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律玉,她故作羞怯不说话。出于妒嫉,她心里不是一般的高兴,一会儿元希就会献歌,等谎言当场被揭穿后,元希不仅讨好不了律祥,这会得罪郡守,到时候,看元希还敢不敢四处炫耀她那该死的美貌。
律祥的玩笑,令在场所有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国主也只能亲自出来圆场道:“能使文静淑雅的吕小姐做出调戏之事,说明律公子你魅力非凡啊!”
律和又是爽朗一笑:“国主过奖,国主过奖啊!小生真应该谢谢吕小姐,若不是她如此相迎,小生又怎么会感到荣幸倍至呢?”
国主听了,眉开眼笑,原来贵客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在场所有人都立刻赔上了应景的笑。
第七章 律祥
建宁国王宫,国主专门为贵客设了山珍宴,道道佳肴都是建宁国崇山峻岭中最珍希的食材所做。
律祥入席,一旁的宫女就为他呈上了一盘青白相间的菜色,律祥问宫女:“这是什么?”
“这道菜唤作高山青水冽白石,以鲜绿蚕豆炖汤,然后煮以象拔。”上坐的国主对律祥道。
接着,宫女又上了一道雪白的笋丝炒肉,律祥看菜色实在普通,知道里面必有玄机。
国主示意开宴,对律祥解释道:“这道菜名为凤临竹头,以一尺粗的冬笋炒烩孔雀肉。”
律祥听了,不住点头道:“孔雀出自建宁,如此美丽的鸟儿,称为凤凰也不为过啊!”
国主笑道:“我建宁不仅有美如凤凰的鸟儿,还有美如凤凰的女子,有了佳肴,更要有佳人献歌助兴。”
国主挥手,宴乐手们齐齐走进了大殿。
殿外,等候多时的元希见乐手们进殿,知道自己上场的时间到了,理了理繁复精致的衣袍,等待乐曲响起。
随着袅袅乐音,元希柔步轻举,迈着婀娜步子缓缓而来。但刚一进殿,她就看到建宁国主身边的坐着的鲜卑少年,一时间,她脚如灌铅,整个人愣在了殿门口。
少年此时,对着元希灿然一笑,措手不及间,她更是一阵慌乱,前脚入殿,后脚却绊在了宫殿高高的门坎上,身子往前一倾,还好她抚住了门柱,人虽未摔下,秀鞋却飞到了一边。
殿中数百人,个个都看到了元希雪白的脚丫子,国宴当前。她无疑是严重的失了态,人人目瞪口呆间,元希只能抚着门柱,把光着的脚缩回在裙裾下,寸步难行。
“呵呵。”律祥依旧爽朗而笑,起身从上坐而下,在一众宾客的注目中,穿过殿宇,走到了元希面前。
元希依旧抚了门柱,缩着身子动也不敢动。眼中除了惊诧还是惊诧。
本来是一场精心准备献曲,现在却变得如此狼狈,国主狠狠的瞪了一眼郡守。所有人都不敢作声,心悬一线,寄望着远到而来的贵客不要因此而不高兴,当然,最高兴的是律玉。元希有今天,是她一直希望的。
“吕小姐别来无恙啊。”一片安静中,律祥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语气柔和,殿中官员听了,都舒了一口气。
元希强挤出一丝笑。僵硬又带着讨好的意味。
乐手们都停了下来,乍来的安静之中,律祥弯下了身。拾起不远处的秀鞋。正当元希不知所措时,他蹲了下去,亲手为元希穿上那只被绊飞的秀鞋。
国主阴沉的脸马上转晴,在他看来,元希的失态。其实是一个引人注意的小花招,用得恰到好处。起到了比预想更好的效果,总之,讨得了律祥的欢心。
宽大的殿门下,元希低头端详这以德报怨的男子,是否这就是父亲所说的贵重人品?
穿好鞋的律祥抬头对元希笑,英俊得让她面红耳赤。
站起身,律祥伸出手,抚着元希踱入殿中,元希正想道声谢谢,律祥却当着众人面道:“吕小姐,在下说过,我欠你的,总有一天会回来还给你。”
正当所有人都讶异于二人明明早就认识,为什么律祥要对着元希叫吕小姐时,聪明的国主一语道破天机:“原来那天调戏律公子的是元希你啊!”
当着所有的人,元希无地自容的点了头。
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了,元希不仅调戏男人,还嫁祸给了郡守家的千金。
“你叫元希吗?”律祥问道。
此时的元希,又怎能否认:“对,我是元希。”
律祥笑道:“你要为我献歌吗?”
元希看了看国主,国主点头示意,她才回律祥道:“对,我正是要为公子献歌的。”
殿内又一次响起律祥爽朗的笑,他回到上坐,乐手又奏起了曲子。
在律祥的注视下,元希舞步轻迈,繁复多彩的衣袍被带动得绚绚而飞,加上美妙的歌声,整个人就像一朵彩云,在晚风落霞中飞扬。
曲子终了,律祥很适时的拍手叫好。
国主见二人交识不浅,就把元希请到了律祥身边就坐。
“谢谢。”一坐下,元希就恭敬的抬起杯子,带着诚恳的谢意敬律详酒。
“没什么。”律祥懒懒而笑,漫不经心的呷口酒道:“不过只是逢场作戏,你大可不必认真。”
元希听了,手中筷子姗然而落,收起失措,她问:“ 那你为何要逢场作戏?”
律祥笑,乐曲声中,他在她耳边卖关子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他温热的气息随着话语洒在元希耳廓上,男才女貌的二人,让旁人嗅到了相爱的气息。但谁又听得到元希耳边无情的话语。
真情和假意转变得太快,让元希无所适从,她没有来得及笑,就一脸失望的道:“我不会逢场作戏。”
律祥看她傻傻的样子,不禁又笑,对她道:“不会可以学啊,即然有了这么好的开场,那就请姑娘和小生一起把戏唱下去,戏终之时,小生定会重谢姑娘的。”
看着律祥英俊的面孔,听到的却是冷冷的话,元希被郡守占尽便宜才换得献歌的机会,本以为一切顺处,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失望中她低下头,喃喃问:“公子心中只有戏吗?”
律祥亲自为她斟酒,笑道:“不是只有戏,而是只有买卖。所以姑娘一定不要爱上我。”
元希想到自己接近律祥的目的,只能无言以对。
律祥端酒送到她手中,笑问她:“姑娘觉得小生如何?”
元希摇头,自己何尝不是打着逢场作戏的主意,但为何现在却感到莫大的失望?她放下酒杯道:“即是作戏,又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
“因为有缘。”律祥透着聪慧的褐色眼眸,似是含水的凝视元希。
元希回望他,继而环顾四周,发现大家注目的眼光,低头道:“恕我愚钝,公子的话玄机太深,元希实在猜不透。”
律祥轻扶她的双肩,对着她笑语:“何需多想, 戏已开场,你我如此相配, 你要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戏终之后要我送你什么酬礼。”
元希问他:“可以带我离开昆州吗?”
“就只是这样?”律祥问。
元希点头。
律祥笑,点头道:“可以考虑。”
元希再未言语,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但她心里却无法释怀,觉得律祥为她穿鞋的温柔举动不像是逢场作戏。
第八章 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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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良辰美景
迎接宴散去,元希出了建宁王宫,因为献歌,她身着盛装走在昆州的街上,神情却是垂头丧气,心中全是律详的话,怎么理也没有个头绪。
“跪下!”进了元宅,元母盛希早在正堂等候。
“娘?”看着母亲肃穆的表情,元希问:“您才回来,怎么就让女儿下跪?”
“跪下!”母亲盛希手持诫棍 ,端坐堂中,不怒而威。
元希跪下,低头不语。
盛希起身,细长的诫棍朝元希柔薄的背上打了下去,盛希道:“这一棍打你不经父母同意,私自到国宴上献歌。”
元希跪地低头,什么话也不说。
盛希又是一棍,打得元希全身一震,然后问女儿:“你长这么大,母亲用诫棍打过你几次?”
元希强忍着眼泪,叩头道:“两次,第一次是因为我偷了爹的钱买胭脂,今天是第二次。”
“对,如不是你犯了大错,娘也不会打你。”盛希话音刚落,又是一诫棍狠狠抽在元希身上,然后道:“嫁祸郡守千金,险些坏了国主大事,你调戏男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昆州城!”
元希抬头,咬着牙,含着泪,却没有半丝委屈,只道:“孩儿该打!这些事情,件件都是出自孩儿之手,没有半丝虚假。”
“好你个元希!”盛希举棍,一连打了元希三棍,然后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做了就做了,没有为什么。”元希依旧咬牙含泪。
盛希的棍又重重而落。
刚刚回家的元语伸手为女儿挡棍,劝妻子道:“事情都做了,打也不是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