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诺苦逼地望着齐齐冲着他来的长棍和金属双拐,内心不由得发出一声嘶吼——
嗷嗷嗷嗷——所以说啊,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来阻止你们这两个中二病的打斗啊!!果然让你们互殴到死好了!!也不至于你们打到最后就非要打到我身上来啊!!
在最后酣畅淋漓地战了一场之后,阿葵的体力基本上消耗殆尽,小腿肚甚至还有些颤抖,但她却是倔强地站着,身上即使有些许的伤痕,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松懈,就好像她的身体还如一开始那样没有任何的消耗,但是她的精神似乎也不是能够容她逞强的状态。
而那边的迪诺虽然被两人同时围殴,但凭借着他比两人高一层的身手,几乎没怎么受伤,而让他无比欣慰的是,云雀恭弥那混蛋终于愿意接手那半枚彭格列指环,并且决定去出战对方的云守了。迪诺望天一声长叹,之后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呢……他还要去找云雀恭弥,主动帮他训练啊啊啊——
而云雀恭弥,不仅好好咬杀了一番跳马迪诺,还咬杀了久石葵。对于他来说,能够咬杀势均力敌的家伙,果然是让人十分满足啊。
但是……他本身也已经摇摇晃晃,看来状态十分不好了。
27NO.27
冰帝网球社社办休息处。
黑发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在外的膝盖上纵横着几道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凶棍抽出来的一般。而酒精贴上皮肤红痕的瞬间,发出“滋”的一声响。忍足侑士眸子里闪过一抹沉郁的痛楚,但手里稳稳地拿着棉签,没有丝毫的颤抖。
“还是不和我说吗?”看着少女膝盖上的伤痕,忍足侑士抿紧了嘴唇,手里的棉签细致地将酒精涂抹上少女的伤处。
“我的事,你别多管。”听到少女冷漠的拒绝话语,忍足侑士拿棉签的手微微一顿,少刻他叹了口气,换下蘸了碘酒的棉签抹上阿葵膝盖的伤口。
一小时前。
“侑士,你今天是怎么了?”红发妹妹头的少年微蹙起眉头盯着对面大力击球的深蓝发色的搭档,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事。”忍足侑士微仰起脸,让脸沐浴在阳光下,汗珠顺着他仰脸的姿势从他的鬓边滑下,直滑到了脖颈上。他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长椅那边捞起毛巾擦了下汗津津的脖颈,又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擦了擦脸。之后他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走回网球场,对着对面红发妹妹头的少年淡淡地道:“继续吧,岳人。”
话音落地,忍足重新击球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在小葵左脚踏出车门,他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时,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沉闷感。而这沉闷感直到现在都还在心底压抑着,隐隐疼痛。
正在网球场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比赛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上方传来“铛”的一声响,仿佛是什么利器敲击在了铁制栏杆上的声音,因为非常大声,所以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忍足侑士也跟着看了过去,在看见站在网球场边铁栏杆上面的少女时,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那黑发少女的长棍抵着栏杆,风吹得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更加显得她唇色苍白,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晃晃,像是没有那根支撑着她的长棍,她就要倒下去一般。
忍足侑士瞪大眼睛,被微风吹起她的黑发下,那张面容比起早上看上去惨白了不少,握着长棍的手指上竟然还有细小的红痕。一见到她身体上的伤口,忍足感觉到全身血液就往上涌,虽然心里清楚少女天生的叛逆因子,这种伤大概也是自己弄出来的。一个没忍住,蓝发青年疾跑着冲了过去:“小葵!你怎么上那里去了?!”
站在网前的深蓝发色少年焦急地冲她扬手,扬起的脸有着前所未有的焦急表情。阿葵眯了眯眼,努力让自己站得稳一些,正下方那张脸在视线里都有些摇晃不清了,她微蹙了蹙眉头,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冲着他摇了摇:“你没接电话我才过来的。”
“……”忍足侑士皱了眉头,是了他的手机放在了外套里,而外套还在社办办公室里边。
“我今天不回你家了,和忍足夫人说一声。”说完这一句,阿葵帅气地背过身去往后一跃,从网球场网上的栏杆上一跃而下。
忍足侑士敏感地发现少女在落下之后脚步似乎微微踉跄了一下,这个认知让忍足侑士有点慌神,他手里的网球拍无力地垂落,就如同被什么心情驱使一般,他转身就跑出了网球场。趁着少女脚步略带踉跄,忍足一个箭步就赶上了她,一手急忙地握住她的手臂,也不敢用太大力,生怕碰到她的伤痕:“你受伤了?!”
他并非没有看见过她受伤,介于她永远是这样倔强的性子,永远也不屈服,小时候即使全身都被弄伤,也绝对不会露出一丝一毫脆弱的神情,就像她永远都是那副毫不松懈的模样,绝对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所以现在乍一看见她突然这样有些狼狈的样子,忍足侑士觉得心里非常不好受。虽然他大概知道以阿葵的性子,造成这幅样子,大概也有大部分是阿葵自己的原因,但是他内心这种心疼的心情却是控制不住的。这就大概像是他早就明白了阿葵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可他自己却控制不住婆妈地珍惜她。
“不需要你管。”阿葵的嗓音依旧很冷淡,她露在忍足侑士面前的侧脸弧线很是苍白,就连眼睛里的神采都有些黯淡。对于这样逞强的阿葵,忍足侑士二话不说伸手就揽起对方的腰肢,在少女还措手不及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横抱起来。
其他冰帝网球部的部员们哪里有见过忍足侑士这么失态的样子,不由得都有些愣在原地,就连网球场外围绕着的女孩子们也都愣住了。
这个女孩究竟是怎样的身份?居然能让忍足侑士丢掉自己的优雅,露出这样狼狈却真实的一面。
在众人这样疑惑的时候,还是迹部最先反应过来,他的眼光淡淡地从忍足怀里的少女脸上划过,落在一脸焦急的忍足身上:“收起你那副不华丽的样子,忍足侑士。”
忍足不由得苦笑。他的表情已经有这么明显了吗?可问题是,怀里这只的挣扎才是更让他苦恼的地方啊,即使阿葵受伤这么重,都还这么能挣扎么?也对,以阿葵的自尊心,这种姿势对于她来说像是一种弱者的体现,她不高兴也是可以理解的。
“送去社办休息室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迹部高傲地扬了扬下巴,轻点着眼角下的泪痣,转身离开。
“你真敢啊,忍足侑士!”刚吐出这样一句话,阿葵就一手肘捶上忍足的胸膛,趁他吃痛的时候,阿葵从他怀抱里一跃而起,即使膝盖上有被云雀恭弥的拐子造成的伤痕,但是她一个趔趄都没有,挺直了背脊,下巴微扬骄傲地盯着忍足,口气冷淡:“这次饶过你,下次你再这样就揍你。”
“你想就这样走?起码让我先紧急处理一下你的伤。”忍足侑士无奈地一叹,顾不上去揉有些疼痛的胸膛,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在看见她眉头一皱时,他的手一松,再握上去的时候,已经是十指扣住了她的手掌。
“你管的还真多。”阿葵冷冷地甩开忍足侑士的手,却在看见不小心对上对方隐隐透着担忧的眼眸时,她也不由得收住了离开的脚步。
无疑有他,这个男人估计又是所谓的绅士风度犯了,再说现在自己的状态到处走也不是一件好的选择。不过,对于阿葵来说,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弱处,这简直就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不过,比起之后因为伤口的事情被忍足夫人一天到晚念叨,现在跟忍足侑士去抹点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起码这家伙也会帮忙瞒住忍足夫人。
想到这里阿葵不耐地眯了眯眼,回转了身,表情淡漠地盯着忍足,冷冷地蹦出一个词:“带路。”
忍足侑士掠开一个微微的笑容,镜片下的眼睛专注地盯着少女清澈见底的黑色眼眸,将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与阿葵交握过的手掌,眼角微翘:“恩,你跟我来。”
忍足伸手推了推眼镜,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冷静淡然,脚下的步子控制着比平时稍慢一点,也不再去搀扶她。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有了这样的动作,阿葵的自尊心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无谓的挣扎,反而更增加她的伤痕。
之后,便有了上药的那一幕。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吧。卑微到了尘埃里,兼带点自我厌恶,又为她心疼怜惜,更多的是,比她本人还要爱她。
想到这里,忍足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丢了手里的棉签,正拿过纱布欲要将它裹上阿葵的膝盖时,却被她用手推开,然后看见她从旁边搁着镊子,酒精的医疗用具盘子里捏起那一叠创口贴里最上面的一个:“这个就可以了。”
他只得放下手里的纱布,接过她捏在大拇指和食指间的创口贴,认真地撕开,替她贴上。他望着她,认真地嘱咐道:“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和妈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