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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迷情王妃 (蔼凌)



“伯母,这是小王应该做的。隔壁的宅院小王已经买下,并且已经修葺一新,就请伯母与盛希一起搬过去吧。”

宇文盛希马上接道:“师兄,房子我会找的,就不劳师兄操心了!”

陆安安眼睛一红,缓缓的说:“盛希她就盼着我早点死,死了她就可以回漠北了。我这辈子,没有给过女儿什么,我就早一点帮她完成这愿望吧!王爷就不要再为我们多操心了。”

宇文盛希的眼泪已如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而口中却无言可对。

见此情景,拓跋焘赶忙安慰陆安安:“伯母长命富贵,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不会越过越差的。伯母的身体也会越来越好的。”

拓跋焘转身对宇文盛希说:“能陪师兄出去走走吗?”一边走,拓跋焘就一边对宇文盛希说:“师妹,是师兄唐突了。但师兄这颗心,难道真要掏出来,师妹才能看得清吗?”

宇文盛希还是低着,默默的流泪,没有说话。

入夜,陆安峰在陋屋的昏暗烛光中,递了二两银子给宇文盛希:“先拿着吧。舅舅知道你的难处。一晃十年过去了,舅舅也老了。这些年身体又不好,又只有一个女儿,等我百年之后,有谁为我披麻戴孝呢?而你母亲,不也是和我一样。你一心想去漠北,你是否想过你母亲的感受?哪个老人不想儿孙满堂?你也该尽尽孝道了。”

宇文盛希低着头说:“舅舅,盛希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漠北,去看看我父亲的坟,别人都说他是败军之将,但我觉得他是位英勇的将军。至少在我心中,他是英雄。”

“你的父亲确实是个大英雄。十一年前,你父亲英勇出战,却因与当时的主帅不和,在战状最激烈时,没有等来救命的援兵。因此而被冠上了‘败军之将’的罪号。但他与他的部下战到不剩一人,势死捍卫魏国疆域。他的壮举,直至今日,仍令舅舅钦佩不已!”

宇文盛希终于知道了父亲的死因。

陆安峰接着说:“若是宇文公在天有灵,难道会希望他的女儿孤身流浪于漠北?再说你若能找个好人家,衣食无忧,想回去看一趟你看父亲还难吗?甚至还可以把你父亲的墓迁回京城,让他有一天能与你母亲团聚。”

京城的夜繁华喧嚣,宇文盛希看到的只是灯火的凄迷,在人群中她反而找到了数月来的片刻安宁,她望着那些闪耀的灯火,让她又想起了与父亲在漠北的种种美好回忆。

那些快乐的、无拘无束的回忆,像极了这京城的灯火,美丽绚烂,晃似在眼前,却又飘渺于指尖。灯火落尽,又是寂辽的深夜,母亲终老于陋屋,舅舅多年恩得难以报答。宇文盛希想到这些,仰天长叹。

没过几天,陆安安又病了,宇文盛希请来大夫。

诊完脉,宇文盛希送大夫出屋,大夫才说:“姑娘,刚才老夫不敢说,你若再让夫人住在这里,夫人的身体最多也只能再熬两年。”

这个消息如同一个霹雳打在宇文盛希的头上。

回到屋中,看着母亲的病体,宇文盛希心乱如麻,漠北啊漠北!到底是自己的心太高,还是真的命该如此?

那夜,宇文盛希做了个梦,梦中,陆安安面容惨白,头发掉得所剩无几,双眼深陷,张着乌青的嘴唇,喃喃的说:“盛希,娘现在就成全你的梦想,你去漠北吧!娘再也不会托累你了。”说完,母亲便如断了线的木偶躺在床上,任宇文盛希如何摇,如何哭喊,母亲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宇文盛希在哭喊中惊醒,这梦是那么的清晰,母亲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甚至那冰凉的双手和瘫软的身体,都是那么的真切。宇文盛希瑟瑟发抖,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对喃喃自语到:“漠北可以慢慢的去,十年,二十年,漠北还是漠北。而母亲却再也等不了了。”这一刻,宇文盛希终于下定了决心。

四月的山林,浓密的树荫昭示着生命的繁盛。从林荫寺下山,宇文盛希在前,拓跋焘在后,他看着她水红色的纱绸裙随黑马的脚步而灵动飘逸,看着林间阳光在她如墨青丝上起伏跳跃,呼吸着山间沁人心脾的清洌空气。

忽然,宇文盛希调转马头,很坦然的对拓跋焘说:“师兄问我心中有没有人,我心中没有人。”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头落进拓跋焘心海,顿时波澜起伏。他饶有兴味地笑了,拉着缰绳让马一点点、一点点地靠近宇文盛希。宇文盛希感到一阵热流从双颊一直漫延至耳根,她看着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个马头相措、二人膝骨相交、肩头相触、一直近到能感到彼此鼻息的气流,宇文盛希紧捏的缰绳已然潮湿。

“那我住进去了吗?”此话出口,拓跋焘不觉感到有些心急了,但因为是宇文盛希,他很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日久便会生情的。”似是而非的回答。

“何为日久?”拓跋焘柔和的气息在宇文盛希脸上打转。

她不自然地把脸转向一边:“我会让你住进去的!”

拓跋焘接着又说:“你会为我不在身边而失落吗?会为我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吗?你尝试过心中满满装着一个人的滋味吗?”

宇文盛希狠狠咬了咬牙肯定而干脆地回答到:“不就是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吗?”

拓跋焘看着她倔强的脸开心的笑了,到底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陆安安的新宅里,放着十个红木箱子。

王怡兰打开第一只箱子,全是金灿灿的黄金。

打开第二只箱子,全是明晃晃的白银。

第三箱是各种金簪银簪、珠花、首饰。

……

王怡兰看着满堂的宝贝又惊又喜,对陆安安说到:“小姑,你这会可真是发达了!”

陆安安在王怡兰面前炫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哥哥的官还会再升的。”然后不屑的瞟了一眼王怡兰。

确定了婚期之后,陆安安让人在家中堂屋里铺上竹席,又找来吉红与陆环,对她们说:“盛希就要嫁入王府了,你二人帮着她学些诗书礼仪。让她像模像样的嫁进王府!”

第六章 灵肉合一

炎热的下午,铺着竹席的正屋被烈日烘成了一个蒸笼,已经站了两个时辰,陆环还没有让宇文盛希坐下来的意思,顶着的那本书,早已把她的脖子压得奇酸无比。

“宇文盛希,你还撑得住吗?”拓跋焘来看他的未婚妻。

陆环和吉红跪下行礼,宇文盛希见救星来了,立马坐了下去,抱着脚掌说:“脚啊脚啊!你怎么会这么痛?痛得我都想把你给锯了!”

拓跋焘边示意免礼,笑盈盈地坐到盛希面前:“我站久了,脚掌也会痛得想要锯掉,来,我帮你看看。”说着轻轻抬起盛希的脚,为她捏起脚板来。

拓跋焘的力道不重也不轻,在他修长手指的排解下,宇文盛希脚上的酸楚涨痛渐渐消失,她赞赏的说:“师兄,你捏得这么好,专门学过吧?”

拓跋焘一脸得意的说:“有时候朝上事儿多,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下了朝我就找太医给捏捏脚。”

盛希看了看拓跋焘的脚问:“那你今天上朝了吗?”

“嗯!”拓跋焘点了点头。

“哦?”宇文盛希抽回自己的脚,然后抬起拓跋焘的脚:“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帮你捏捏。”

捏着捏着,宇文盛希瞥见陆环的表情,正因为二人的亲密举动一脸不自在,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报复的好机会,于是她那双星云流动般的眸子,柔光四溢、可怜楚楚地望着拓跋焘:“师兄啊,我的腰也好痛啊!”

拓跋焘怎么会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看她最近真的是很认真的在学习,就顺着她的小诡计说:“那师兄帮你捏捏?”

陆环的脸由白转红,她努力地低头不看,但宇文盛希和拓跋焘的嬉闹声,还是一个劲地往她耳里钻:“轻点!轻点!好痒啊!”

盛希见陆环的窘样,更是肆无忌惮,在拓跋焘身上蹭来蹭去,让陆环是看也不好,不看也不好,为了让陆环更难堪,她索性轻轻抚着拓跋焘的脸说:“师兄,你亲过嘴吗?”

此话一出,不要说陆环的脸瞬间红得发紫,就连见多识广的吉红也忍不住感叹宇文盛希的胆大妄为!

拓跋焘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对陆环和吉红说:“你们先下去吧!”

陆环一溜烟就跑了,吉红紧跟其后。

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宇文盛希心中蔓延,她忙喊到:“吉红,你给我留下来招待客人!”

吉红转过脸,苦大愁深的说:“小姐!我内急!”话毕,人就出了门。

整个屋里静得只听得见苍蝇的嗡嗡声。

拓跋焘同样不会放过宇文盛希的:“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让吉红留下来招待你啊!”不祥的预感在闷热的空气中越来越厚重!

拓跋焘双眼半眯的问:“再上面一句?”

“哦!”宇文盛希摆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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