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骸看着那少女无力跌落的样子,微眯起眼睛,在她落地之前将手里的三叉戟轻轻一挑,就把她从脸着地的窘境里解救出来,变成了以背着地。
“哦呀哦呀。”微微蹙起眉尖看着直直地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的少女,六道骸向着躺在地上的少女蹲了下来。黑色长发的少女如一个没有了生气的娃娃一般跌落在地上,苍白的脸色,即使是昏过去都倔强地紧抿起的唇瓣,微蹙起的眉毛,无一不说明了她的倔强和紧绷的心情。
“Kufufufu~原来不是小鸟,而是倔强的小猫咪呢。”他轻轻摸过脸上被对方一棍子抽在脸上的痕迹,不由得低笑出声。
这种倔强的,毫不认输的眼神……即使被践踏了自尊心,也还会保持不变那样的眼睛么。他可是……期待得很哩。
“犬,千种。”从少女旁边站了起来,六道骸溜达到沙发旁边坐下,用刘海将自己右眼重新遮了起来。
“是,骸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戴着白色针织帽,脸上印着条纹的少年首先从不远处的黑暗里走了出来,他推了推眼镜,口气恭敬。而一旁鼻梁上方横着一道伤痕的金发少年双手抱头笑嘻嘻地龇着牙道:“骸大人~是不是彭格列的人要来了?!”
“Kufufufu~”六道骸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蓝色的发掩去了他的眸子,在黑暗里隐隐露出妖艳的光:“在迎接我们的客人前,把她和并盛中的云雀恭弥放在一起吧。”
“咦——这个女人居然能突破骸大人的幻术?”金发的少年眨了眨眼睛,龇出可爱的小虎牙,蹲下身戳了戳阿葵的手臂。见少女已经完全昏死了,他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将手里的牙齿武器亮了出来:“要我处理掉吗,骸大人?”
“哦呀~她已经没有威胁了哦,关起来就行了。重头戏还在后面呢。”蓝发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纤长白皙的手指抚过下巴,唇角弯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骸大人。”戴着白色针织帽的少年首先弯腰鞠下躬去,将地上的少女利落地往肩上一扛,语气恭敬地颔首:“那么,我先退下了,骸大人。”话音刚落,他率先就退下去了。
金发的少年还蹲在地上,霎时反应过来地朝沙发上的蓝发少年鞠躬:“那么,骸大人,我也走了。”金发的少年转身冲着针织帽少年走远的身影追了上去,大喊着:“千种!等等我啦!!”
“不要。你太慢了。”
两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独留下坐在沙发上的蓝发少年。黑暗中他的眸子鲜红欲滴,唇角的微笑变得危险起来:“Kufufufu~彭格列第十代首领,我可是相当期待你的到来哦。”
“咝!”阿葵意识清醒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就是后脑勺上的疼痛感,她捂着后脑勺坐起了上半身。手臂上脸上的伤口扯得有点疼,她“啧”了一声,想要撑着墙壁站起身来,可惜腿完全是软的,还没能够站起身来就又跌倒在地了。
“该死的。”皱眉骂了一句,阿葵单手抓住墙壁,强迫自己慢慢站起身来,结果在刚站稳一只脚后,伤口撕裂了开来,“噗嗤”一声冒出了血来,她咬牙□了一声,本想坚持着站起另一只脚,可惜膝盖上的伤口让她腿一弯又跌了下来,砸到地上发出“嘭”地一声。
“别吵,草食动物。”正在阿葵百折不挠地想要尝试下一个方式时,一个冷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阿葵微眯起眼睛,往声源处看去。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那里坐着一个少年,黑暗里他的轮廓有些看不清楚,但是那身白衬衫倒是有点眼熟。
“云雀……恭弥?”将记忆搜索了一遍,声音核对上脑内某个人的脸和名字,她用疑问的口气询问了一声。
黑暗处没有传出任何的回音。见对方没这个兴趣讲话,阿葵也冷冷地别回头来,安静地坐在了那里闭目养神。
不得不说,现在这个境地是她没有想到的。虽然她明白这个男人很强,但是竟没想到能压制她到如此地步。这个叫做“六道骸”的少年的力量简直强到让她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对战斗几乎有着本能的天赋,还有各个战斗方式之间的转换简直教人叹为观止。
在用了幻觉之后,他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方式,让天空配合着掉下了真实的毒蛇,要不是她感觉敏锐,估计早已经被放倒甚至死掉了。之后他眼睛里的数字变成了“四”,手里的鱼叉被他用的风生水起,于是她最终没能敌过他的速度和攻击力,被他打败了。
失败的不甘心让她整个人都气愤异常,手指抑制不住地发抖,感觉得到胸腔里蓬勃/起来的恨意与愤怒。阿葵握紧拳头一拳砸上了墙壁,手背红了一片但她完全不在意,沉下的眉眼让她整个人笼罩在黑暗的气场里。
正在两人之间的沉默蔓延得有些沉重的时候,“叽叽、叽叽。”突然两人之间插/进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像只鸟,但是叫的内容像只鸡。
“过来。”出乎阿葵意外的是,那个冷漠得连话都不愿和她说多一句的云雀恭弥竟然先开口逗弄起了那只鸟儿。从黑暗里能够看出那只小鸟的颜色似乎是嫩黄色的,在黑暗里尤其显眼。
“叽叽,叽叽。”那只嫩黄色的小鸟对于云雀的呼唤不以为意,兀自啄了啄自己的羽毛,颇为不屑地扭过了头去。看着一人一鸟的互动,阿葵在一旁低低地笑出声来。
云雀居然也不恼,只是微微眯起了眼,黑色的眸子一晃而过淡淡的柔色,嗓音带着点细微的戏谑:“哇哦,不过来么。咬杀你哦。”
“……”阿葵囧囧地看着一旁的云雀旁若无人一般地逗着那只小鸟,略带柔和的威胁嗓音让那只黄鸟浑身抖了抖,黑豆似的眼睛瞅向了云雀。
“叽叽,叽?”它“叽”了几声,竟然拍动着翅膀朝云雀飞了过去。阿葵在一旁满头黑线。这只鸟是什么?……M体质么?
那只鸟竟然乖乖地停在了云雀伸出的食指上,讨好地啄了啄他的手指。云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的毛,那只鸟竟然开心地提高了一个音调“叽叽,叽叽”叫了。
阿葵扶住了额头。
喂喂喂……你们究竟知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啊?到底有没有一点身在敌营的警戒心啊。外面那个六道骸可是个得了变异红眼病的精神病患者兼有报复社会的不良倾向哟。居然还这么悠闲地在这里逗鸟,云雀恭弥……真是个让人看不懂的家伙。
“叽叽太难听了。”听到小鸟拍着翅膀兴奋的叫声,云雀略带不满地收回了抚弄着小鸟毛的手指。接着他唇角微微一弯,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来:“反正也是闲着,我教你唱并盛校歌好了。”
完了……这货居然还上了兴致,居然要教一只鸟校歌吗?阿葵不可置信地别头看着专注盯着食指上黄色小鸟的云雀,满头黑线地无言以对了。
喂喂!云雀你够了!不要以为你身边有了一只鸟就可以增加你的萌点了啊混蛋!现在压根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机吧喂!
对于如此出人意料的,行动完全让她预测不能的云雀恭弥,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不过,有一点云雀算是说对了。他俩现在的伤痕应该是属于越挣扎越痛苦的情况,更何况眼前这面封住了视野和前路的墙壁也确实是个阻碍。倒不如真正坐下来节约点体力,等恢复了力气再砸开墙壁去揍六道骸丫的比较好。
在静寂的黑暗里,久石葵和云雀恭弥两人相隔着三米左右的距离坐着。满目的黑暗与安静到让人发指的静寂中,阿葵只能听见对方和那鸟一起唱他们学校傻逼校歌的声音,不自觉也跟着哼了两句。
不知不觉时间竟然就流过去了很长一段,阿葵觉得肚子已经有点饿了。两人不知道呆了多久,整个密室里只剩下某只颜色嫩黄的鸟儿在唱着“绿茵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刚刚好~”的歌声。
突然墙外传来一阵阵炸弹爆破的声音,在阿葵的记忆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感。而此时,云雀抬了抬食指,那黄色的鸟居然如同心领神会一般,拍动着翅膀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去——也对,它既然能悄无声息地进来的话,就自然能够找到出路飞出去……
难道说,云雀训练它唱歌的原因是想通过它,知道打开外面通路的最薄弱地方在哪里么?通过这只鸟的声音打破墙壁跑出去?
还真是不错的方式。
阿葵刚这么想完,面前的墙壁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阿葵稍稍抬起手臂挡去了朝眼睛飞过来的小碎石,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
一个带着针织帽,脸上印着条纹的少年和另一个鼻梁上方横着一道伤痕,金色头发的少年正挑眉望着他俩,而倒在面前的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银发少年。
“这张脸……”还没等银发少年先开口说话,阿葵抢过了他的话头,看着他被揍得出了血的脸沉思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想起对方的姓名,于是干脆直接跳过了他的名字:“沢田纲吉也来了?”
躺在地上的狱寺感到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