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慢慢道“给她浸纸吧,拖到乱葬岗埋了。给她老子娘说得时疫死了,送二十两银子去吧。”说完便抬步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冷玉细弱而凄惨的呜咽声,宋妈妈头也不回,径直向松鹤堂走去。
留下来的老婆子同情的看了冷玉一眼“本想给你一条活路,怪你自己太过贪心,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另一个婆子冷声道“说这些干啥,快点吧,一会要用晚膳了。”口中说话,手上却不停,早已端了盆水放在地上,并拿过一叠厚厚的纸放在旁边。
两人把冷玉抬起来,放到长凳上紧紧捆住手脚,将铜盆里端过来,将一张张宽大粗糙的纸浸湿了慢慢往冷玉脸下盖去。
冷玉凄声呜咽着,头费力的扭着,脚使劲的蹬着。但随着纸张的增加慢慢不动了。
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冷玉扭动的身子慢慢不动了,完全沉寂下来。
两个婆子交换了一个眼色,上前揭开冷玉脸上的纸。
冷玉花一般娇嫩鲜艳的容颜已经变得青白,两眼大大的凸出眼眶,似死鱼眼一般睁着。
“去回宋妈妈吧,事情妥了。”一个婆子声音没有起伏的说着。
另一个婆子点点头,拿来一个宽大的黑布袋子,将冷玉解开绳子,从头到脚的套了进去。
松鹤堂内,宋妈妈走到宋老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宋老夫人念了声阿弥陀佛。
王氏听得清楚,却仍是笑容满面向宋老夫人说着话。
屋外站着的暖香露出一个悲悯的眼神,瞬间又变得清亮起来,越发挺直了身子。
宋砚背着手漫不经心地走着,脑海里不断回想、思索着宋夫人刚才的话,心里细细揣测起来,越想心里就越是乱了一分。
他心里不断设想,又不断否定,越接近真相,他就越想叫自己不要再查下去。可是他一想到那人最近的异动,一想到另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测,又觉得眼前的猜测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他心情烦闷不已,信步在院子里乱逛起来。
突然,一个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从月亮门走过来,直直向他身上撞去。他一闪身,那女子朝前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他厌恶的拍了拍身上青蓝素缎的直缀,大步向前走去。
“哎哟,表哥,表哥你等一下!”身后传来那女子的呼叫声,那女子动作敏捷的奔过来挡在他身前。
他皱着眉冷冷扫了眼前唤他表哥的女子:瘦长脸、细长眼、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一张薄薄的大嘴正朝他高兴的咧着。
他点点头“原来是堂姑的女儿!”说着举步向自己院子走去。
温柔咧着的嘴还没收回来,就见他健步如飞的远去了,挫败的跺了跺脚,赶紧又追了上去。
一个在前面面无表情大步走着,一个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追着。
到了禧善居院门口,宋砚朝看门的小厮道“别放任何人进来,别让任何人在此吵闹!”脚下不停的进了院子。
温柔气喘吁吁的终于追到了院子门口,看见进院子的宋砚。她方停下来歇息了一下,又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抿了抿唇,扭着身子向院里走去。
冷不防一只大手伸出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主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她生气地扭头一看,见一名身着青衣的小厮拦住了自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举起手中的帕子掩唇一笑,柔声道“这位小哥,本小姐不是任何人,本小姐是表小姐,你们主子是我的亲表哥。”她得意而矜持的斜睨了一眼小厮,只等着小厮满面含笑,讨好而恭敬的请她进去。
但小厮眼睛都没眨一下,声音不大,却依然很冷淡的说了一声“主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在此吵闹,请回。”
温柔小姐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她并不大的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小厮依旧面无表情,连声音都没有一丝变化“表小姐!”
“知道我是表小姐,那你还敢不让我进去?”温柔气得直想跳起来,像自己娘亲一样唾沫星子飞乱的大骂一通。
可她一想到自己英俊伟岸的表哥此时正在院子里,急忙压下心底那丝火气。
她眼睛一转,扯着帕了遮住自己粉脂乱掉的脸,声音细小而哽咽“这位小哥,我是找我表哥有急事,请你放我进去好吗?”说着,慢慢放下举着丝帕的手,眼睛里有莹光闪动,她轻轻朝小厮眨了一下,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嘴也委屈的撅了起来。
小厮万年不变的脸终于抖了一下,眼睛里有了不耐,加重了语气“主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吵闹、打扰,请表小姐回去。”说着,砰一声关上了院门,差点夹掉温柔小姐并不高挺的鼻子。
温柔小姐把手中的帕子差点给凌迟了,绣花鞋差点被脚碾烂。她平平的胸脯急急起伏着,牙咬得咯咯直响。终于还是用帕子掩着半张脸,悲悲戚戚、哀哀怨怨的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筹备
宋砚走进书房,打开书柜后面的暗门走了进去。
宽敞的室内,鹰组、鸽组、枭组及燕组的首领已等候在此,见他进来纷纷站起来行礼。
宋砚点点头“坐吧!”说着在上首的黑檀木靠椅坐下。
鹰组头领是个面色严肃、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他端坐在椅子上冲宋砚一抱拳“敢问主子,这次召齐我们大家前来,可是有重要的事?”
鸽组的首领是个身穿文士衫的青年秀才,他摇了摇扇子“主子,最近很多江湖人士慢慢向京城聚集,会不会与您此次召一起前来有关?”
枭组首领是个面色沉郁的瘦小汉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子挥了挥手中的丝帕“唉呀,你们别七嘴八舌的问了,听主子讲吧!”
宋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对众人说“尝尝看,最上等的老君眉。”
众人依言端起身边的茶盏饮了一口。
宋砚这才慢条斯理的说“这次叫你们大家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鸽组密切注意那群江湖人士的去向,查出是受何人所雇,前来京城到底所为何事。第二件”他停顿了一下,慢慢说道“鹰组去查查十五年前,发生在京郊八里坡一桩强盗抢劫杀人案。当时当今陛下刚登基,当今皇后身边一位颇有脸面的徐妈妈回乡祭祖,当时还有几名御林军护送,及十来名普通侍卫及宫女,可统统死于强盗之手。”说到这里,宋砚盯着手中的茶盏停了下来。
鹰组首领摸了摸下巴“奴才记得此事,十五年前,这事可是轰动京城,我正在京兆尹当一名九品的捕头。我记得这事出了以后。因为是皇后身边的妈妈,上面很重视,我也去了现场。”他摇了摇头,感慨道“当时八里坡血流成河,地上的草都被鲜血染红了。侍卫、宫女和御林军无一人幸免,可在现场却没有看见盗匪留下的任何痕迹。”
他看着宋砚“主子,当时我留意到,那些死去的宫女、太监和御林军全是要害之处一刀致命。盗匪的功夫肯定一流,而且心狠手辣。我当时就跟府尹大人讲了这点,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盗匪劫财所为。倒像是特意奔着杀人去的。”
宋砚用茶盖拨拨茶盏里的浮沫“只因他们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一刀毙命?”
“不是的,主子!”鹰组首领飞鹰往前倾了倾身子“在现场啊。我发现那名徐妈妈头上戴着一只上好夜明珠镶制的赤金牡丹钗,还有赤金红宝石的簪子一对。手上还有赤金镯子、老坑翡翠镯子。这些难道不值钱吗?可我们去了之后还好好戴在徐妈妈的头上、手上。”
燕组首领飞燕斜着眼瞄了他一下“你怎么对十五年前的事记得这么清楚啊?”
“咳,当时家里太穷,没见过这些好东西,一看就牢牢记住忘不了了。”飞鹰脸上带了丝不好意思。
众人都笑了起来。
宋砚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你觉得不对的?”
飞鹰正了正色“我当时觉得好奇。既然是盗匪所为,怎么不拿走这些值钱的珠宝首饰呢?就留心了一下其他宫女、太监和御林军。我发现她们身上的发钗、玉佩什么的也还在。就是被抢走了几个箱笼,追出去十里后,发现箱笼里的绸缎布料一路扔得到处都是。所以我更加怀疑了,这件事不是为仇杀,就是为了找某件东西。反正不会是为了劫财来着。”飞鹰一口气说完,一仰脖子喝下大半茶水,用手抹了抹嘴。
“当时你向京兆尹说过你的怀疑没有?”宋砚问道。
“回主子。我禀报了,可京兆尹什么都没说。只叫我们里里外外查了一段时间,可八里坡附近根本就没有如此厉害的盗匪,只匆匆剿了附近一个寨子,最后上司就说此案破了。众贼已在围剿中统统伏诛。此案就结案了,后来当时的京兆尹慢慢一步步成了今天的从三品都转运使。”飞鹰愤愤地说。
“哇。这位大人可真是利用机会呀!而且胆子也够大,竟敢瞒上欺下,居然今天成了从三品了!”飞鸽感慨的摇了摇扇子,接到宋砚的眼神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我会仔细查查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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