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这一回头,却整个人如被雷劈,当场僵住。
门口除了姚婧,还有小蓉跟春梅几个丫鬟在。
许是见姚婧打破了瓷碗几人便上来帮忙,却硬是看到一场不该看的激.情大戏,以至几人皆目瞪口呆、面色通红地傻站当场。
被云镜这一回头,那些丫头就好像做贼被抓了一样,纷纷低下头装无知;却显然想起地上的羹汤还没清理干净,忙又捡瓷片的捡瓷片、擦地的擦地。
云镜说不害羞那是骗人的。
首先被那家伙这样昏天暗地地一吻,她已内心尴尬得眼睛都不敢跟他对视。
再被门口那些人看了一场免费版激.情戏,心底更是又羞又恼。
气萧煌这混蛋拉她挡枪故意使坏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避嫌,这她因着装傻还好厚着脸皮当无畏,日后清醒,还怎么出去见人?
果然这事当晚便传遍了萧宅各苑,听得下人们“啧啧”砸舌。
纷纷感叹二爷这体力也忒好了点,伤那么重都有精力与二奶奶亲热,真是如人所说的小别胜新婚,二爷这是急不可耐了。
而那二奶奶傻虽傻点,却实实在在是个模样俊俏的女子,二爷这新婚没几日便与二奶奶分开,如今腻在一起,自是***、一点就着。
而华氏听了却是连连跺脚,恼这老二不知讳忌,重伤未愈竟行起那男女之事,好在收敛及时,才没出了大事。
恼完却又想起姚婧自这一打击,竟忽然转了性,不似前两日那样往老二屋里勤跑了。
这对华氏而言,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着老二肯定不能只有那傻子一个媳妇儿在身边,倘若婧儿经此一事对老二淡了心事,她还得另寻几个中意的姑娘放老二屋里才是。
不然老二若与那傻子生出个小傻子出来,她这做娘的都不知该怎么向萧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如此一思量,华氏便唤了屋里林福家的到跟前,二人相商半日,便见那林福家的笑容满面地出了门,往着街东头那出了名的红娘处而去。
丹城经过这段日子的风雨,已惊动了朝廷。
历来朝廷与江湖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
即江湖之事江湖了,只不要牵扯到官府的管辖范围之内,无论门派恩怨、黑白之争,朝廷皆会睁只眼、闭只眼。
可如今之事显然是有人混水摸鱼,欲将风波搅大,使得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当真已触及朝廷底线。
是而经云郡王一纸奏折呈上,朝廷震怒!
当即派兵部侍郎调遣三千精兵连日驻城,使城中百姓这才人心略定,不似前时那般终日担心吊胆,觉都睡不安宁。
萧炫与凌锦如皆回了家里住,秦氏于不日也搬了回来。
街上的店铺基本都恢复了正常营业,萧煜也由终日无所事事重新回到了商行,与云镜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也就只有傍晚前来找黑米却学功夫时,偶尔见她一面。
这样约莫过了七八日,萧煌的伤在云镜的暗中治疗下已恢复极快。
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清除,剩下的只是伤口愈合,是快是慢就看萧煌的身体素质了。
而据云镜看来,这家伙身体条件本就极好。之前受那么重的伤他都能日夜兼程、策马赶路,如今除了后心最深的那道伤口,其他皆已愈合得七七八八,显然不出几日便会痊愈了。
一晃已至二月初十,天气趋暖、春光明媚。
萧煌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便开始加紧处理起商行的事务。
尽管如今有了资金,但赔付出去的银子已占去了一小半,剩下的抛除采购木材所用掉的,还需加请人工在萧煌前时定下的林地大力采伐,以期按时准备出足够的木材在三月前运送至京。
这样的日子,显然让所有人皆感到忙碌了起来。
却相比于年前的压抑气氛,如今虽忙,却忙得充足,并非心无着落地瞎忙。
姚婧近日到确实消停了不少。
虽每每见到萧煌还是会不由自主目含爱慕,却到底没再厚着脸皮往身上贴,到让云镜略略好笑起来。
看来萧煌那一招确实有效,只害了她,到现在别人看到她都会有意无意多打量她一眼。
好似她身上有着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需要仔细猛瞅才看得出来。
幸好云镜脸皮够厚,被人这样看得多了,便也习惯了。
以前人都是拿她当傻子看,现在好歹有人欣赏起了她的样貌,这样,算不算是一种无形中的进步?
“笑笑看得懂账本?”
这日下午,萧煌眼见某人将他的书房翻得一蹋糟,竟眉也不皱地由着她。
这会儿眼见她对那些古板的书籍全失了兴趣,眼睛瞄啊瞄地瞄自己手边的账本上来了,不由挑了挑眉,眼里有着意外。
云镜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看不懂她才好奇的。
这古代人记账也太复杂了吧,那圈圈点点的是些什么东西?
复杂的繁体字她虽然识得,可这些字全是竖记不说,中间还夹着一堆代表数据的符号,当真花眼。
撇了撇唇,她指着一页上面画满了记号又一时红笔一时黑笔勾画的帐面,颇为不解道:“这是当天收支记录的项目么?这么麻烦,进出账本为何不分开做?这是佘账的单子吧,这类的客户其实应该单独做一本账册的,尤其是量大的客户,可以设置固定的账期结账,不管是对方还是自己,都要便捷不少。还有每日帐单与月底汇结的也应该另分一本,这样笼统写在一本帐册上,要记下的本册多不说,还要不时前前后后对翻太麻烦。如果一处出错又要整个地重算,这样子核算,真心会死人的。”
萧煌顺着她的指点一一看去,发现她不仅真的看得懂,还分析得如此透彻,心下不由大为惊异。
再听她条条是道地告诉自己该如何分类、如何改进,他不觉眸子一眯,笑道:“笑笑还说看不懂,这些东西你似乎比我还懂,云天傲到底是怎么把你养成这样的?”
“哪样啊?”云镜眯了眯眼。
这家伙分明不是在夸她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到似对她懂这些一点也不惊讶。
嗯,接受能力挺强的嘛!
萧煌弯了弯唇角,眼底的笑意甚浓:“琴棋书画不通,旁门左道在行。而今连帐簿之类都门儿精,莫不是你爹早知你会嫁与我为妻,自小便对你悉心导教?”
云镜俏脸一红,对他这算是调.戏的言语不自觉地想逃避,“少臭美了!我是天生聪明,无所不能,谁告诉你我琴棋书画不通了?没发现不等于不存在!二爷你好好看你的账本吧,把这些旁门左道研究会了,以后就不用这么干坐着考眼力跟脑力了!”
说完她鼻子一哼,非常潇洒地将帐本一合。
不看了,本姑娘闲得没事才陪他坐这儿看这些枯燥无聊的数据,她找黑米玩去。
“等等!”萧煌一把拉住她,见云镜不满地回头,便干脆将她一把拉坐入怀,贴着她的耳朵低低轻语道:“笑笑既然有这样好的法子,怎能一走了之,留我一人在这里看这些无趣的东西?”
温热的气息痒痒地落在耳际,似有无数只蚂蚁一下子爬上了耳朵,将咬未咬着,分外磨人。
一时间,云镜只觉从耳朵到脖子都热得不行,用力挣了两挣,对方却越发霸道。
她使三分力,他便加重七分;她若乖乖就范,他才满意而松。
与他相处了这些日子,云镜好歹摸清了他这点小性子。
可要她每回都服软,这又不是她的性子。
抿着唇扭头瞪他一眼,见那人不以为然地静待她投降,心底的恼意便更重了。
“小青,你家主子喊你回家吃饭!”
放开音量毫无顾忌地突然一喊,云镜便得意地发现,那家伙身体明显偏了偏,显然对她超分贝的放声大叫不敢恭维。
书房外候着的李铭闻声抖了抖,对着那两只被二爷赶出去的一人一蛇悄悄摇了摇头,却显然没有一只肯听从他的暗示行事。
但听到房内喊叫的刹那,那一黑一青几乎同时冲身入帘,看得李铭禁不住摇头。
小青真是被二爷冷落久了,性子竟变得跟黑米那蛮小子一样冲动了,真是近墨者黑,言之不虚!
书房里,耳听两道微小气流穿帘而入,萧煌眸色一深,伸手忽扣云镜腰身,突然俯首逼近道:“如果你想叫黑米看到还不适合他看的画面,我不介意当一回善夫子,现在就示范给他看!”
他说得轻松无比,那近距离贴在云镜颊边的唇亦浅浅飞扬,不需犹豫,云镜便知此人是头腹黑狼:只有他要挟她的份,她若反抗,后果需自思量。
“姐!走了?”
黑米快步来到云镜身前,看着一脸异色的云镜正坐在萧煌身上,清秀的眉头便微微皱起,简短的声音,说着只有云镜才听得懂的话语。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黑米已经可以说出简短的字句了。
方才他是问云镜,“姐!可以走了吗?”
眼见得那条青影“嗖”一声便欲飞上萧煌肩膀,黑米身形一闪,便快速劫住了小青的去路:“姐怕,不许。”
“小青,我喊你了吗?”
见得小青上下左右不遗余力地与黑米较劲,萧煌眉一拧,甚是嫌弃:“竟然连黑米都不如了,你当真被笑笑说中,永远只是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