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子有点为难:“那是人养活的,会不会惹来麻烦?”
洛醺坚持:“这是为民除害。有麻烦我担着。”
孙猴子对洛醺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于是点头:“瞧我的。”
他就开始了捕狼行动,想起狼吃羊的故事,琢磨狼应该爱吃羊肉,于是上街买了二斤羊肉,拌上剧毒之药,天天踅摸那匹“狼”,终于某天逮着机会了。看那个遛“狼”的壮硕汉子往墙角撒尿的空当,孙猴子把羊肉丢了过去。
那“狼”嗅到羊肉的膻味,扑过去一口把羊肉咬住,没等孙猴子看它是怎么吃的。那“狼”已经东摇西晃,片刻轰隆倒地,嗝屁。
大功告成,刚想跑,那壮汉突然发现自己的宝贝翘了辫子,先愣神,猛然发现逃跑的孙猴子,知道是他使坏,于是喊了声:“站住!”撒腿就追。
孙猴子一看露馅,暗叫“坏菜了”,撒丫子就跑,没命的跑,那壮汉是玩命的追,本来孙猴子能甩下他的,不料对面出现几个镇公署的人,也就是镇里民团的那些兵,本镇民团团长是贺青松兼任,听那壮汉指着孙猴子喊:“你杀了镇长大人的宝贝!”
民团的那些兵一字排开把孙猴子拦住,轻松抓住,然后扭住,押着来到镇公署见贺青松。
“什么,我的獒死了?”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狼,是一位从西藏来的喇嘛送给贺青松的礼物,因为藏獒凶猛擅斗,贺青松非常喜欢,这东西也名贵,少数出口到欧洲,甚至成为欧洲王室之间的赠送的贵重礼物,所以贺青松心疼得比死了个老婆还难过。
“把那个凶手给我带进来!”
贺青松都无心往镇长大人位子上去坐下审案了,想等那个凶手进来自己先打断他的四肢出气,只等孙猴子进来,他愣住,因为那天在沈家客厅,他见过孙猴子,也就是洛醺错吻他之后,逐个去吻了鬼三、孙猴子、老杜和老鲁几人,别说贺青松眼睛毒,孙猴子相貌纯属歪瓜裂枣,他当然记得非常清楚,盯着孙猴子看了半天,忽然有了其他想法,喊锅子:“走,带人去沈家。”
押着孙猴子就来到沈家,沈稼轩听说孙猴子把贺青松的獒给毒死,先是惊呆,接着问他:“你为何这样做?”
孙猴子本想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料洛醺走进来道:“是我让他杀的。”
沈稼轩按了按额头,有点力不从心了,洛醺顽劣他知道,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一再的招惹贺青松,好歹人家也是镇长,无奈,唯有再问:“你为什么要杀贺镇长的獒?”
洛醺大义凛然:“是贺镇长先杀我的人。”
她语惊四座,满屋子连同贺青松都呆愣了。
正文 323章 不是桃花运是厄运
贺青松听洛醺说自己杀她的人,当然得问个清楚,洛醺一招手,门口的皓暄拉着浑身是伤的满囤走了进来。
沈稼轩对此事浑然不知,这几天忙着和老杜老鲁往附近的百姓家里收集肥料,新开垦的土地,没有大量的肥料喂养别想庄稼长的好。
“洛醺,满囤这是怎么了?”他猜测大概满囤是被贺青松的藏獒给咬了,洛醺盛怒才毒杀藏獒,即使猜得出也还是装着不知的询问。
洛醺没回答,质问贺青松:“贺镇长,这是人命,你那个不过畜生,你说哪个更为重要?”
藏獒咬人,负责看管的那个壮汉已经禀报过贺青松,他今天本也没打算是来兴师问罪,而是让洛醺知道她又欠下自己一笔账,就像她抢了自己的轿子一样,宠物不能死而复生,杀了孙猴子也于事无补,他目的是让洛醺歉疚。
“嫂夫人息怒,这小兄弟的医药费我全包了。”贺青松典型的伪君子,出口对谁都是毕恭毕敬,只怕他在阿谀你的同时,却有着想杀你的心思。
锅子一贯的唱黑脸,替贺青松辩解:“我家老爷的獒伤了你家的人,别说医药费,也还可以额外给你们补养费,你们的人活着,我们的獒却死了,沈太太,您怎么也得给个交代吧。”
孙猴子看他们为难洛醺,鸡胸脯一挺道:“那畜生是我杀的,实在不行你们也喂我二斤砒霜。”
话音刚落,葛玉秀背着一个抱着一个扑了进来,哭天抢地的:“当家的。你吃砒霜我们娘们怎么办,谁把你儿子闺女养大,儿子大了谁给他娶媳妇,闺女大了谁给她准备嫁妆,儿子大了如果吃喝嫖赌我管不了呢,闺女大了招蜂引蝶跟人跑呢,儿子大了为你报仇去找贺家呢,闺女大了为了给你报仇嫁入贺家然后给贺家从上到下一人喂二斤砒霜呢。儿子大了……”
这一通数落,想象力还挺丰富,嚎的孙猴子不耐烦,一脚踹过去:“你个骚老娘们嚎啥嚎,我还没死呢,别给这哭鸡鸟嚎的,滚犊子!”
葛玉秀屁股虽然肥硕但也是肉。被踹疼,站起来就扭住孙猴子:“王八羔子,还会打媳妇了,给你打,今天你不打死我算你没尿性。”
两个人就拉开架势摔了起来,葛玉秀再胖力气再大,总归是女人。被孙猴子给撂倒,她啪啪的拍打地面哭的更甚:“我操你八辈祖宗的孙猴子,你还给我下绊子,我不活了。”
满地打滚,撕开头发,一双儿女看娘亲如此模样也跟着哇哇大哭,整个客厅里因为她一个人爆炸似的热闹。
换了平时,沈稼轩定然一声怒吼,然后葛玉秀就老老实实的哪凉快哪呆着去了,今个沈稼轩装聋作哑不吱声。忽然明白葛玉秀为何如此大闹,她多数时候不懂事,但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外人胡搅蛮缠,感觉她是在救自己爷们孙猴子。
洛醺还不是很懂葛玉秀的用意,看两个孩子哭,急忙过来哄,又劝葛玉秀,然后怒向贺青松:“镇长大人。一个畜生,您是不是想闹出人命才肯罢手,那好,你的宝贝是我下令让孙猴子毒杀的。你要想给你的宝贝偿命,把我杀了吧。”
贺青松被葛玉秀闹得脑袋像灌满了浆糊,烦不胜烦,心说沈家除了一个洛醺,这都什么货色,傻的傻哑的哑残的残,洛醺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暗想杀了沈家全家藏獒也活不过来,更何况这是自己认识洛醺接触洛醺的机会,一个畜生而已,远没有一个绝世之美人重要。
他开口说话必然先送你一个暖意盎然的笑:“嫂夫人说哪里话,贺某今日造访并非为了让你来赔偿我的獒,只是想告诉沈兄和嫂夫人,我的獒咬伤沈家人纯属无意,但你们毒杀一只鸡也是犯法的,这事就是捅到民国政府你们也死输没赢,但我欣赏沈兄的为人,更与嫂夫人机缘巧合几番相识,算是缘分吧,此事作罢,告辞。”
贺青松带人走了。
葛玉秀也停止了嚎哭,从地上爬起来叨咕:“走了?没事了?”嘎嘎一声得意的笑:“还镇长呢,狗屁,被老娘耍的团团转。”
孙猴子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葛玉秀掸着身上的尘土道:“你个二虎吧唧的玩意,装样子而已,你还真踹,这屁股踹的疼。”
孙猴子扒拉下她的脑袋:“骚老娘们,你原来是装的?”
葛玉秀撇嘴道:“要不说你笨,我不闹贺青松能走吗,罗锅山那些老娘们打仗,就看谁能撒泼厉害,有一次老张家的和老李家的两个媳妇掐架,老张家的媳妇哎呀娘啊那家伙老厉害了,当街把裤子都脱了,光着雪白的大屁股满地乱滚,疯了一般,老李家的最后认输瘪茄子了,这是经验。”
虽然这种做法孙猴子不敢恭维,但媳妇是为了保护自己,他还是非常高兴。
洛醺也直夸赞葛玉秀:“秀子你今天最出彩。”
葛玉秀被聪明的洛醺夸奖,都飘飘欲仙了。
唯独沈稼轩眉头紧锁,感觉贺青松肯罢手,不是因为葛玉秀的闹,或许是与洛醺有关,他看洛醺的眼神总是笑盈盈的,这让他蓦然想起当初在北平时大总统看洛醺的眼神,贺青松和大总统一样,都是注重仪容和名声之人,不同的是大总统懂得适可而止,这贺青松未必能如此善罢甘休,他隐隐担心。
“洛醺啊洛醺,你何时让我省心!”沈稼轩心里感慨一番,忽而笑了,想自己不也是好色之徒吗,当初洛醺还担着儿媳的名分,自己不也是没有把握住感情的洪流,既然娶了美人,就应该享受爱护。剩下的一切,有自己在,谁都别想伤害洛醺,保护妻子儿女这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贺青松果然就是沈稼轩想的这样,往回走的路上,锅子不免煽风点火:“老爷,就这么算了,这藏獒多名贵。这也是咱贺家威风的一面。”
贺青松冷然一笑:“不算了难道还杀了那个孙猴子,杀了他如碾死一只蚂蚁,但我就会得罪洛醺,沈家不是才搬来吗,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锅子提议:“要不我找几个无赖把那个可恶的孙猴子痛扁一顿给您略微出出气。”
贺青松一摆手:“沈家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对付黑寡妇。时不时的抽冷子袭击,真是烦不胜烦。”
锅子又建议:“要不我带人攻上半拉山,把黑寡妇给连窝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