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坐在位子上,看着眼前的闲书,根本不在意那些流言。身正影子歪,她没想过身正,影子也歪到哪里去了不知道,管那么多干嘛。不过说小皇帝也是她用了手段的,估计宫里那一位更气才是。
太池液。
全德已经被动的成渣了,皇上周身气息太冷。而且,眼神不对劲啊!外头那些找死的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居然敢说起皇上的事情来。皇上岂是他们可以议论的。这江黎也是,这小祖宗怎么就不来,他一个太监吃不消啊!
“皇上,外头都是些不长眼的,皇上不必在意,要不奴才让人警告一番敲打敲打?”
皇腾少谦冷笑,“敲打?岂不是当作朕默认。”
“呃……”
“这个年好好过,明年开春还有的忙,不是么!”
全德一个激灵,拍着脑门,差点忘记了。这事情可是大事,皇上当真是有心。
“明年祭祀过后,皇上可要再做安排?”
皇腾少谦扣着桌面的手指一顿,看着自己纸上写出的一个名字,微笑满意,“那就宣召他回来。”
“他?”
“朕乏了,退下吧。”
全德将门轻轻带上,望着外头的阳光,心里感叹,估计要变天了。这日子要不太平了……
皇腾少谦的动作没人清楚,但是江黎这一边的动作却大的很。尤其是将礼部一番整改,直接得罪一群人。
看着一个个想要闹事的,江黎指着其中几个,“怎么滴,要造反了?”
“下官不敢,但是礼部多年规矩,也不是如此……”
“秦远,告诉这些人,该怎么办!”她就是看不惯什么类似朝九晚无的时间安排,礼部是闲,但是绝不养废人。再这么下去,迟早废了!
秦远本就佩服江黎,如今听了江黎的说辞也意识到礼部的问题,怠慢,懒散,没积极性。皇上怕也是知晓如此,才让他们新人锻炼,好好整顿一番。
“取消原先的工作时制,按项目分配,一定时间内完成,做完的可以休息,没完成的直接加罚。一年的工作表在此,你们要做的事情不在按部就班,多做做快才是你们该想的。”
她不喜欢磨着耗时间,事情完成了那就得了,该休息休息,没完成?不好意思,那就玩命的做吧,做完为止!她要的是效率,也想借此先看看礼部那些人可以淘汰了。至于后续的整顿,慢慢来。
这一规定出来,估计就有好些人适应不了。
江黎没那么多善心,这些被楚雄带出来的蛀虫,她看不惯。“不想干的趁早滚蛋,爷告诉你,这礼部如今可以说话的都站在这里,你们不想做,他们换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想进礼部的人多得是,不缺你们几个。”
听到要将他们撵走,那些动了心思想要反抗的就默声了。谁也不想失去官职,礼部尚书对一个部门的官员安排还是有权利的,不是主要职位都可以做主。
明显,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都是看江黎行事。
不过一日,所有人都开始埋头苦干。这一番热火朝天让江黎看着舒心了,这才是人样!
“怎么样,是不是有积极性多了?”
顾朝夕看着一年工作表,有些不忍,这些积压的工作要他们一年完成,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江公子,如此是不是,太急了些?”
“你想说我压榨他们?”
顾朝夕摆手,“没这个意思。”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不逼自己一把,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我们也趁机看看,哪些人是可以重用的。”
秦远赞同,他也想整改礼部,如此倒是不错。“可以实行考核制度,做得越多可以适当调整官职,能者胜任。”
江黎赞赏的看了眼秦远,这小子学的挺快。
“行,你们看着办。爷到文集馆走走,那里可是爷的为官之源呢!”
那地方可是纳凉休息的好地方现在冬日晒太阳也是不错,于是她命人三日内搬空文集馆所有书籍,改成她的专用地方。
文集馆,压藏书籍过万,靠着人徒手搬运,三天绝对是浩大的工程。但是江黎直接派了些人,不管不顾。她知道,搬完也是有可能的。当然也是纯报复下,当初不把她看在眼里的那些官员,他们大概作梦都想不到她江黎还会回来的一天,而且是官大压在他们头上。
“哟,干的不够起劲啊,看来是想卷铺盖走人了。”倚在门口,她笑眯眯的看着几人大汗淋漓,解气。
“侍郎大人,您来了,快做。”没得罪过江黎的赶紧献媚,他不是傻子,得罪江黎那是跟自己过不去。
江黎就着一把椅子坐下,命人拿上来水果,一边吃一边在旁边指使着,抢了原先督促的工作。
“那,那一块,赶紧的。没看到书都要掉下来了。这些可是重要的很,弄坏了你赔的起么!”当初她弄乱这些书时,那几个不长眼的就这么说她。如今原话送还给他们,看他们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江黎乐。
“这瓜真甜,大冬天能吃到不错。”
“侍郎大人喜欢就好,这是出自和宛的西瓜。在那里算是盛产。”
和宛?哪个地方?
“和宛哪里的?”
“和宛都城的,每年都是大批量的运送到我们西枫国,也算是贡奉。久而久之我们这些底下的官员也能分到。”
江黎在脑子搜了一圈,是有和宛这个国家,却是个小国。她记得一个公主似乎嫁过去了。
“不是那个谁,有个公主嫁过去了?”
“正是,乃是皇上的姐姐,二公主。如今正是和宛王后。”
原来如此,江黎不在意的吃着西瓜,继续督促。
彦司明想了许久决定来一趟礼部,几个新人到底会将礼部翻成什么样,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私心也是想见一见江黎。
但是当他看到秦远和顾朝夕挽着袖子在一旁指使着那些官员干活时,他傻眼了。
这些干活的都是粗重的,这些官员几时如此搬运过?再看秦远,一个礼部尚书居然连官服都穿的不端正,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江黎。不由得出声,“你们做何?”
那些人一看到彦司明简直跟见了亲娘一般,就差扑上来哭诉。“大人,您来的正好啊!”
彦司明瞧着一个个手心都是水泡,还有些脸上都是尘土,哪里像是一个礼部,简直就是施工现场。转身就问秦远,“怎么回事?”
秦远含笑的和彦司明解说,顺便将江黎的那一套拿出来告诉他,“江公子的意思,好好锻炼这些人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才能有所成长。之前的环境太过安逸,容易让他们忘记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官服。到时候真就是衣冠禽兽了!”
这话是江黎说的,衣冠禽兽这四个字江黎最喜欢说。秦远听着听着也就适应了,不错,忘了本分的不就是衣冠禽兽。
“所以,为了不让他们沦落为衣冠禽兽,我们正在拯救他们。”顾朝夕如是点头,还觉得不够,应该再锻炼。
“所以让他们干活?”彦司明首先就想找江黎,又想玩什么!
“非也,不过是整理清扫礼部,比起施工搬运已经是轻的。本来官员就该是表率为先,江公子已经辞退所有下人,这里不需要其他人,我们这几十号人够了,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顾朝夕将江黎的话严格落实,执行的丝毫不差,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让他们这些官员找其他事情锻炼锻炼?礼部该学习的还多的是。
彦司明听的黑线直下,明白江黎的用意,却不赞同如此行为。粗暴了些,而且,没有一点样子。
“江黎在哪里?”
顾朝夕了然的点头,说道,“左相大人要找江公子吗?公事还是私事?若是私事,那还是等等。”
彦司明看着顾朝夕,半响突的一笑,“本相要找个人,你想阻拦?”
他就知道,这两个人心思太多,跟着江黎没好事。尤其是顾朝夕,活络的跟猴子似的,秦远还算是稳重,但是顾朝夕明显是脱线的。会算计,有心思。
“不得无礼,左相大人这边请,江公子在文集馆那头。”
秦远看着彦司明离去,这才对顾朝夕嘱咐,“他不是表象一般好相处,得罪了他,有你好受的。”
顾朝夕不以为意,明显不服气,“不就是个相爷,江公子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人。还正直的,如今直的也歪了。”
秦远却不同意,悠悠讲起彦司明的八年为官史,末了感叹,“如此心计的人,岂会是表面一般,暗中的事情不是你我清楚的。他和江公子说不定也不是表面如此简单。不要忘了,江公子身后是太师府!”
顾朝夕这才变脸,再也不多说。
彦司明进了文集馆咳得厉害,那些灰尘漫天飞,一个个搬运工居然是那些主事,越是往里走里头越乱,他远远的看到江黎站在一旁,拿着跟棍子,讲的不亦乐乎。
这模样,活像地主在压榨劳动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