吩咐道,诸尚宫忙躬身答应:“是,贵妃这样关切王妃,真是王妃的福气,说起来,四爷娶了王妃,也是难得的好福气,王妃德才俱全,不到一年功夫,就把建安郡王府打理的针扎不进、水泼不入,真真是难得之极。”
诸尚宫的夸奖却让叶贵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也渐沉,还真是针扎不进,连自己遣去的人也一句话不说,叶贵妃停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听说四哥儿让人卜过,老四媳妇这一胎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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