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欲盖弥彰的上前去挽过顾夫人的手臂,讨好道:“娘,他是卿墨。”
卿墨绷着脸,向顾夫人微微颔首,“见过夫人。”
顾夫人唇角轻启,“卿公子不必多礼,今日来的都是贵客。只是时辰已到,公子不在前院,却来这里怕是不合适。”
“娘!”沈意轻轻扯了扯顾夫人衣袖。
顾夫人这次却不接招了,只道:“跟娘过去吧,不要误了时辰。”
卿墨眉目几不可察一拧。
沈意却是恍然想起来还有这事,连忙放开顾夫人,回到床边,将床上那一袭大红喜服叠起,拿在手上,笑眯眯道:“这个也一起带过去吧!”
顾夫人笑着点头,余光却是犀利瞥过某个男人太阳穴上跳起的青筋,不动声色。
青姨连忙上前去接喜服,沈意转而去扶顾夫人,“那我们快点过去吧,不要耽误了大事。”
顾夫人拍拍她的手,就走。沈意却忽地只觉手腕上重重一疼,耳边,是男人沉怒的嗓音,“不许去!”
“你也一起去啊!”沈意没有多想,连忙安抚。
顾夫人目光瞥过男人用力抓着沈意的手,当即冷了脸,“卿公子,自重!”
顾夫人脸色不过一变,一旁,青姨领会心意,一掌便招呼过来,卿墨被逼放手。
顾夫人眉目间尽是冷清,“卿公子,我敬你来者是客,你不要不识好歹!男子都在前院,你若愿意便去,不愿意便恕不远送。”
顾夫人不高,身形上看来不过普通女子,她的面貌甚至和某个轻易就哭的女人像极,但那周身的气势却是截然不同。尤其她动怒的样子,真真是与灵珑所说的“有手段又足够狠辣”八字重合。
若是往日,这样的顾夫人,卿墨完全不会放在眼里,只是偏偏今日……他知道,她是某人的母亲。
“夫人恕罪,卿墨唐突了。”克制下心中的怒气,卿墨颔了颔首,目光却是一瞬狠狠看向沈意,警告。
你敢去试试看!
沈意被他那目光一吓,当即颤了颤。
☆、爷,予取予求怎么样?
宫主,娶我可好,爷,予取予求怎么样?
你敢去试试看!
沈意被他那目光一吓,当即颤了颤。
“怎么了?”顾夫人察觉动静,柔声问女儿。
沈意又看了看卿墨,这时却不见那可怕的目光了,以为自己眼花。遂摇摇头,主动拉着顾夫人往外走,“没事,娘,我们过去吧。”
卿墨直直看着前方那不知死活的某人急色匆匆的背影,目眦尽裂砝。
对,就是目眦尽裂!
她竟然真的敢!竟然真的敢在他的警告下大义凛然的去选男人!
前一刻还和他温存,下一刻,就迫不及待去选男人逶!
那次第,他竟瞬间想起来四个字——始乱终弃。
沈意,你以为你如此对我,我还会再来找你第二次?你休想!
卿墨怒气昭然,竟没注意到身边青姨还在。
“卿公子,您要去前院吗?若是不去,奴婢送您出府。”青姨上前一步,不卑不亢。
卿墨闭了闭眼,袖中拳头狠狠一握。
沈意!
“烦请带路去前院。”
你赢了!
原本,根本不能确定。他不过与她相处区区半月,便为她回来,已是极大的不理智,他甚至不知道这么做对错,更遑论娶她!
他也许会娶她,但绝不是现在。
可是……还是去了,去和一群男子抢绣球——他现在不能娶她,别人自然更是不能!
沈意,我今生都不曾这样不理智!
卿墨一路唇线抿得死紧,浑身的气息都是阴冷,跟在青姨身后。那青姨虽然为奴为婢,却淡定得人神共愤,身后那么强烈的杀气戾气,她竟然浑然不觉,一板一眼着带路。
沈宅虽在南方,南方宅院多讲究一个曲径通幽,景随步移,但沈相在北方多年,是以这宅院便有着北方的庄严肃穆。前院广阔庄严,然而此刻,这广阔的院子里却悉数塞满了人。
对,就是塞满,人挤人的往前窜去。甚而还有富家公子带了许多家丁来,这些家丁手上撑开大大的网,那阵势……真是对“沈小姐”志在必得。
于是,前院有多热闹,某人的脸就有多难看。
这么多人?她怎么敢这么逼他!
是料定了他一定不会让别的男子抢到她的绣球是不是?
哼!如果是,沈意,我只容许你赢这一回!
卿墨心中冷冷想着,就要“屈尊”走进那热闹里。
青姨却轻声道:“卿公子,请跟奴婢来。”
竟是径直带了卿墨上阁楼。
卿墨挑眉。
卿墨早知今日是个局,然而沈意一再惹得他失去理智,他竟然差点忘记,差点进了去着局。
直到,他上了阁楼,看到里面,顾夫人带了沈意安坐着,而露台上,一名和沈意年纪相仿的陌生女子身着大红嫁衣,手捧了绣球。
那嫁衣,他见过,就是片刻前沈意手里拿着的那件。
他心中瞬间便有数了。
沈意发现他来了,小脸一亮,连忙就奔过来,“你来了!”
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沈意毫无心理障碍,接着道:“那一会儿,你要抢一下那个绣球。”[韩娱神话]争取‘不二\\’
男人刚刚好转的脸色,瞬间比之前更难看。
沈意被吓到,“你,你……不愿意吗?”
卿墨用力敛了敛眉间戾气,克制的问:“沈意,我问你,今日你引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意被他忽然而来的怒气吓坏了,就想说为了他,可是余光瞥了瞥这里这么多人。顾夫人、青姨、灵珑、待嫁新娘,门外还有家丁,她到底是女子,不好说出口,便悄悄拉过他的手,低道:“你抢那个绣球,好不好?”
刚刚碰到他的温度,手上一疼,便猛地被甩开。手重重一抛,甩得她手臂也有些疼,她还来不及呼疼,便只听他冷冽嗓音掷落在耳边,“今日算我自作多情了!沈小姐救过在下,在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定然会铭记,但若是想要以此操纵在下终生,怕也是妄想!告辞!”
沈意尚未回过神来,眼前衣角翩跹,眨眼,便不见了那人。
“卿墨!”沈意大叫一声,心中一紧,当即追了出去,“你误会……啊!”
只听得一声钝响,沈意脚一滑,竟是直直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顾夫人心神一慑,痛呼,“意儿!”
连忙追出去,却只见眼前玄色身影一闪,已将摔倒在地的女子抱了起来,竟是男人闻声去而复返。
顾夫人见女儿莫名受这灾难,都因那男子所起,大怒,便要斥他放手。还未出声,却听沈意委屈地大哭了出来。
只见男人僵着背,正要抱着她起来,她却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哭道:“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完?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让你去娶她,你若真娶她我会哭死的!她已经有爱人了,不过是家里不同意,我娘才认她做干女儿,想着这法子帮她,其实一早就串通好了,我家所有人都帮那男子抢,我是想你也帮忙……呜呜,谁让你去抢了?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你竟然又要抛下我离开!”
沈意虽是在哭诉,然一双手却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浑身颤得厉害,像是怕他再离开一样。
男人却是一直没有说话,只僵直着背,任她抱着也抱着她。
待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所有人没看到的地方,他轻轻吻了吻她的侧颈,“乖,别哭了,我先送你回去看看你的伤。”
“不要!”沈意娇气劲头一上来,就不配合了。
男人一时尴尬,久久没声,就只放任沈意抱着他哭。
良久,他长长一叹,在她耳边低道:“往后,除非你先走,否则,我绝不离开你,好不好?”
往后,除非你先走,否则,我绝不离开你。
哪知当初一语成谶,他不曾离开她,却是她先离开了。
……
回忆太长,还未过半,沈意已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哄小皇子哄得太晚,此刻抬眼看看天上的月亮,已经快要中天。
原本还说通知灵珑来取花的,看来只能等明日了。好在自从方管事走了,她升上去以后,司音局的人都当她不存在,司音局那边她倒是无事可做了,明日应该能抽空通知灵珑来取花。
这东西放在手边,到底不放心。
想着,沈意加快脚步,推门而进。
刚刚将门反扣好,却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大惊,就要叫,刚刚张嘴,那人手臂却将她的身子翻转,低头,吻上她。
那熟悉的气息落下,她浑身当即就软了,小手主动环过他的腰,柔情似水的回应。哟,好巧
是上官墨。
他吻得深入而细致,她回应得深情而投入,不多时,便察觉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服里,有些急躁要扯开。
她连忙按住他的手。
男人不悦看向她,带着欲.望被打断的薄怒。
她含笑,“你怎么来了?”
她正正想着他,他就来了——这样她很快乐。
过去她想他想得几乎死了也见不着他,如今,近在咫尺……
与往昔的痛苦对比,眼前简直太美好。她甚至不待他答,便主动往他喉结上舔了舔,低低喟叹,“我刚刚好想你……”
她话刚刚落,便只觉男人身体一僵,随即,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抱起。男人抱着她径直上了床。