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阴森的暗牢里,突然响起了铁门的开启声。
欢歌睁开冷漠的眼睛警惕的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罗氏兄弟。
罗平冲他意味深长的一笑,走向他对面的地方,打开手中挟着的布包。
粗鲁的从里面拖出一人,将那人双手铐在钉在墙上的寒铁镣拷里。
“欢歌,快跪下谢谢我们兄弟吧!我们冒死去宫里将你的意中人给你带来了。让她陪着你,与你做一对不羡鸳鸯只羡仙的同命鸳鸯。”罗安在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欢歌死气沉沉的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转眼又变成悲戚与惊恐。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走过来看一看,但坚固的铁链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
罗平铐好何侧妃,将她脸上披散的乱发往两边拨了拨。露出何侧妃那张在睡梦中也显得愁苦、乖戾的脸来。
欢歌一见之下如遭雷击,脸色变得灰败不已,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眼里的凄楚却越来越浓。
“哈哈,高兴得傻了吧?”罗安像逗小狗一般,拍了拍他的头。又惋惜地说“可惜你是个假男人,不然我一定会成全了你,让你跟她做一对真夫妻。唉,谁叫你自个身子不争气呢?到嘴的肥肉也只能闻不能吃喽。”他嘻嘻一笑,不待欢歌反应过来,便与罗平大笑着出了暗牢。
欢歌看着熟睡的何侧妃,好似痴傻了一般。一会开心的笑,一会忧伤的哭,直到不知过了几个时辰,他才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当空的太阳努力挣扎着往这间阴森的暗牢投下了几缕不多的光辉。
何侧妃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慢慢睁开了眼睛,忽然她空洞的眼睛猛然睁大,带着一丝不确实看着眼前的一切。
阴暗的室内、粗糙的墙壁,灰尘稻草遍地,一扇坚固冷硬的铁门紧紧关闭着。这一看就是间牢房,里面该有的东西一样没有,自己正伏卧在一堆杂草上,她想爬起来,却感觉自己又手失去了自由。她抬头一看,两根粗粗的铁链正紧紧拴着自己的双手,以至于自己的双手只有一个小小的活动空间。她奋力一扯,马上感到自己两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心中即惊又怕,自己昨天晚上早早歇息了,为何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这是哪?是宫牢吗?又是为什么要将自己悄悄送到这里来?是大皇子的意思还是圣上?无数得不到解答的疑问从她脑海中闪过。
“郡主,您别挣扎了!这铁链是寒铁制成,坚固无比,一般的刀剑也是砍不断的。”突然传来一个她既熟悉又显陌生的话语,她抬头一看,心顿时像被封在了冰块里“欢歌!”
欢歌苦涩的向她点点头“是的,郡主,正是奴才。”
“这么说来我应该是在林府的牢房里了!?他们怎么敢?”何侧妃又恼又惊。
欢歌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高贵不再、狼狈不堪的主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第二百七十九章相见相恨
“怎么样?老情人相见,一定激动万分吧!”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罗安端着几个馒头包子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叙旧了,我放下就走,你们继续!哈哈!”他笑着把手里的馒头包子随意扔到了欢歌与何侧妃脚下。
“大胆奴才,怎么敢这么跟本妃说话?”何侧妃大怒“赶快叫你们的主子来,本妃要见他们。”她高仰着头,对罗安发号施令。
“哟,啧啧,真当自个是盘菜了?叫你们主子来,本妃要见他们!哈哈哈!就像戏子唱戏似的,怎么?还没睡醒哪?”罗安拖长声音,嘲讽地说。
“该死的奴才,本妃要活剐了你。还不快去叫你主子来!”何侧妃恼怒的大叫,铁链叮当作响。
“我呸,吃你的馒头吧,我主子可没时间来见一位疯妇、丑妇。”罗安不悄的冷哼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回来,回来,你这该死的奴才,给本妃回来,叫林明德前来见我,叫林知善那小贱人前来见我!”何侧妃梗着脖子疯狂地叫嚷着。
“郡主,您别叫了,他们是不会听您的。您歇歇,喝口水润润嗓子吧!当心嗓子痛!您身边的小罐里有水。”欢歌心痛地看着面前这个如疯如癫的女子。
何侧妃一侧头,果然看见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放着一个粗劣的铜罐。她嫌弃的别过头,一脚踢翻了铜罐,里面的水顿时洒了出来。
“郡主别,唉呀!他们两天才会送一次水的。”欢歌不无心痛地说。
“我才不要喝,脏死了。我也不要吃馒头,太难吃了。”何侧妃许是累了,气乎乎的一屁股坐在稻草上“我才不怕他们呢!就算他们把我掳来,也要好好伺候我。”她仰着头。无不高傲地说。
欢歌忧郁的叹了口气“他们把我们分开拴住,奴才也不能前来侍候您。也把水送不到您身边,奴才求求您。你趁现在还不渴吃点馒头吧,不然等您渴了。就更吃不下了。他们不是吓唬您,真的是两天才会送一次吃喝的。”他苦苦哀求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何侧妃。
“不吃,就不吃。他们敢饿我,大皇子与父王不会放过他们的。”何侧妃狂燥的叫着,拿起地上的馒头狠狠扔了出去。
欢歌想阻止却是来不及了,难过地叹了口气。
“啊!对了,我还没骂你呢。你这个没用的废物!”何侧妃对他的担忧与难过视而不见,眯着眼睛一脸狠毒的看着他。
“是奴才不好,没有办好您交待的差事,奴才该死。”欢歌跪在地上羞愧地说。
“你是该死。死一万次也难平我心中之恨。”何侧妃紧紧攥着拳头,咬着牙骂道“真想把你脑袋剖开瞧瞧,里面装的是稻草还是什么?不是叫你一抓到林知善就马上杀了她吗?杀了她然后就剥光她的衣衫将她吊在林府大门吗?你这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她会逃出来的?啊!你说!”她越说越气,大力捶打着地面,歇嘶底里的叫着。
欢歌难过而后悔地看着她。又紧接着垂下头,不发一言。
“该死,真是该活剐了你这蠢货。”何侧妃仍在嘶着嗓子骂着。
欢歌瘦削的脸越来越白,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不过,林知善也别得意。宋砚一定会知道你曾掳过她。到时候,宋砚还会肯要她吗?她跟我一样,都是弃妇,哈,哈哈。对,我一定要活着,活着看她的下场,看她难过的恨不得死去的样子。”何侧妃嘴里喃喃说着,抓起一个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被噎得连连打嗝。
“郡主,您慢点,慢点吃,多在嘴里嚼一会就没有那么干了!”欢歌心疼地说,拼命想向她这边爬来,却始终差了那么几寸。
“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也配这样看着我,再这样,你自己就把你自个的眼珠子抠出来。”何侧妃咽下一口包子,看见欢歌满是爱怜的眼光,不由大怒。
“是,是,奴才不配,奴才不看。”欢歌急忙低下头,感到自己心中像把刀子在慢慢绞着自己的心一般,痛的他不由躬下了身子。
何侧妃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他。
暗牢外面,罗平罗安两兄弟听的津津有味。
罗平笑了笑“国公爷真是好主意,把这两人关在一起,才是对他们彼此最大的折磨。啧啧,太好了,只要有时间,咱们便可以来欣赏戏曲了,真是精彩。”
瞬间他又收敛了脸上笑的神情,迟疑地看向罗安,低声道“你说,宋将军会跟小姐退亲吗?就像那疯婆娘说的那样?”
罗安摸了摸下巴,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家小姐还愁嫁吗?未来皇上都嫁得,如果小姐伤心,那咱们就去把宋砚杀了。”他说着,比划了一下右手,干瘦的脸上尽是狠劲。
罗平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低声警告道“告诉你啊,别自作主张。就凭你,打得过宋将军吗?我感觉,宋将军是极喜爱小姐的,而且小姐也并没有、、、、、、、应该不会的。”他越说越觉得此事乐观“走吧,还有事呢!”。
说着率先走了出去,罗安摸着头紧跟在他身后。
“知善姐姐,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啊!”曾知秋泡在水池子里,一边用白嫩的小手划着碧水,一边略带得意的对林知善说。
“是呀,真是舒服极了,我以后也要修这么个大池子。”林知善惬意地喟叹了一声。
这座池子是修建在知秋院子里的后花园里,上方用香檀木搭了一个拱形的屋顶,上面铺满了用芦苇编成的草席。四周也用芦苇编成的草席围住。既透气,看着又有乡村的淳朴之意。
“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个法子?”林知善笑着问道。
曾知秋摆了摆手“不是我,是丘二想的。他这人吧,就是不务正业,但凡跟正事没关的事,他都知道,都有主意。”
“丘二,丘府的二公子。”林知善侧了侧头,已经无数次从知秋嘴里听到了他的大名,他们似乎很、、、、、、、亲密。
“知善姐姐,你发什么呆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在她面前露了出来,满是水渍的脸上,一双快活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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